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他哪有空教我啊?”她甜甜的笑道。一双明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眸中闪过一抹促狭,“他整天和我娘腻在一起,亲亲我我的,哪来的空闲教我读书识字?”
看着李言梓倏地涨红的脸颊,她早算准了自诩为有教养、有风度的“大唐第一贵公子”,八成没听过这么直接的话,嘿嘿嘿!
“荒谬!”李言梓倏地起身,决定不再和眼前的山林野人浪费时间,拿起桌上的折扇就走。
“你要去哪里?”开玩笑,他要是成功脱逃,那她还有什么好玩的?
“你干嘛又跟来?”李言梓不禁想起七年前的噩梦,那时她也是跟前跟后,还弄脏他一件袍子。
“人家喜欢跟着你嘛,你走路的样子好好看喔。”这回不能再用怕迷路当借口,她都已经十二岁了,早认得成王府的路。
死蛮女!李言梓气得快吐血,偏又不能出拳揍她,真是倒霉透顶。
“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这小蛮女八成有病,别人不跟净爱跟他。行征也没出门,怎么不见她去找他?
“啊,这是什么?”段旋舞手中莫名其妙的多出一块玉佩。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翠亮的觉泽,上头还刻了六个字──成王府李少儒。
“我爹的玉佩!”李言梓伸手就要抢回不知何时失踪的玉佩,却教段旋舞灵巧的闪开。
“不准拉我的袖子。”段旋舞甜甜的警告道。手中的玉佩也跟着消失在袖子里面,李言梓动作慢了一步,只捉到她的袖口。
“还给我!”他气得大吼。却在下一瞬间瞥到那块玉佩的踪影,他连忙扑向前,又教段旋舞给闪了过去。
“不可以碰我的腰带。”她边说边笑,玉佩也跟着不见。
这不要脸的小偷!李言梓气得咬牙切齿。这块玉佩是先皇赐给他爹爹的,玩丢了他也得跟着掉脑袋。
“把玉佩还来!”他大吼,平日的好风度尽失。
“啧啧啧,随便碰女孩子的裙襬可不太好喔。”她话才刚说完,玉佩又不见了,这回跑到袖口内,李言梓只得跟着伸手探过去。
“不准拉我的袖子。”
“混帐!”他急忙松开手。
“不准拉我的裙襬。”
“你──”这小蛮女的手脚还真灵活,果真是当小偷的料。李言梓恨恨的想。
“不准拉我的腰带。”
该死!怎么玉佩又换了地方?
“不准拉我的袖子、裙襬、腰带!”始终甜得像蜜的声音柔柔地回荡在成王府的后花园里。
只见一个忙着命令,另一个忙着找玉佩,两个人就像捉迷藏似的袖子、裙襬、腰带换个不停。但无论李言梓的动作多快,就是抓不到忽隐忽现的玉佩。最后,他终于翻脸了。
“再不把玉佩还给我,我就揍你!”什么风度、教养全去死吧,这小蛮女分明欠揍,他不介意好好揍她两拳。
“哟,原形毕露啦?”段旋舞高兴得只差没跳起来,这“大唐第一贵公子”终于翻脸了。
“你要是想揍我就尽管放马过来呀,我就不信你能打得到我。”她撂下战书,顺便还送了个鬼脸。也不想想她的功夫是谁教的,在她爹和袭人叔叔的训练下,包准打得他鼻子开花。
这欠揍的蛮女!
李言梓气得勾起一把竹椅向她甩去,段旋舞扬掌便将竹椅打偏,顺便还踹了张桌子还给他。
这小蛮女的功夫还真是了得!
李言梓不甘心的又挥出一道掌风,这回是对准她的心口。
这没风度的猫眼睛,居然玩真的!段旋舞生气的躲过这道掌风,不客气的拐他一脚,两人当场就扭打起来。
“你们在干嘛呀?”
