成织敏的老公?他明明还在屋子里的啊。
“我醉了?”她不怎么确定的说,摇摇晃晃的身躯像个酒瓶,直往佐原之臣的身上
倒去。
“依你倾倒的弧度来判断,百分之百是。”他不慌不忙的接住她柔软的身躯,对她
挑眉。
“你怎么不在里头陪织敏?”她忍不住打了个酒嗝,满嘴都是威士忌的味道。“这
是你和她的舞会呢,你怎么可以让织敏一个人在舞会里?她会寂寞的!”接下来又是几
个火气十足的酒嗝。
老天,她臭得就像在酒桶里泡过十年以上,亟须清理。
“你需要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懒得理会她义正词严的指责,佐原之臣只
想尽快将她带离现场。他可不想被酒气熏死。
“不行!”她试图挣脱他的箝制,颤抖的双腿却不听使唤,和她正翻绞不已的胃和
成一气,摆明了欺侮她到底。
“我不能抢朋友的老公,织敏是我最好的朋友……”惨了,她又要吐了。
“我向你保证,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他边说边挪动长腿,眼明脚快的避开她
的胃液,让她吐个痛快。
“老天,你起码喝掉了一打威士忌方可能醉成这样。”他笑笑地吹了一声口哨,对
于她明明只有一杯啤酒的酒量却还“勇往直前”喝个不停的傻劲钦佩不已。
“过了今晚,你将发誓自己再也不碰任何一个酒杯。”他愉快的调侃着,毫无同情
心的看着她瘦弱的躯体痛苦地扭成一团,可怜兮兮地蹲在饭店的某个角落。
“你回去,不要管我。”该死的胃!“我可以照顾自己,你快回舞会,织敏现在一
定四处找你……”突然而至的胃酸强烈侵蚀着她的神经,打断她的话。她痛苦不已的抱
着胃猛吐,瑟缩的身体不断发抖,体温一下子升高不少。
“你快回去!织敏一定四处找你……”痛苦的呻呤声伴随着不断抽搐的身体形成一
幅奇异的画面,在冰凉的夏夜中悄悄渲染开来,勾起佐原之臣莫名的好奇心。
她……真是个奇怪的女孩。明明已经胃痛得受不了却为了不想破坏好友的欢乐气氛
而硬撑着,甚至像只毛毛虫强迫自己无声无息的蠕动到后花园,就为了不让任何人发现
她的不适。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她又傻得拒绝,只因她始于没发现他跟新郎
倌根本是两个人。其它人早能区分他和大哥的不同,唯独她还迷迷糊糊搞不清楚,亏他
们还是邻坐哩!
要不要告诉她事实呢?佐原之臣思考着。逗着她玩是很有趣没错,但若不跟她表明
身分,她大概死也不会让他送她回家,平白让医院的救护车赚了一笔。
与其让医院白赚一笔不如他自个儿留着。或许哪一天能讨回这个人情也说不定。
“织敏不会四处找我,你放心。”他终于决定放弃捉弄人的念头,难得好心的诚实
以告。“我不是她老公,是她小叔。就算找到我,对她的新婚夜也没多大用处,我大哥
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把我踢下床,而且绝不会帮我付医药费。”他幽默的回答,希冀能
扳开她满是浆糊的脑袋;可惜由她痴呆的表情来判断,这个可能性不高。
小叔?
有那么几秒钟——事实上是好几秒钟——喻姗听不懂他的话,原本就痛到快爆炸的
脑筋更因他的告解而分裂成千条。她的头好痛,胃又不舒服,他说出的话她一句也没听
懂,只想赶快回家。
“帮……帮我叫……出租车……”她痛苦的呻呤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请求说
出口。她绝不能昏倒在这儿,绝不能破坏织敏的婚宴……
“我就是出租车。”一把抄起柔弱的身躯,佐原之臣决定不再和她啰唆,百接将她
塞入跑车里先行送她回家,以免她真的不支倒地。
“不行!”喻姗以仅剩的力气努力挣扎,她怎么可以拐走织敏的丈夫?“你快回去!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你可以个鬼!”佐原之臣不客气的说,原本亲切的男中音倏地转为严厉。“我警
告你,你要是敢吐在我车上,我一定要你帮我洗一年车!”他以温柔的力道将她安置于
车子的前座,和他冰冷的语气完全相反。
“你不可以送我回家,织敏需要你!”看着他转动钥匙的手,喻姗的体温似乎也跟
着升高。都怪她该死的酒量,才会搞到这种地步。
“织敏需要的是我大哥,不是我。倒是你,你不知道自己已经醉胡涂了吗?连我和
屈之介都分不出来。”他不由得摇头,无法相信世上竟有这么笨的人。要不是亲眼目睹,
他实在很难想象居然有人活到二十几岁吃饭还会掉饭粒。她的筷子到底是怎么拿的?
