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会看上那把旧匕首了吗?”她气极败坏的挺起胸膛,“那把匕首对我根本没有用处,我要它干嘛?”
梦生严肃的提起她的衣襟,咬牙切齿的道:“荏瑜,别装了,匕首在哪里?”他直觉就是知道是她。
荏瑜心慌意乱。心脏砰砰直跳,紧张得连连吞口水,还心虚的移开目光。
“我……我不知道。”
“说谎。”梦生更逼近她,“匕首到底在哪里?”
荏瑜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于是从命的投降,“在我体内。”
“说清楚!”梦生不高兴的摇晃起她来。
她被晃得头昏眼花,使得她激动的重申,“它溶化了,然后渗进我的身体里。”
梦生听了大笑一声,并更用力的捏住她的肩膀,“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么荒谬的谎话吗?”
他不相信?
荏瑜感到悲从中来,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虽然她有预感他不会相信,但冷硬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还是十分伤人,让她气不过的想还以颜色。
“荒谬的人是你!你凭什么认为人鱼是真的存在,而匕首溶进我体内就是假的?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啪!梦生竟在她凝脂般的颊上留下红红的五爪印,痛得她落下泪来。
“你打我?”她捂着脸颊,伤心欲绝的瞪着他。
“荏瑜,对不起——”他想察看她脸上的伤痕,伸向她的手却被荏瑜挥开。
“不要碰我。”她叫道,一边后退,“是!匕首是我拿的,那又怎么样?”
“你以为我喜欢吗?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我讨厌那把匕首,它让我陷入麻烦中,但你竟然还打我,你去死好了。”她气愤的转身,跑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哭倒在床上。
梦生在门外敲着门,“荏瑜,请你开门好不好?别哭了,我们好好谈一谈。”他好后悔,就算荏瑜真的有错,他也不该出手打她。
荏瑜拿了本书丢向门板,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不相信你、也不会原谅你,你走!去找修莱娜,搬去跟她住好了。”
许久,门外寂静无声。
梦生认真的思考着她的话,如果她恨他,那将来他离开时,她不就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为了让她恨他,他决定顺她的意去找修莱娜。
荏瑜涕泪纵横的抬头,试探性的唤他,“雷?雷,你在外面吗?”
难道梦生真的听了她的话去找修莱娜?
荏瑜急忙奔至窗边察看,果然看到梦生正朝着往修莱娜的房子的道路走去,气愤之余,她将头伸至窗外大叫:“雷,你这个笨蛋——”梦生停了下来,平静的抬头看她,摇头一叹。
由干距离太远,荏瑜没能看见他眼里的哀伤。
“我好命苦呀!”她再度扑回床上,任由泪水沾湿床被,抽抽噎噎直到深夜,哭着哭着竟坠入了梦乡。
她不知道,梦生竟待在凄冷的海边思索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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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眸,茫然的站坐在塔楼房间的窗边,她希望目己可以什么都不想,但远方蔚蓝的大海激起她阵阵的哀愁,耳边响起的欢笑声在在提醒她的美梦破碎了,她心爱的王子就要和公主结婚了,而她的死期也不远了。
“英格丽?”
她转头看,优雅的公主正微笑的踏进她的房间,基于礼貌,她向地领首招呼。
公主走到她身旁,和她一样眺望窗外的风景,“我听过很多关于你的传闻,大家都很喜欢你,尤其是王子。”
她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没掀动一下。
“英格丽,你爱王子,是吧?”
她缓缓转过头,对上公主了解的眼眸,却佩服起公主敏锐的观察力。
“我看得出来,你爱王于,而么爱得非常深,并不是王子所以为的只是兄妹之情。”
她听得脸色惨白。
“但是你们之间差太多了,他是王子,得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为了他的国家及人民,他不能娶一个身世不清的女人为后,你明白吗?”
