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的嘴角浮出了笑容。一整天的惊骇已经让她心神俱疲,不由自主的潜入梦乡,她梦到在不久的将来,她回到台湾的故乡,爸爸跟妈妈还有弟弟都微笑的站在门前欢迎她,妈妈还烤了她最喜欢吃的布丁蛋糕,一家人围在餐桌前,烛光缓缓摇曳,享受美食间,谈笑过往趣事,好不温馨,好不令人神往。
\"夫人、夫人,请醒醒。\"
是谁扰人美梦?她可不是什么夫人,要找夫人到别处去找,别吵她。
\"夫人,清醒来,会客室里有你的访客。\"那人竟然动手摇晃起她来。
她不得不睁开眼,朦胧中,她看到一张老迈肥圆的脸庞,明显是个异国人,她觉得陌生却又有些熟悉,\"你是谁?\"\"夫人,你又糊涂了,我是你的贴身女仆,我的名字叫玛莉亚呀!\"记忆如怒海般波涛汹涌的卷来,可不是吗?她在一夕之间成了某个入户的主人,住在获华金屋,还有贴身女仆虽然情况令人难以接受,但事到如今,她也只有装着适应。沉默的坐起身.赤脚踩在绿白相间的大理石上,一阵冰凉立刻让她睡意顿失,脑子迅速的清晰起来。
\"你刚刚说我有客人?”掠掠不知何时变得长长且汤卷的发,她止利梳妆向前拿着银梳大力的梳理,丝毫不心疼细柔的发丝,反而用力的像与它有仇般。
\"夫人,别那么用力,我来就好。\"玛莉亚抢过了银梳代她温柔的轻抚秀发,让她想起以前妈妈也曾这样帮她绑辫子。此际,孺慕之心更浓,回国的决心更坚。
\"玛莉亚,你刚刚说的客人是谁?\"她心想,或许是可以帮她的朋友。
\"是你的朋友,广达木材的老板。\"玛莉亚说得云淡风轻。听起来似乎颇有权势及财势,可以帮助她回到故乡。\"我们以前是怎么样的朋友?\"玛莉业的手停顿了一下,马上又装着若无其事,\"应该算是很好的朋友吧?\"此刻的她是不经世事的女孩,根本无法察觉玛莉业的语气是否有所隐瞒。只能就字面上的意思猜测他们曾经是好朋友。
\"他叫什么名字?\"她开始有了期待与好奇。
\"云中鹏。\"
名字倒是满好听的,\"他是本地人吗?\"是的。他跟老爷是合作的搭档。\"奇怪了,既然是搭档,那人到她家来不是应该找沈思源,为何找她?那只有一个解释,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问:\"我先生不在家吗?”
那三个字---- \"我先生\"说起来,她感觉好肉麻,也大亲昵了些。但她告诉自己忍耐、忍耐,为了将来的解脱,她要好好扮演这个夫人的角色。
\"是的、老爷到温室去了。\"
什么温室?她这才想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的丈夫是以何营生的?他是做园艺,栽芥恒树吗?不大可能,那种粗犷且有暴力倾向的男人跟那种优雅的工作是扯不在一起的。但是,她还是想确切的知道,算是逃脱计划的一部分。\"我先生他是做什么的?\"\"老爷是开公司的,主要是出口柚木和兰花。\"玛莉亚崇拜的说道。
但听在于月莹耳中,却引来嘴角好笑的上扬,沈思源和兰花?阿!那幕景象就象鲜花插在牛粪上、野狼穿上西装一样超不适合,而且有引人发笑的效果。\"兰花?\"她忍不住要再问一次,她真的不大敢相信那个鲁男子会跟兰花这种优雅的植物扯上关系。
\"是呀!先生是爱花成痴,而且还是养兰界里的顶尖高手,他手上的兰花品种都是世界一流的,一株花甚至价值数百万美金呢!\"她无法再将他视为笑话。她丈夫的事业听起来可真不校\"好了。\"玛莉业收起梳子,在她发上拨拨弄弄,盘成简单大方的髻,再用一把绘着水纹的银簪俐落的插上。于月莹摆摆头,看着镜中的映象----成熟妩媚的贵夫人,这真的是她吗?她仍不敢相信这是十年后的自已。\"夫人,走吧!让云先生久等了,可不好意思。\"没错,她得尽快跟这位\"好朋友\"套好关系,了解情况,请求他的帮助。在玛莉业的协助下,她换上一件水蓝色洋装,及膝的裙摆扬出飘逸的波纹,晃呀荡的,随看玛莉亚带领的脚步进了会客室。
米黄色系的会客室里,仍旧是华丽的布置,滚着金边的法式织布椅,看起来很贵的水蓝花瓶里插着艳红的假玫瑰及火鹤,琉璃的吊灯及其下镶着金边的吊扇规律的运转,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皇宫,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裘安,你终于出现了。\"在椅子上悠闲院着二郎腿的男人是个大约四十多岁,发毛稀疏、小腹突出,且有些肥胖的中年人,他笑喀嘻的脸上表现出亲切的关注,是个长相普通的男人。
她莫名的对他泛起一股恶心讨厌的感受,真是奇怪,这没有任何理由呀!她勉强装起笑脸,\"你好,云先生。\"笑着点头致意,小心的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裘安,我听说你病了,是真的吗?\"云中鹏却亲眼的执起她的手,暖昧的轻抚。
难道这是这个国家打招呼的方式吗?