织敏的丈夫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名带姓的称呼自己?他是不是也醉了?
喻姗笑着摇头,醉醺醺的提醒他说错话了,“屈之介?哪有人这样称呼自己的,我
看你也跟我一样醉了——”她突地住口,表情更显茫然。她越想越不对劲,屈之介的声
音没这么高啊,他的声音应该要再低一点才对。可是除了他之外,谁会拥有这么一张脸,
又不是双胞胎……等一等!屈之介好象就是双胞胎,而且他的孪生兄弟今晚也来了,听
说还是个智商一八零的天才。莫非他是……佐原之臣?
“你是……你是……”喻姗又开始口吃,她最怕遇见像他这类天才了。织敏说他甚
至拥有一家保全公司,专为日本的各大公司设计保全系统和设立计算机防护工作,是个
标准的现代贵族。
“感谢老天你终于想起来了。”他松了一口气,手中的方向盘一转,技巧高超的将
车子转入中山北路旁一栋建筑物的地下室入口,转得喻姗惊叫连连。
“别……别转得这么急,我会吐!”她边叫边抓紧位于窗户上方的扶把,吓得花容
失色。
“你怕转弯?”那她可惨了,人生随时都得转弯。
“对。”她惊魂未定的回答,整个胃翻腾不已。“我天生容易晕车,又怕高,也不
敢坐飞机。”她一次吐光自己所有的弱点,完全没察觉到佐原之臣嘴角的轻笑有何异处。
“我懂了。”他笑得可贼了,任何可供他利用的告白他都欢迎。
喻姗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微挑的嘴角,根本弄不清他到底在笑些什么。她的胃越来越
痛了,彷佛热水瓶一般冒泡翻搅,舌头也像烤肉架上的网子一般干热,整个身体都渴望
侵入冷水中,尤其是她干涩的嘴巴。
“我好想喝水。”她虚弱地舔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的求救。
“忍耐一点,就快到家了。”他保证。
佐原之臣将车子停稳后,带着半虚脱的喻姗搭电梯回到她和雨楠一起分租的公寓大
门前。
“我来……找钥匙……”喻姗在皮包里试图翻出公寓的钥匙,但无论她怎么翻,就
是翻不出那串钥匙,只听得见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不必麻烦了,门已经开了。”佐原之臣出声阻止她的蠢行。依她酒醉的程度,等
到她找到钥匙,天也差不多亮了。
“门……是怎么开的?”喻姗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铜门像变魔术一样自动开启。
她只听到“喀”的一声,还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门就自动开了。
“我大概有当小偷的天分。”他笑笑的自我调侃,懒得跟她解释太多。
喻姗也没空听他解释,此刻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其余的什么也不
想管。
她摇摇晃晃的一脚跨出,然后很不幸地跌倒,还好佐原之臣及时捉住她的手肘,才
免去一场灾难。
“你的房间在哪儿?”他干脆拦腰抱起喻姗,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谁要
他好奇心作祟跟着她摇晃的身躯一路晃出舞会现场,没事捞了个大麻烦,只好认命一次。
他真好。她确实快走不动了,他居然肯抱她,让她省去走路的麻烦。
“在那里——”她随手指向一扇白色的门。
“人家问,你就答;总有一天你怎么失身的都不知道!”他摇头苦笑将她抱入房间,
对于她的天真只有投降的份。
“你放心啦!”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男人只爱玫瑰、兰花或是百合,他们不会
喜欢风信子,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她不过是一株不起眼的风信子罢了,没有人会注
意到她的存在。
“风信子?”听见她的回答,佐原之臣的眉头挑得老高,若有所思的打量缩在床上
的人影。
她确实不是那种耀眼的类型。她的眼睛太大,唇型太丰满,鼻子又不够挺,轮廓也
太浅,跟她两个耀眼的室友比起来,很容易被遮去光芒。但她有自己的味道,而且这味
道很容易吸引厌烦于花丛中游戏的人,只是她不自知罢了。
这又具另一种危险,就跟她率真诚挚的天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