突然间介入的力道硬是将他们分开,分开后的两人各自整理仪容,谁也不理谁。
“言梓,旋舞是客人,你就不能有点礼貌吗?”李行征对这个小他一天的堂弟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的自大可说是天下第一,根本看不起任何人。
“礼貌是给人用的,不是给无耻的小偷。”李言梓瞇起双眼,斜睨着一副无所谓的段旋舞,无法相信竟有这么厚脸皮的女孩。
“小偷?”李行征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从他堂弟的表情看来,他大概恨不得杀了她。
“嗨,旋舞。”他转过头和段旋舞打招呼,同时欣赏她因方才争执而浮现的红晕。“你愈来愈漂亮了。”这可不是虚伪的赞美,她的确愈来愈美,综合了她爹娘的优点,美得惊人。
“嗨,行征哥。”段旋舞甜甜的唤了一声。“你不但愈来愈英俊,嘴巴也愈来愈甜。”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儿子果然长相出色,照这样发展下去,他爹的宝座可得拱手让人了。
李行征但笑不语,只是张着一双和李言梓相似的眼睛盯着她瞧,段旋舞倒也大方的任他看个够,看得李言梓十分不悦。
他们两个在干嘛,玩对视游戏?闷哼一声之后,他也不甘寂寞的插上一脚,打破这莫名的沉默。
“把我爹的玉佩还来。”他边说边插进他们之间,伸手就要抢玉佩。
“我什么时候拿你爹的玉佩了?你可不要胡乱栽赃。”段旋舞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整个人躲到李行征的背后,对着他做鬼脸。
“还说没有?!”这善于伪装的小魔女。
“明明就没有嘛!”她边说边朝他做鬼脸。
“我要揍扁你!”李言梓卷起袖子就要捉人。
“行征哥,救命啊。”她的声音可怜兮兮,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让李言梓看得更加生气。
“给我出来!”
“不要!”
“你们别吵了!”李行征都快被烦死了。
就在一团混乱,吵得成王府的后花园快烧起来的时候,成王爷照例又出现了。
“李爷爷!”段旋舞撒娇的往他奔去,在经过李言梓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将玉佩塞回他的腰际。
“舞舞乖。”成王爷宠溺的抱住飞奔而来的娇小身影。
“又发生了什么事?”成王爷蹙着眉看向两名孙子,彷佛看到当年的少允和少儒。
“是不是你们又欺负舞舞了?”段旋舞紧紧的靠着成王爷,让成王爷好不快乐。他最喜欢舞舞了,长大后的舞舞更是可爱,嘴巴又甜,他真希望能快把她娶进门和他作伴,至于她想嫁谁,他一点意见也没有,只要她高兴就好。
“她那么狡猾,谁有办法欺负她?”李言梓哼道。只有他了解她一肚子坏水,偏偏她又长得一脸无辜相,真是呕死人了。
“找死啊,兔崽子,竟敢侮辱舞舞。”成王爷一看见段旋舞红了眼眶,立刻心疼起来。“舞舞乖,有李爷爷给你撑着,不打紧的。”
“言梓哥说我拿他的玉佩,可是我没有!”段旋舞说得好不委屈,眼泪都快掉下来。
“有这回事?”成王爷陡地转向李言梓,恶狠狠的瞪着他,“舞舞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要杀了她!他没告状已经很好了,这小蛮女反倒抢先一步,真是气死他了。
“她本来就拿了我的玉佩。”作贼的人竟还有脸喊捉贼。哼!
“我哪有!”段旋舞的表情更加哀怨,“你的玉佩不是好端端的挂在你的腰带上吗?为什么还诬赖我?”
经她这么一说,全部人的视线全集中在李言梓的腰际,那儿果然挂了一块玉佩。
这该死的小蛮女,他被耍了!
“你──”
他的狠话在成王爷的瞪视下全吞回肚里。罢了,改日再回整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着瞧。
成王爷懒得理会气得七窍生烟的李言梓,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拐舞舞嫁给这两个兔崽子其中一位,随便哪个都行。
“舞舞啊,行征和言梓你比较喜欢谁?”
又来了,每回来访都跟她说这些,她都快不敢来了。这回段旋舞决定保持沉默,一句话都不吭,等着看他们自个儿挣扎,也好乐得轻松。
“言梓的眼睛很美喔。”成王爷游说道。
“是很漂亮。”奇怪,这李言梓是怎么搞的,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行征下巴的凹线也很好看。”
“是很好看。”行征哥更怪了,非但不反驳还笑得贼兮兮,彷佛很满意他爷爷的强力推荐似的。
“你觉得嫁哪一个好?李爷爷完全没意见。”看情形这两个兔崽子都喜欢舞舞,否则不会不吭一声。
“我谁都不嫁。”段旋舞坚定的拒绝。“我要嫁给袭人叔叔──”
“你有病啊,那么老的男人你也爱。”李言梓冷冷的打断她的话,有些受不住被拒绝的打击。
“就是啊,旋舞。袭人叔叔少说也三十好几了,和咱们怎么能比?”李行征也不甘被拋弃。开玩笑,他和言梓可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怎可输给远在益州的老男人。
“我话都还没说完,你们急什么?”一听他们侮辱她心上人的父亲,段旋舞也不再客气,应腾哥可是她的最爱。
“我要嫁给袭人叔叔的儿子──应腾哥,又不是要嫁给袭人叔叔。”袭人叔叔是长得很帅,但毕竟太老了。幸好应腾哥是他的翻版,才十五岁大却已经被整个益州的女孩追着跑,当然也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