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开我,放开我!」韩凤舞又踢又打,死命挣扎着。
「该死的臭丫头,你居然敢踢我?」其中一个让韩凤舞给踢到,怒不可遏地吼着, 反手一掌甩了过去。
韩凤舞闭起眼睛,等着那火辣辣的巴掌到来,但那巴掌并没有如预期般地甩在她脸 上,她被人甩了出去,疼得她晕头转向,差点爬不起来。
她伸手摸索,尚弄不清楚东南西北地坐起身,这时,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揽住她肩头 ,同时一个声音响起:「没事吧?」
她惊骇地转头,以为又是纳兰庆的爪牙,不料却望进一对如潭水般幽深的黑眸里, 「你……你……」
「别怕,我是应长天,小舞,你不记得我了?」应长天温柔地扶起她。
不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打从十一岁那年见了他以后,他是她连睡觉都会梦见 的人啊!怎么可能会忘记?
韩凤舞慌乱地拨开应长天的手,让自己快要喘不过来的气能够呼吸得顺一点。
老天。她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他,更没想到他会救了自己:「你……你怎么会…… 会在这儿?」
应长天如电似的眼眸,直直盯在韩凤舞身上。经过四年的岁月,她出落得更美、更 诱人,活脱脱就是画中的出尘仙子,教人凡心大动。
「我一直跟着你。」他哑着嗓子说,身子又往前靠近她。
「你……你跟踪我?」韩凤舞猛然抬起头,但一接触到他眼底的火热,又霍地低了 下去。
「我知道韩伯母生病,你每两天就得到独胜元抓药,所以就在独胜元等你。」
「你……你等我做什么?」
应长天静静瞅着她,好半天才开口:「看看我的小新娘是不是长大了。」
「你胡说!谁是你的新娘?我们根本没有订亲,也没有婚约,我和你之间一点关系 也没有,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要叫人了!」
应长天微微一笑,「小舞,你是我的,打从你掉到我怀里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 女人了;不管我们有没有订亲,你都是我的新娘。」
韩凤舞气得直跺脚,「你胡说!我才不是……你做什么!?」
应长天猛然一个跨步,将韩凤舞搂入怀中,同时伸手拂开她额头上的浏海细看,「 韩伯伯说得没错,果真妙手回春,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你……」韩凤舞顿时面红耳赤。
他托起她的脸面对自己,「还在生我的气?」
她别开脸,逃避他的凝视。
「你认为我还是那个阳奉阴违、欺上暪下、想办法逼你退婚的楞小子吗?」
「难道不是?」
「我承认我的确那样想过,但那是在不认识你之前,在认识你之后我就认定,除了 你,这辈子没有其它女人可以当我的妻子。」
「胡说,我们仅见过一次面,你怎么可能只凭一次印象就决定了要和自己共度一生 的人呢?」
「你不也只见过我一次,就对我念念不忘?」
韩凤舞的脸更红了,着急地反驳:「胡说!才没有那种事呢……」
「是吗?可是你的二妺却说曾经听见你在睡觉时喊我的名字……」
「胡说、胡说!我才不会喊你的名字,我都叫你臭石头……」韩凤舞陡然住口,头 几乎低到胸前去了!老天,她怎么会不打自招呢?这下子他会怎么看自己?
