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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何不可?”莫沁涛绕至帐边,居高临下地望着矮他半个头的副将。 

  “我这就去照顾被我丢到马厩的小可怜,看看她死了没有!”他边拉开帐门边笑道,临走前还不忘撂话。 

  “对了,我要吩咐你一件事。”莫沁涛的笑容有些诡异。 

  “什么事?”杨廷悠咬牙切齿地回望他好友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极想将它一拳打下。 

  “不准到我的营帐探望那女人,这是命令。” 

  换句话说,他要孤立夏染,截断她在此地唯一的友谊。 

  杨廷悠气呼呼地瞪着莫沁涛离去的背影,暗地里想从他背后给他一刀。 

  是哪个家伙说“军令如山”这句千古名言的?他敢打赌,那家伙一定没遇过像莫沁涛这般不讲理的上司! 

  第三章

  他是不讲理,而且很不耐烦,尤其当他发现必须照顾一个病央央的女人时,他就更不耐烦了。 

  两手环胸,浓眉蹙起,莫沁涛瞪大了一双黑眸冷睇着满脸红通的夏染,可怜的她显然生病了,非但不停地发抖,而且还不断地呓语,好似陷入昏迷状态一般。 

  该死的女人,诅咒她最好昏迷一辈子算了,也好过无端替他惹麻烦。 

  狠狠地臭骂了缩在干草堆上的夏染,莫沁涛毫无怜悯之心的勾起她瘦弱的身子,像背柴火似的将夏染扛上左肩,大步跨出马厩,临行前他的爱马嘶叫了一声,莫沁涛连忙停下脚步安抚它,温柔的态度和对待女人完全不同。 

  马匹是战斗伙伴,女人只会当面糟蹋你、耻笑你,再善良一点的就和他背上的小麻烦一样惹事端,干么跟她们客气? 

  撇了撇嘴角,拍拍马,莫沁涛最后一次跟他的爱马打完招呼,便挟紧他身上昏厥的人儿离去。 

  一回到营帐,莫沁涛随即将夏染丢在床上,思索该怎么照料她。 

  就从褪下她身上那套脏污的衣服好了!莫沁涛决定。他这人最怕脏,虽不至于有洁癖,却也不爱和脏兮兮的人共处一室。 

  “去给我烧桶热水,然后连桶子一起抬过来。”莫沁涛蹙起眉心吩咐帐外的守兵,决心把夏染洗干净。 

  “是,将军。”后者立即领命而去。 

  真是烦! 

  交代完了士兵之后,莫沁涛一边暗地唠叨,一边褪下夏染身上薄薄的中衣,发现它们都被汗水浸湿了,间接露出优美的身体线条。 

  没想到这女人的身材还不错嘛,胸是胸、腰是腰的,还有洁白无暇的肌肤,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好。 

  莫沁涛愣了愣,相当意外夏染的好身材,昨天晚上忙着生气,没想到她的外袍下…… 

  简直要命! 

  莫沁涛忍不住诅咒。在这该他表现君子风度的时候,他竟老想些肮脏事,摆明了该下地狱,可他又……唉! 

  猛然摇头摇掉脑中淫逸的念头,莫沁涛决定暂时先当一回君子,至于欲望的事……日后再说吧,大不了找营妓解决。 

  “真将军,热水送到。” 

  帐外的士兵适时打断他内心的天人交战,迫使他站在正义的一方。 

  “抬进来。”他急忙抓过毯子覆上夏染雪白的身子,以免泄漏春光。 

  士兵们恭敬地连桶带水一起搬入偌大的营帐中,后又急急忙忙离去。 

  待士兵离去后,莫沁涛重新掀开夏染身上的毛毯,正准备好好伺候她洗一顿热水澡,不期然又听见她清脆困惑的声音,好似同某人争辩一样。 

  梦中的夏染的确正同冬舞争辩,而且就她激动的语气和抖动的身体来看,她已经气愤到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了。梦里头的她低着头,眼眶里含着泪水,咬紧牙根听冬舞刻薄地讽刺她——“果然被人赶出来了吧!” 

  梦中冬舞的嘴脸分外狰狞,夏染无话可说。人家不要她是事实。 

  “早跟你说过,没人喜欢笨蛋,你偏不信。” 

  她才不是笨蛋,就算她是好了,但这回又不是她的错,冬舞犯得着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现在可好了,又多一个白吃白喝的家伙。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过,一旦嫁出去了,就算是当乞丐也不会回来求我。” 

  这话是她说的,当时她真的以为爹爹不会把她草率嫁出去,定会帮她挑选一位人中之龙,一圆她的梦想。 

  “求我呀!”梦中的冬舞得意扬起嘴角。“想回羽梦馆就跪下来求我,或许我会考虑也说不定。” 

  她说会考虑,可她东方夏染比她想像中来得有志气,要她跪下来求她?门儿都没有! 

