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我的!“是我的!”
“我的!”
一个说是她的,一个说是他的,另一个也不想居于下风,三个人六只手顿时抢得昏天暗地。只见上官要儿抢到了九凤玦,可童灏又扯住她的发将她按倒在地。
凌轹瞧着童灏拿到九凤玦,一个心急将童灏推了去,又把九凤玦抢回来上官要儿见了不甘心,扑倒在地双手抱住凌轹的小腿涨嘴便咬,“把九凤玦还我肥九凤玦还我凌轹吃痛,一个回身拔出腰间的短剑往上官要儿背上用力刺去。
“啊!”上官要儿一声惨叫,双手犹仍紧紧抱着凌轹,嘴里不住喊道:“把九凤玦还我肥九凤玦还我凌轹眼看摆脱不掉上官要儿,索性心一横,一剑斩断上官要儿的双臂,取了九凤玦急忙向外奔去这时,童灏拔起一柄落在地上的长剑,挺身往凌轹心窝刺人,“把九凤玦给我!”凌轹眼睛瞪得老大,转过身来同样一剑刺进童灏心窝里,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我的……九凤玦是……的……”童灏浑身是血,拔出长剑又补了凌轹一剑,“不……我是皇帝,九凤玦应该是……我的……旁观的童采衣眼看三人互砍争夺的惨状,忍不住尖叫出声:“啊!”
第九章
八个月后的某一天。
一列长长的车队,伴随着迎风飘扬的旗帜,在众多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来到敦煌佛窟前。
一个身穿小一号龙袍,戴着小一号龙冠的女子从龙辇上跳了下来,跑到佛窟前东看看西瞧瞧,还不忘伸手摸摸,可她东瞧酉瞧,这敦煌佛窟放眼望去,除了佛像还是佛像,要不就是遍地黄沙润来富丽堂皇的宫殿踪影?
女子不禁有些生气道:“方文路,你不是说风宫就在敦煌佛窟里头吗?为什么朕来这儿这么久,却连半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大理寺丞方文路忙躬身道:“皇上,那凤宫确实是在佛窟里头,只是听说如果没人引介,任谁都无法进人。”
“朕不是任何人,朕是皇帝,堂堂南辽的皇帝,你听懂了没?”
“是,臣听懂了!”
“既然听懂了,那就去叫门!”
方文路不觉有些诧异,“叫、叫门?”
“没错倒人家家里来,总得叫叫看有没有人在家,不是吗?”
“是!”
“既然说是,还不快去给我叫门!”
“是是是,臣这就去叫门!”
方文路捋捋胡子,一把冷汗地找了座看起来比较像门的地方喊道:“南辽娥皇圣驾光临,敦煌凤宫接圣驾!”原来这个气急败坏、满肚子怒气无处发泄的女子正是童采衣。童灏死后,她在母后萧太后,以及众朝臣的敦下,正式登基成为南辽皇帝。一个女子想登基成为皇帝是很困难的,但一则南辽皇室人丁凋落而童灏又没有子息或者兄弟叔伯可以位;二则童采衣早已用童灏的身分摄政多时,朝中大臣对她处事的果断明快无不称服,对她的仁慈爱民之心也是亲眼所见,在国不可一日无君的情况下,童采衣就这么接替童灏,成了南辽的皇帝。而因为她是女子,又云英未嫁,所以南辽人便送了她一个娥皇的封号,取其娥眉女皇之意。但这个娥眉女皇好虽好,做起事情来魄力十足、恩威并施、赏罚分明,甚至还把童灏所立下的三宫六院全废了,只留下些许服侍的宫女、太监。可偏偏只要遇上和“楚云章”三个字有关的事,准叫这娥眉女皇顿失气势,一霎时就变成又蹦又跳又没耐心的小暴君。好比现在,她硬逼着方文路去叫门就是一件。
这佛窟幅员多大啊?凭方文路小小一个大理寺丞,就想叫开门?