于月莹暗暗想抽回手,一边强装欢笑,\"是的。对了,你为什么叫我裘安,我的名字是月莹呀!\"云中鹏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叫你的中文名字,所以要大家唤你的英文名字吗?\"又是一个不解的问题。为何她要大家唤她裘安?是为了符合时代的潮流吗?她有些生气他的毛手毛脚,这次硬抽回手,顺便敷衍的丢出一个问题,\"你来找我有事吗?\"\"就算生病了,也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嘛!你难道忘了我们昨天的约定?\"云中鹏仍旧笑嘻嘻的说。
什么约定?她根本就是毫无所知,只好无辜的摇头。
\"你害我在饭店的房间里等了一夜。\"他怨怪的嘟着嘴,却不甚认真的问,\"难道你后悔跟了我?\"她不敢相信他话中的含义,他该不会是在说……她这个有夫之妇在跟他暗通款曲吧?她只能拼命的摇头。怎么可能?她可是个中规中矩的乖女孩,绝不可能跟\"丈夫\"以外的男人发生关系。这位云中鹏一定是在胡说八道,他一定是个坏胚子!
\"我就知道你不会后悔。\"云中鹏咧嘴笑看,他追求这传说中的荡妇已经太久了,这段期间,除了摸摸她的手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让他心急的自作主张定下几次邀约,但却被她放鸽子了。这块美肉吃不到实在太惜了。云中鹏突然站起身,大力拉过她的手,让她一站不住的倒进他怀里,并死命的搂住她,\"来,我们继续昨天没上演的节目。\"散发烟臭的嘴不知耻的靠近她的粉颊。
她用力的推他,\"放开我.你这个色狼,不要脸。\"\"裘安.何必装矜持呢?我们都知道你有多喜欢这档事。咱们乐一乐不好吗?\"于月莹不敢相信他话里的暗示,她怎么可能会是个放荡且喜欢做那种事的女孩?他绝对是在说谎。这种男人竟在合伙人的家中.调戏朋友妻,这样的男人所说出的话,她绝对不必信以为真。
\"放开我。\"她更用力的惟、更大声的叫。
云中鹏的力气不小,也不吃她推拒那一套,他知道女人总喜欢在这当口欲拒还迎,这种阵式他见多了。当即自信满满的把她压倒在法式织布椅上,性急的手往下探寻,找到柔软的山丘,他的性欲急速勃发。嘶!于月莹胸前的衣料已被撕裂。
愤怒和羞耻袭来,她便尽力气挣扎,脑中立刻浮现沈思源的影子。奇怪!妻子正遭受屈辱、他怎么不来救她?他人在哪里?\"思源……\"她放开喉咙大叫。
是奇迹吗?会客室的门竟然被打开,沈思源边拍着工作服上的灰尘,边不经意的进门。
云中鹏呆住了,他楞得久久不动。\"中鹏,我听说……\"沈思源此刻才抬头,马上发现自己打断了什么好事,他的脸上有一抹震惊掠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搭档会和妻子搞在一起!但随即他又想到这也没什么不可能,裘安一向喜欢向他的朋友挑战,看他那些朋友是重欲还是重义,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碰上,只是有些遗憾连老实的云中鹏也逃不了她的诱惑。
他的右手贴在额上,遗憾的摇头,\"中鹏,没想到你……\"\"思源,我可以解释这一切,我……\"云中鹏急切的辩解。于月莹的眼中盈满感激,她从未像此刻这么喜欢沈思源这个\"丈夫\"的存在,她以为自己得救了。但接下来,沈思源的话却让她满腔感激之情顿然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