她的心猛地抽病了一下,竭尽所能的不让泪水全下来,像个木偶般僵硬的点点头。
“你能了解实在是太好了。”公主握住她的手,“希望以后我们能快乐的生活,我会帮助你忘掉王子的,相信国内存很多配得上你的男子,我和王子一定会让你幸福。”
她的心落至最阴暗的谷底,怎么也爬不起来。
“你是王子最重视的妹妹,当然也是我的妹妹,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和王子都会保护你的。”
看似仁慈的安慰,却是极端残酷的伤害。
她已经放弃了无望的求生,只是静静的等待他们的婚期到来,还有她的死期,地似乎感觉到身体已经变得轻飘飘的,仿佛迫不及持的要变成七彩泡沫,飘散在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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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刺眼的阳光照射醒来,口中竟尝到咸咸的滋味,这才想起是昨夜流下的泪痕。
荏瑜呻吟一声,慢慢坐起,然后转往镜子的方向,预期会看见双眼哭得又红又肿的自己。
咦?
镜中的女孩是谁?
但是,房里除了她还有谁,只是,她怎么可能会变成如此样貌?披肩的黑发竟在一夕之间长及腰,颜色还染成如玉米穗般的金黄。为了证实镜子里的是事实,她捞过发丝看。
天哪!是真的,她的头发变了!
她马上紧张的跑到镜子前仔细瞧,想看看全身上下还有哪些地方不同于以往?脚趾甲又不见了,脚趾间的肉膜再度长了出来;脖子后、头发遮盖处出现了六个成一排、长的四公分的细缝,不会是鳃吧?
但她现在呼吸却正常得很,她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什么了?
“天哪!怎么办?”她难以接受的瘫坐在地上,惊慌的暗忖这绝对不是最后的结果,但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变化呢?
她看着自己的双腿,想起人鱼的下半身是尾巴,那不就代表她目前的双腿将会接合,然后变、变、变,变得她再也不能走路了,只能摆动下半身在水里前进。
想到此,她是又害怕又难过,滂沱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但老哭也不是办法呀!如果被人瞧见了她哭过副模样怎么办?林嫂或许容易骗过,但那个狡猾的梦生可不是那么好唬,她必须想办法掩饰。
于是她边哭边找袜子穿上,将变了颜色的头发藏在帽子里,再找件高领的衣服穿,大功告成,荏瑜站在镜子前一瞧,看起来的确很正常。
她顺手抽了几张面纸擦眼泪,拿着皮包就要出门,她想去美容院将头发染黑,打定主意,她便匆忙奔下楼,经过电话时,电话铃声正好响起——
第六章
“喂!荏瑜,是老爸啦!”
听到亲人的声音让她悲从中来,“爸!”泪水又开始泛滥成灾。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该不会是雷吧?”梅笃邦的声音一下子拔高。
荏瑜夜咽的摇头,“不……不是,爸……你可不……可以马上回来?”
“为什么?”
“我……我想你。”
“我这里正忙着,大概要再过个一星期才有空。”梅笃邦为难的说。
她已经是生死交关了,而她老爸还在计算何时才有空?
“爸,你再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吓我呀!”梅笃邦有些慌了。
荏瑜吸了吸鼻子,“我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爸,你再不回来,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再也受不了这悲伤的离愁,她挂断电话,飞奔出这间空无一人的屋子。
荏瑜回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看来去远一点的地方整发是对的,至少引起的骚动不会太快传到这个小镇。
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拥一头看似细柔,摸起来也软如丝绸的秀发,却坚硬的卡断两把美容院的剪刀,害她脸色大变,赶紧逃之夭夭。
后来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到另一家美发院要求染发,结果试过四、五种染发剂,都像水喷上头发一般,只是潮湿,丝毫不见任何效果,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她只好再度逃之夭夭。
最后只有戴假发一途了。
她一打开家门,闻到熟悉的饭菜香,心头立刻升起了一股暖流,她明白是林嫂回来了。她用手拉了拉头上的假发,确定戴牢后,装作若无其事般的走进厨房。
“哇!好香,我又有口福了。”她拿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好好吃幄!”
林嫂笑着摇头,“小姐,你这样子是会被人家笑的。”
荏瑜耸耸肩,“无所谓!对了,你媳妇怎么了?”
“没事,生产顺利。”林嫂挥动着锅铲。
“太好了。”她衷心的说。
“对了,告诉你一件奇闻!我媳妇生产的那家医院,有一个得了怪病的年轻病人,听说他本来好好的,却在附近的山里玩时,被鬼在肩膀上刺了一刀,结果发了高烧,然后外表就开始变形了,脚缩得像青蛙腿,头也变大了,嘴巴更裂了开来,听说那副模样就像只癫蛤螟一样,你说奇怪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