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窗帘后面的邵华语被查尔斯·威尔话中的寒意震住动也不能动。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祖先的遗训而残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查尔斯·威尔根本是个大变态。
“原来这一切只是个幌子,老爸,您的手段还真高明。”放出风声让整个组织的人信以为真,促使维阴斯更加卖命,姜不愧是老的辣。
“废话。”查尔斯·威尔哼道。“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收拾控维阴斯,以免酿成大祸。”也该是下手的时候。
“倒是你,给我看守好名单和密码,不要成天只想拐女人上床,小心捅出楼子。”他不放心的又交代一句。
“放心啦,老爸。”丹尼尔自信满满。“名单和资料都存在铜狮房的电脑硬碟里,没有密码就算是开了电脑也没用,您放心吧。”
“就怕你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查尔斯·威尔比谁都了解他这个儿子,只要有足够诱因,他可以说出一切。
“知道了,知道了。”丹尼尔不耐烦的回答。“你……”
父子间的对话仍旧持续着,邵华语则已悄悄的潜离大厅回到后花园,脑中不断盘算该怎么潜人这栋大宅。
必须要有时效性,又不能被人发现,“还要同时取得密码,这不是她一个人能办到的事,她必须找到帮手才行—不是安森就是鲁维阴,最好两个人一起,这样才有胜算。
至于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待做。“丹尼尔。”她对朝她走来的金发男子展开一个狐媚的笑容,环紧他的腰。
“我还没给你圣诞礼物呢。”她眨眨眼,“也许你不介意陪我共度平安夜?”
看着丹尼尔兴奋的表情和淫逸的笑容,邵华语也跟着陪笑脸,笑声传遍整个后花园。
十个小时后,鲁维阴和安森都没料到他们的门会被打开,冲进一个表情坚决、行动果断的年轻女土,将他们梦寐以求的资讯传递给他们。
“我查到了!威尔集团的所有资料就放在威尔家的老房子里,全锁在一间镶有铜狮环扣的房间。”邵华语脱下覆面的面罩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帅哥挑眉,脸上净是自信的神采。“请问你是用‘哪一种’方式得到的消息?”鲁维阴忍不住嘲讽的问,脸色坏得像是要杀人。
“不关你的事。”她不认输的回嘴,尽量不看他那张魅惑的脸。“只要到时你们记得准时报到,我就很感激了。”邵华语嘲讽的口气不下于他,现场顿时一片水深火热。
“没问题,你要我们怎么么配合你尽管说,我们照做就是。”安森连忙站出来打圆场,以免他们当场吵起来。“很简单,先准备好可以和世界各个想弄垮威尔集团的机构连线的工具,再配合我的时间潜入威尔大宅,我会负责弄到密码,你们只管取得资料连线,到时威尔集团不垮都不行。”的确,一旦所有犯罪资料落入国际刑警组织或美国情报局手中,英国国会也奈何不了来自国际社会的压力,威尔集团也非解散不可。
“你所谓的‘时间’是指?’’安森问。
“圣诞节的前一天,也就是平安夜。我答应丹尼尔和他一起共度平安夜,打算趁他最没防备的时候套出破解的密码。”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撇过头回答安森的问题,不想看到鲁维阴那张了然于心的脸。
“原来你还是选择利用善用女性的特质。”嘲讽的声音再次响起,气得邵华语然掉过头回望鲁维阴,用比他更嘲讽的语气加倍奉还。
“这不是你的建议吗?你应该庆幸我是个好学生才对。”轻快的语调中净是恶意。
鲁维阴瞪着她,不自觉的诅咒了一声。
“我先走了,细节再联络。”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小鬼!”鲁维阴突然出声服止她的脚步。
她慢慢的转身;用最缓慢的速度飞越时间的棱丝。虽然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在她稀薄的空气里却宛如是永恒,停留在她学不会死心的深海里浮游搁浅。她多么想听到他说一声:不要去。是生物间自然的反应也好,是纯粹的占有欲也罢,只要轻轻对她说一声,一声就够。阻止的发音已在鲁维阴的嘴里形成,然而他却说不出口。是被想复仇的心蒙蔽了眼睛或是习惯隐藏自身的情绪,在他情绪被动起伏的绿眼里;看不到以往的冷静,却也捕捉不到该有的温柔。
