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秋意情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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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秋缠回想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瞪着荷花池的侧脸看起来很不快乐,直到她将整壶酒倒在他头上,不快乐的表情才消失。

  每个人都有童年,而童年的阴影最容易成为成长的阻力或改变人的个性,就像任意情。

  她抱紧他,给他无言的支持,他呆了半晌,缩紧的手臂似乎在做无言的道谢。

  他们静静的看着洞外的雨点变小,唐秋缠突然想起晒在洞口的药草。

  “我的药草!”她倏地爬起,急忙往瀑布方向的洞口冲去,深怕好不容易采到的药草被雨打湿了。

  唉,他竟比不上药草来得重要。任意情暗叹口气的摇摇头,拿起刚刚放在干草堆上的匕首插到腰带内,准备穿上靴子。

  此时洞口传来一声尖叫。

  敏儿!他顾不得才穿一脚的靴子,迅速往洞口冲去,所看到的景象让他的脸色变得和她一样苍白。

  “不要动,敏儿。”任意情慢慢的抽出匕首,对准她身边的毒蛇射过去,匕首不偏不倚地射中蛇头。

  唐秋缠吓得差点晕倒,除了水以外,她最怕的就是蛇,幸好任意情使刀的功夫了得,要不然她大概会成为蛇的晚餐。

  “为……为什么蛇会跑进来?”

  “它们也想避雨呀。”任意情幽默的回答,抽起匕首顺便把蛇尸丢到门外。

  “但是……小心!”

  她喊得太慢了,另一条绿色小蛇已咬住任意情未着靴子的脚踝。

  任意情忍着疼痛将匕首刺穿它的头,将它甩得远远后,他已经无力再支撑下去。

  “敏儿……”他摇摇晃晃的跌坐在地上。

  唐秋缠不假思索的低下头,将嘴覆在他的伤口上,尽快将伤口的毒液吸出来。她只希望还来得及。

  “敏儿……”在视线模糊间他看见一张湿润的小脸。

  敏儿在流泪?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在她父亲去世的时候,在她把自己卖掉的时候,她皆未曾掉过泪,现在却为了他即将死去而哭?

  “这是泪吗?”他抬起无力的右手接住潸然滑落的泪珠,落入掌中的泪水犹如最晶莹的珍珠。

  “你的眼泪……”任意情将手中的泪水抹在泛白的嘴唇上,“这是我尝过最甜美的咸味……敏儿……”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答……应我……要……”活下去。最后三个字他还来不及说出口便坠入黑暗的深渊。

  “我不答应!”唐秋缠拚命摇晃他的身躯,想摇醒他。“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不答应,除非你睁开眼睛!”她的眼泪像洞外的雨滴般,纷纷落在任意情的脸上。

  “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我?”她心碎道:“你怎么可以……我……我爱你啊!”

  直到此刻她才肯承认她的爱,但他却已听不见了。

  唐秋缠无法置信的看着他苍白的脸,毫无生气的俊脸平静得像这片山谷。

  冷静下来,唐秋缠,你是大夫,怎么可以眼睁睁看你心爱的人死去?

  大部分的毒液她都吸出来了,也为他绑上布条阻止毒性蔓延,现在只剩把他体内的毒液清除干净。她做了个深呼吸,仔细回想谷中有哪些可以治蛇毒的药草。

  马齿苋。对了,这是种野菜,主散血、解毒,长相像马的牙齿,最重要的是,这片山谷有很多!

  她立刻跑到洞外把所需要的药材拔回来。平日一定要任意情抱才敢渡过的溪流她也照涉不误,什么毒蛇毒虫全去死吧,她唐秋缠救人时最好全闪到一边去。

  她以最快的速度将马齿苋清洗清净,用石头将它们捣成汁,强迫任意情喝下,然后使劲将他拖回洞穴内的干草堆,等她做完一切已是满身大汗。

  老天啊,救救他啊!别把我最在乎的东西全部夺走。

  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祈求上苍怜悯。

  任意情虚弱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唐秋缠疲惫的脸和赤裸的身躯。

  他无力的抬起手抚摸她的小脸。这张脸是那么坚毅,充满稳定的力量,他很好奇她那过人的意志力是怎么来的,为何跟她一比,每个人都像孩子般不成熟?

