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恋月拉着晴儿要走,却被萍儿挡住了去路。
萍儿冷笑着:「怎么?一嫁了人,妳以前那盛气凌人的姿态都到哪去了?是不是宁大哥他欺负了妳?」
一听到萍儿亲昵的喊着「宁大哥」,印恋月直瞪着萍儿。
「妳怎么会认识我的丈夫?」
一般人都称宁仇为宁捕头,鲜少人会称呼他宁大哥,尤其是女人!
女人的敏感直觉告诉她,萍儿似乎和宁仇认识有一段时日了,可,想想……宁仇来到此地时,萍儿早随陆家人搬离,他们又怎会相识呢?
这一点,更让印恋月心生疑窦。
萍儿愣了一下,印恋月这么问,难道她不知道白怀蒲的事?难道宁仇没质问她?
心中的疑虑暂放一旁,看到印恋月那张猜疑的表情,一向擅于抢丈夫的萍儿,自然不会放过这挑拨的机会,顺便也可报复先前她在印家当丫鬟时,印恋月动不动就骂她的仇。
「宁大哥──我认识他可久了,我们……可亲密呢!」萍儿暧昧的一笑。
「妳……妳这不要脸的狐狸精!」印恋月满心妒火,一上前便甩了萍儿一个耳光!
先前萍儿勾引陆公子的事,她早气愤的想把她赶出印家,在她娘作决定的那段日子,萍儿竟本事大到说动了陆公子主动娶她。
后来还是她娘心软,非但没把萍儿赶出门,还奉送一份嫁妆给萍儿!
挨了一个耳光,萍儿想动作,却被晴儿给推倒。
「小姐,我们快走!」晴儿拉着主子就跑!
已慢慢习惯做粗活的晴儿,虽然还是如同以往那般娇小,但力气可比以前大了数倍,印恋月不想走,却抵不过晴儿的力道。
「我不要走。晴儿,妳别拉我──我要问她,看她是怎认识宁仇的……」
晴儿边跑边说:「小姐,妳打了她一个耳光,妳没看她气咻咻的模样,她现在已不念主仆之情了,难保她不会打妳……」
虽然晴儿的力气不小,但萍儿比以前丰腴许多,谁知道她的力气有没有变大。
要是保护不了主子,这事闹开来,丢脸的还是她家主子呢!
「我……我要问她,我要去问她!」
一想到萍儿可能又会故技重施,像以前勾引陆公子那般勾引她的夫君,印恋月愈想心中的妒火更是难熄!
「小姐,妳别恼也别气!」跑了一段路后,晴儿停了下来,稍喘一口气。
「我怎能不气呢?万一她……她来勾引……」
「小姐,妳别担心,我相信姑爷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可是,萍儿她……」
「小姐,萍儿说的话,妳别去信!姑爷是人人称赞的好捕头,他怎么会去和萍儿那种女人勾搭呢?」
印恋月心头一片慌乱,她是相信自己丈夫的,可是若萍儿主动投怀送抱……那……难保宁仇不会……
印恋月双手压着胸口。「我要去问萍儿,我要她把话给我说清楚,我要警告她……」
「小姐,妳当面问她能问出什么来?」晴儿看主子心头不定便想了个办法。「如……如果妳真不放心的话,那……那我叫巴弓去查。」
巴弓是衙门里的一名衙役,对晴儿很好,心里老早打定快些存钱好娶晴儿为妻。
「小姐,要吗?」晴儿小声的问。
如果叫巴弓去查,那等于是质疑姑爷的人格。
虽然姑爷对小姐不好,但她相信姑爷为人正直,她提出这个建议只是想让小姐安心,可她又怕小姐会误解她的用意。
印恋月茫然不知所措,根本没有多想晴儿之所以提议的真正用意。
她在心绪茫乱之中,点了头。
她想知道宁仇和萍儿是怎么认识的?想知道他们的关系?她可以为宁仇忍受一切的委屈,但她无法忍受宁仇再去爱别的女人!
她要宁仇只爱她一个人,要宁仇只爱她……
晴儿把主子送回去后,又赶往衙门去找巴弓,要巴弓暗中注意她家姑爷的行踪。
☆☆☆
白天因有公事在身,不便离开衙门办私事,因此,宁仇只能在晚上造访陆家。
今晚他又来到陆家,开门的老仆一见是他,不禁叹了一声:
「宁捕头,二夫人她不见你,你别来了!」
「福寿伯,二夫人她……她在家吗?」
宁仇来了几回,全都是同样的情形。
其实,他大可直接闯入,当面向萍儿问个清楚,但顾及老仆的职责所在,不想因他擅自闯入而害老仆挨骂,是以,总来了又回,什么也没问到。
但他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今天他非见到萍儿不可。
老仆也不清楚二夫人和宁捕头之间有什么事要谈,这宁捕头三天两头上门来询问……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要不是宁捕头为人正直,换作别的男人来,他早拿扫帚将他轰出去了!