“再见。”这是他唯一的说辞,也是伤害她最深的毒箭。
“别太急着说再见,我一定会回来取你的性命。”她发誓,再也没有心可以碎了,她的灵魂早已四分五裂。“我等你。”
冰冷的语调一如以往的嘲讽,唯一不同的是眼神。带点悲伤,带点解脱,仿佛等这一刻很久了。
砰一声!桃花心木制的大门就如同邵华语来时一样被狠狠的关上,将他们两人分隔在不同的世界。
“爱,说不出口;情,难以割舍;”静静站立在一旁的安森也免不了摇头,对于好友的固执只有摇头的份。
“别又给我来宿命那一套。我没心情听。”鲁维阴郁郁的倒了一杯酒一仰而尽,大有喝给他死的意思。
“你一向只坚持自己的信念,从不听别人的意见,这点倒是一点也没变。”这也是他最严重的人格缺失。
“Shit!”鲁维阴索性用粗话回应安森的宿命论,懒得再理他的谬论。
“算了。”安森也不想再提,他一个人受苦就罢了,记得前世的孽障也不是什么好过的事。
“生活在这世上的每一个人大多拥有谨慎的分子,害怕为了抓住一片巨大阴影而放走小小的现实,因为我们损失不起。”安森突然喟道,感慨万千。“你也一样,维阴斯。为了打倒威尔集团,你放弃拥有艾莲娜的爱,因为你损失不起,你伯她一旦拥有你的爱情,就会忘了当初的约定,就会失去战斗的原动力,所以你选择不断伤害她,希望她不要忘记你们最终的目的,希望她亲手结束你的生命,因为你自私的希望能死在她怀里,自私的将悲伤留给她。”听起来很无奈,其实算是一种病态。“你说够了没有,什么时候开始充当起心理医生来了?!”鲁维阴又倒了一杯酒,一样一仰而尽。
安森不理他,自顾自地往下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活到今天,维阴斯?”
“为了打倒威尔集团。”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接着又是一杯。
“不,不是这样。”安森的看法与他不同。“我们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我们明明知道自己该死,却没有勇气亲手结束掉自己的生命。黑暗的利益就像毒品,它会一再的引诱你,使你无法完全戒除体内的因子,唯有躺下的那一刻,才能得到完全解脱,所以你才会希望让别人来杀你,而这个倒霉鬼就是艾莲娜。”
“很有趣的说法。”鲁维阴咕嗜咕嗜的喝下另一杯酒,既不反驳也不赞成安森的说法。
“但是我认为你小看了艾莲娜的能力了,维阴斯。”
“哦,怎么说?”安森富创意的说法让鲁维阴;停下倒酒的动作,定定的望着他静待下文。
“你想想看,一个能从毒品中挣脱出来,又在短短的三年内学会一切生存技巧的女孩,会轻易被爱情左右她复仇的信念吗?”
富含玄机的问话让鲁维阴伤了一下,绿色的眼睛中也开始闪烁起不同以往的光芒。
“爱情能使人脆弱,但同样也能使人坚强。你不是她,又怎能替她决定哪一种生活方式比较适合她,或许她坚强到能同时负荷对你的爱和恨也说不一定。”
“也或许她两样都负荷不了。”鲁维阴淡淡的接话,疲倦得不想再提起类似的话题。“或许。”安森不否认,因为他也不是邵华语,没资格替她回话。
“最后我只想再提醒你一句:死人没有任何希望,活着才有明天。如果你可以有未来,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埋葬在过去的阴霾底下?”安森明朗的劝他,心底却打算着相反的主意。
“我从没打算活着,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将我的生命送给艾莲娜,这是我欠她的。”鲁维阴仍然执迷不悟,执意用生命换取她的解脱。
“你欠她的是爱情,不是生命。”安森摇摇头,懒得再多说。反正命运之神的安排谁也无法预料,他自己不就是一例吗?
“我先走了,我看你也喝得差不多了,早点休息吧。”十分钟之内喝掉一瓶白兰地,真不愧是在台湾混过的人。
“安森!”鲁维阴在门口叫住了他的好友,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焦躁的情绪。
安森停了下来,回头看他痛苦的表情。
“她……艾莲娜会给他吗?”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的就是丹尼尔——鲁维阴抵死不愿承认吃醋的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