  “我不会求你。”梦中的她好坚决。 

  “我绝不会求你!”对,就算她会饿死,她也不会回羽梦馆平白让冬舞看笑话。了吗?“ 

  “我没有被赶出来。”梦中的她硬拗。“我绝不会让自己被赶走……” 

  是的,她绝不让自己被莫沁涛赶走,无论是要用什么方法,她都要说服他让她留下来。 

  “我不会让自己被赶出来……”处在梦境中的夏染咬牙发誓,搬到现实来却只剩无奈的梦呓。 

  “我绝不走……”她哭道。“绝不……绝不会回去求你……” 

  莫沁涛蹙起眉头,困惑地看着夏染满是泪痕的小脸,他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但她的脸越来越红倒是事实,他最好快快帮她洗好澡,换好衣服,免得军营里头又多了个死人。 

  快速除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莫沁涛砰地一声将夏染丢入水中,也不管水温如何便开始帮她净起身来。 

  他拿出一块白色的羊脂膏往她身上抹,这种羊脂膏来自异域,是前回打胜仗时自战俘身上搜出来的珍品,带有花草的芳香,他身上的香味就是从这玩意儿来的。 

  莫沁涛也不知道自个儿干么这么大方,把好不容易才搜刮来的战利品浪费在她身上,可他就是用了,毫无理由。 

  耸耸肩,粗鲁地扶起夏染的身躯,莫沁涛决定抛掉脑中无谓的念头,开始他的清洁工作。首先,他抓起夏染纤细的手臂,拿起放在水中的布块,狠狠地刷洗一番,夏染被这突来的外力给弄疼了,忍不住出声抗议,听在莫沁涛的耳里倒像是嘤咛。 

  该死的女人,好端端的叫什么春? 

  莫沁涛免不了又是一阵诅咒,可手劲儿却也放轻了,不再跟夏染有仇似地猛搓。 

  果然,他的善行立即见效。夏染不再叫了,可她依然昏迷不醒,口中念念有词。 

  “我绝不会回去求你……绝不……”红着脸、咬着牙,夏染仍是老话一句,听得莫沁涛很不耐烦。他不知道她说的人是谁,但他发誓她要是再罗唆下去,他就要她喝掉整桶洗澡水。 

  “闭嘴。”他对着昏迷不醒的夏染下令,顺道将她的手臂抬起来拭擦她的胸部,才擦到一半便觉得血脉贲张,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脑门。 

  他真想要她。 

  这娘们真有反应,他喜欢。 

  单手挥掉垂滴在脸上的水,莫沁涛咧齿一笑,突然想看看她的眼睛。那使他觉得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只要有钱赚,娼妓和名媛淑女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他受够了娼妓。 

  “起来!”他松口命令。“睁开你的眼,看清楚我是谁!”他一边说,一边粗鲁地摇醒夏染,毫无道理的要一个发烧的病人跪地请安。 

  是谁,干什么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硬要她睁眼? 

  持续发高烧的夏染被摇烦、摇累了,挣扎着睁开眼睛,想请求对方利闹了,放她一马,让她安安静静的休息,怎知一睁眼,又看到那头熊。 

  “熊……”这回她无法尖叫,也无法逃。“我又看到熊了……” 

  语毕,她照常昏她的,气坏莫沁涛。 

  又说他是熊,简直是见鬼了。 

  莫沁涛气得放开手,怪她柔弱的身体滑入水中,直到她整个人都快浸到水里头去了,他才再度扶起她的身子,凶狠地瞪着她,。 

  他真的长得很像熊吗?莫沁涛一面瞪她一面纳闷。他知道有些女人会被他过于浓密且遍布整个胸膛的胸毛吓到,可把他形容为大熊的,她倒是第一个。 

  莫沁涛下意地摸摸胡子,考虑该不该刮掉它,他判定这是他被误认为熊的主因。 

  他人长得高头大马,虎背熊腰,再加上这一片浓密不见脸的络腮胡,想当个正常的人类都难。 

  也罢,就刮了吧,莫沁涛决定。反正他也近半年没刮胡子了,该是动手清理的时候。 

  做好了决定,莫沁涛顺手捞起羊脂膏往自己的脸上涂,直到搓出了泡沫,他才抽出随身携带的刀,一片一片的刮掉,露出原本俊美无俦的脸。待刮完了胡子,水温也降得差不多了,他这才想起还有个病人要照顾,赶紧随便将夏染的身体清洗一下,抱她到床上歇息。 

  就这样,一个晚上他几乎不曾合眼,除了随时注意夏染的体温变化之外,还得里里外外忙着找人搬水搬毯子,弄得整个营帐很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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