  “你醒了。”唐秋缠揉了揉眼睛,支起身体伸手探探他的额头。烧退了,他很快就能好起来。

  “你救了我。”任意情轻柔的抚摸她的裸背,即使身体十分虚弱,但他仍对她充满感觉。

  “我是大夫嘛。”她顾左右而言他,无法对清醒的他表露内心的感情。

  “仅仅如此吗?”他无力的询问,充满爱意的看着她,“你全力救我只因为你是个大夫,不能见死不救?”他希望不是,如果是的话他宁可立刻死去,也好过承受那椎心刺骨的疼痛。

  唐秋缠闻言僵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响应他。告诉他吧。她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催促她表露自己的感情,然而自尊却教她选择逃避。

  “等你体力恢复了再告诉你。”

  “真的?”她的回答令任意情喜出望外。等他体力恢复?那有什么问题!为了确定她的心意,就算要他明天出去砍柴,他都照去不误。

  “不准骗人!”他像个小男孩般执起她的手和她打勾勾,教她又是一阵错愕。“我明天就好起来,到时候你就再也不能逃避……”短暂的对谈耗尽他的体力,他又再度沉沉睡去。

  如同往常一样,圈着她的手仍然不肯放松,唐秋缠只得再度躺回他身边,和他一起沉入梦乡。

  唐秋缠发现她的医学知识显然需要再加强。

  她这辈子没见过体力恢复得这么快的人,不过才三天的时间,任意情就已经痊愈,并缠着她要答案。

  “看着我的眼睛。”任意情抬起她的脸,并拉着她躺在他身上,夹紧她的双腿像往常般有力。“你对我究竟有没有感情?”他问得很平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你自己猜。”她模棱两可的语气让他急得捉住她的肩膀猛摇。

  “敏儿!”他已经紧张得不知所措,她却还悠哉的戏弄他,真是气死人了。

  唐秋缠的回答是勾住他的脖子热情的吻他,吻得他都快融化了。

  这是真的吗?任意情也同样热切的响应她的吻。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而他兴奋得差点哭出来。

  他深深吸进她的芳香,在唇齿间流连忘返。在四片唇瓣贴合的剎那,所有言语都是多余,剩下的只是紊乱的喘息声,和彼此难以浇熄的热情。

  “现在就拒绝我,敏儿。”他的唇来到她的颈项,一寸寸的拉开她的衣服,亲吻她的雪肤。“如果你不现在就说‘不’,那么请你永远别再提起,我已经无法忍受这非人的折磨。”经过这几个月欲望的折磨,他已经足以荣登“圣贤榜”了,恐怕连柳下惠都比不上他。

  “好。”唐秋缠小声的回答,一张俏脸已经红成一片。

  “你……你说什么?!”他倏地停下探索,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我说‘好’!”看见他白痴似的脸孔,她笑得比花还灿烂。

  任意情终于会意过来,绽开一抹充满性感与邪气的微笑,看得她一阵脸红心跳。

  “我希望你不是在戏弄我,否则你的麻烦就大了。”邪气的微笑和他的唇一起来到唐秋缠敞开的衣衫。他的手在她的衣衫里来回探索,最后干脆脱下她的衣服,让她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眼前。

  “你好美。”他轻轻地吻她的眼、她的鼻,最后才是她的唇。“美得沉静,美得傲然,就像是一朵迎风的蔷薇,虽扎得我满手都是血,但每一滴血都值得。”

  “但我这朵会扎人的蔷薇终究落在你的手里。”她的浅笑里有着淡淡的哀伤,“我输了。输给你的疯狂,你的坚持。”

  没有人能和他一样疯狂。他就像最猛烈的风,勾起她内心最强烈的感情,让她在爱恨之间摆荡,甚至迷失方向。

  “没有绝对的输赢,敏儿。”埋在她酥胸间的嘴唇跟着他的呢喃一起轻囓她高耸的蓓蕾,“猎人与猎物之间的角色有时也会互换。”

  他伸手托着她的臀部,将唐秋缠娇小的身躯往上推,直到她胸前的浑圆毫无间隙地贴着他的面颊为止。

  “而我们,毫无疑问已经互换了。”原本托着她臀部的大手游移至她的纤腰,将她的身子压向他,让她感受他的灼热。

  透过粗糙的衣料,唐秋缠可以感受到身下的突起,而她对此并不陌生。在船上的那些日子里,她几乎每天都可以感受到相同的欲望。不同的是,这次她决定解放他的欲望,将他拉离渴求的深渊。

  “感受到那灼热了吗?”她点头,同时以湿润响应他的欲望,教任意情忍不住呻吟出声。

  “该死,你该不会想撑破我的自尊吧?”他苦涩的调侃。

  因为爱得太痴、爱得太狂,所以连他最为珍视的自尊也拋到脑后,只为了得到怀中的女人。然而她教会他的事不只包括如何忍受欲望的煎熬,并进一步教会他何谓征战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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