「臭石头?在你眼里,我只是一颗臭石头?」应长天似笑非笑地说着,俊秀的脸一 寸寸逼近她,「你果然还在为我用石头丢你的事生气。」
「我没有,我才不会……」韩凤舞的话说到一半便又停住,因为应长天的嘴覆上她 的,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她鷘愕得连怎么喘气都忘了,只是任由他霸道的唇吸吮着自己的甜美,放任他刁钻 的舌在自己嘴里纠缠、探索,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来时,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我送妳回去。明天我派人去你家提亲,下个月你满十五岁及笄了,我们挑个黄道 吉日成婚,嗯?」应长天半哄半骗半命令地说着。
「可是我娘……」
应长天笑着摇头,「放心,我不会强押着你跟我回大漠的,毕竟你是个孝顺的女儿 ,我怎么忍心硬要你丢下生病的娘亲不管?真那样做,你不就又要恨我四年了?小舞, 你知道我为什么急着想娶你过门吗?」
她红着脸轻摇螓苜,那模样美得让应长天忍不住又想亲她的嘴,可她避开了,他滚 烫的唇因而只扫过那粉嫩的脸颊,「不要,会有人看见的!」
应长天微微一楞,满腔爱火霎时化为对她的怜宠,「我知道,在和你正式拜天地结 为夫妻以前,我不会再碰你的。」
他略略后退一步拉开彼此距离,却仍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小舞,听我说,我喜 欢你,从第一次看到你时就喜欢你了!但那时候你还小,我怕自己会吓着你,因此你生 气地说不想嫁我以后,我也没再上你家提亲。
不过这不代表我不在乎你,正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我等着你,等你长大,等你可以 接受我。我以为自己可以继续等下去,等你蓄发、及笄,可当我在独胜元偶然看见你时 才发现,我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特别是当我知道韩伯伯被发配边疆、韩伯母病了。而 你一人独撑起整个韩家,照顾三个妺妺的坚毅勇敢时,我更无法克制自己想爱你、想保 护你的想法。小舞,我要你,完完全全的你,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所有,你明白吗?」
韩凤舞怎么会听不懂,她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连一句「玉树临风」都想不出来的傻 丫头了!而母亲又早和她说过一些男女间的情事,因此对于应长天所说的一切。她可是 听得心头小鹿乱撞、一张脸涨得比天边彩霞还要红。
「小韡,你现在可能因为韩伯母的病而没心情办婚事,但你想过没,如果借着我们 俩的亲事冲冲喜。说不定她老人家的病就好了!」
韩凤舞心头一动。半怀疑半相信地看着应长天。她可以相信他吗?她应该相信他吗 ?再怎么说,对她来说他都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虽然她喜欢他好多年了!
「小舞,看着我的眼睛。」他捧起她的脸面对自己,「我眼睛里有什么?」
韩凤舞轻抬杏眼,注视着他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我,你眼底有一个我。」
应长天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窝上,「不只那里,还有这里,这里也一直只有你! 」
她有些动摇了,他的热情、温柔与鼓励,让她怀疑的心动摇了!
「小舞,相信我,我是真的想一辈子照顾你、爱护你、宠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
面对应长天的柔情,韩凤舞眼中泛出一丝泪光,她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见她摇头,应长天不免有些气馁,正想再说什么时,韩凤舞却突然扑入他怀中,小 手紧紧环住他,而这无言的举动传递了他所想要的答案。
※※※
韩凤舞就这样和应长天订了亲,并挑定下个月十八日成亲,但不知是上天捉弄还是 怎地,韩夫人终究熬不过对丈夫的担忧而过世了!
韩夫人一过世,整个韩家顿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韩凤舞和应长天的婚事也就 缓了下来。
应长天曾经希望能趁着百日热孝成亲,但韩凤舞却因放不下家中三个年幼的妹妹而 拒绝。应长天虽然无奈。却也无计可施,只好议定三年孝服完,再来迎娶韩凤舞,这段 时间就让她专心处理家里的事。
对于应长天的体贴,韩凤舞无限感激,也更加深了对他的信任与爱慕。
三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韩易也获得慕容浚的特赦回京。韩凤舞总算可以心无罣 碍地准备自己的婚事。
她一面写信到大漠给应长天,一面准备嫁衣妆奁,等着心上人来迎娶。
但日子一天天过去,韩凤舞非但没有等到迎亲的队伍,甚至连应长天也音讯全无, 这让她相当担心,不知长天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否则怎么会毫无下落?
她忧心如焚,信一封一封地写,人一个一个地派出去找,所得到的却都是失望的消 息--应长天已经离开大漠,现在下落不明。
韩凤舞虽然担心、失望,却不死心,她相信长天不会就这样丢下她的,他一定有不 得已的苦衷,否则依他的个性,早带着花轿过来了,又怎么会等到今天?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而日子就在这胡思乱想、担忧和期待中过去。
这天,韩凤舞照例又去独胜元抓药,这回她是为了妹妹韩宿云,因为韩宿云天生体 质羸弱,稍稍一个节气变化就可以让她咳得像个病西施,所以韩凤舞只好亲自把脉、抓 药、煎药,希望可以将韩宿云的身体调养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