这二夫人行为不知检点,他虽然只是个老仆,但也是负责看守的,他不给进,任何男人都别想踏进陆家来!
「宁捕头,回去吧!」
老仆才要关门,背后就传来萍儿的声音:
「福寿伯,让宁捕头进来!」
「萍儿?!」宁仇看着走出屋外来一名肤色白皙,身材丰腴的女子,险些认不出她就是他印象中那个黑黝黝、瘦瘦干干,常和怀蒲一起玩耍的萍儿。
福寿伯听到宁仇唤着二夫人的名字,心下马上对宁仇起了反感,想关上门,却教萍儿给喝住。
「福寿伯,我叫你开门让宁捕头进来,你听到没有!」萍儿以主人的身分命令道。
这福寿伯老坏她好事,她回来这几日,好不容易勾搭上一名财主,才带他回来可还没进门就教福寿伯给轰了出去。
还有几个以前她背着姓陆的,暗中私通款曲的老相好想来看她,也被老奴给挡住,真把她给气死了!
前几日,的确是她交代老奴,不让宁仇进来的,但今天她想通了,与其躲着不如正面迎击──谁教那该死的印恋月居然打她,她一定要报这个仇。
「我和宁捕头有事要谈,你不要跟进来!」
萍儿斜瞪着福寿伯一眼后,便将宁仇引往偏厅。
「萍儿,为什么我前几回来,妳都躲着不见我?」
宁仇一进偏厅,便开口先问她的拒见。
「宁大哥,我……我有苦衷的!」萍儿一改方才对老奴的盛气凌人,转换成哀怜的神情。
「妳有什么苦衷?」
「我……我是死了丈夫的人,怎好再接见别的男人?不知情的人怕又会说我的不是。还有福伯,你方才不也瞧见了,他根本不当我是陆家的主子,只要有男人上门来,他……他都以为是来和我私会的,我……我是有苦说不出呀!」萍儿双眸闪着怨怼,刻意博取宁仇的同情。
以前,她之所以和白怀蒲亲近,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借机和宁仇说说话。
宁仇可是她心中的大英雄,只可惜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而她虽然喜欢宁仇,可是他家并不是有钱人家──
只要有钱,再英俊男人还怕弄不到手吗?
所以,她不甘做任人使唤的丫鬟,她要飞上枝头作凤凰,要男人臣服在她的脚下,她要人财两得!
但有钱人全都是一些肥猪,她在床上时,还得装笑脸伺候他们──这种日子,她可是过腻了!
现在,她愈看宁仇愈觉得对眼,如果能和宁仇勾搭上,不但能如她所愿还能将印恋月给活活气死,以报复她在印家所受的气。
宁仇听了萍儿的话,又想到方才福寿伯赶人的情景,自然是相信了萍儿!
「我不会待太久的。」宁仇也不想因为自己来查证事实,而害她遭受误解。「我来是想问妳怀蒲是怎么死的?」宁仇直截了当地问道。
她躲着他,就是怕他问这件事,怕自己心虚露了马脚!
但当她决定见他,心中也早有了准备。
「什么?!怀蒲死了?」萍儿惊讶不已,愣坐在椅凳上。「这……这怎么可能呢?」
「妳不知道吗?」宁仇皱起眉头。
「我……」萍儿未语先掉泪,她摇摇头,哽咽道:「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进京去赶考了。」
「不是妳花钱请人运送他的尸体回乡的?」他一直以为是萍儿托人将怀蒲送回乡的!
萍儿摇摇头说:「我都不知道他的死讯,又怎会托人运送他的尸体……」说着,她又哭了起来。「我前前后后只见了怀蒲两次面,在我还没被逼着嫁给陆公子之前,我家小姐……就是县太爷的千金印恋月,她……她一再把怀蒲挡在门外,不让我和怀蒲见面!」
「有这回事?」宁仇的眉头益发攒紧。
「是啊,宁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怀蒲死了,他为什么会死?怎么死的?」萍儿紧抓宁仇的手臂佯装关切,进而将脸贴在他胸膛上佯哭着。
那结实的触感深深撩动着萍儿的心──这才是所谓的男人,壮硕的胸膛贴靠起来的感觉舒服又安全……
宁仇未料到萍儿会主动投入他怀中,他想推开她,可是看她哭的伤心又不忍,他只好杵着不动。过了半晌,见她没主动离开的意思,他只好轻轻的将她拉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