可童采衣才不管这些,她就是要方文路叫门;如果方文路叫不开门,那就叫所有人统统都去叫门,一直叫到宫开门,把她的云哥哥交出来为止,谁让他居然丢下她一个人独自回敦煌,哼!唉!可怜的方文路,这么个人辈子没出过远门的胆小文人,怎么叫得开门?于是就成了这么一幅景象。
但听得上万名侍卫,加上太监、宫女,有阴有阳,有高有低,有男有女,大家一起喊着:“南辽娥皇圣驾光临,敦煌凤宫接圣驾!”一时间声高震天,大地都为之震动,连黄沙都给叫跑了不少,偏偏那敦煌佛窟不动如山,佛像依旧是佛像,风宫依旧不知何在。
眼看这么多人叫嚷着,却依然无法让凤宫开门,童采衣真是又急又气,该死的楚云章!竟然还不出来?难道真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出来吗?童采衣气极,既难过又伤心地嚷嚷道:“楚云章,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放火烧了凤宫,让你这只凤凰变成烤乌鸦!”可敦煌佛窟依然不动如山,显然楚云章并不在乎自己会变成烤乌鸦。
眼看威逼无效,童采衣又嚷嚷道:“楚云章,我知道你已经不爱我了!既然你不爱我了,那就休怪我无情。我要回去立三宫六院,还要册封一个皇后、两个贵妃、四个昭仪、八个捷好、十个婕娥、十二个容华,十四个……”“十四个什么?是美人还是才人?”一个男子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一抹蓝色的身影不知何时立在佛像旁,远远瞅着童采衣。童采衣眼睛一亮,咚咚咚地跑到那男子面前,兴奋地大喊:“聿丰哥,是你!你可终于愿意出来帮我开门了!楚聿丰作势拉拉耳朵,一副童采衣你好吵的表情“你这丫头,要是我再不出来,只怕你这魔音穿脑,不知要毁坏我多少尊佛像呢!”童采衣不好意思地红了睑,“聿丰哥,云哥哥呢?哥哥在哪里?我想见他!”楚聿丰微微一笑,“走吧,老六早就在等你了!
童采衣开心地点头,不忘回头吩咐道:“方文路,你就在外头等着,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发出半点声音,也不准离开半步。如果这佛窟的佛像少了一角,我都饶不了你,知道吗?”方文路苦哈哈地领命,“臣遵旨。”
交代完毕,童采衣在楚聿丰的带领下进人风宫。
但见朱栏玉砌,峻宇雕墙.云屏与珠箔齐开,宝殿共琼楼对峙。眼睛里所看见的是珍禽异兽,满天彩霞;耳朵里所听的是仙乐飘飘,荡气回肠。这简直比自己的皇城还要像皇城,说是天宫也差不多了。
童采衣问道:“云哥哥在哪里?我想见他。”
楚聿丰指着前方一个正冒着熊熊烈火的火池道:“不就在那儿?”
童采衣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真是大惊失色。原来楚云章竟站在烈火中受着烈火焚身的煎熬,而那火焰已经沿着他的衣衫往上燃烧到他的头发,随时都有将他吞没的危险。童采衣心中大恸,想都不想就要闯入,“云哥哥,云哥哥!\"
楚云章见状,连忙阻止了童采衣的举动,“采儿,别过来,你过来的话,你也会死的?”童采衣哭着摇头,“我不要,要死的话,我们一起死,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不可以!”“傻采儿,别哭了,云哥哥就是怕你知道了会伤心,所以才悄悄离开,想不到你这傻丫头还是赶来了。”童采衣边哭边奔近火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受这种烈火焚身之刑?你又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对你?”“采儿,云哥哥当然有做错事,最大的错误,就是用九凤玦去杀人。
“九凤玦?你并没有用九凤玦杀人啊?是他们自相残杀的,这怎么可以怪你?”“小傻瓜,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钺天吗?”
童采衣抽抽噎噎地没有回答,过度的惊讶与伤心,早让她哭傻了。
“那是因为我在凤宫掌管一切刑名惩罚,所以叫钺天。可是我这掌管刑名惩罚之人,却知法犯法,用天地间的灵物九凤玦去杀人,这难道还不该罚吗?“不,那怎么能算是杀人?如果不是他们心术不正,贪婪不知足,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再说,你是为了救我才会这么做的,如果要罚,那就连我一起罚好了,不能只罚你一个!”
楚云章来不及拒绝,便看到童采衣已经跨过火池投入自己怀中,一时间竟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你、你这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死的?”童采衣紧紧抱住他,小脸贴在他道,可是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可是你死了,南辽怎么办?你已经是南辽的国君,做事情怎么可以如此冲动?即使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南辽成千上万的百姓着想,不是吗?”“一国之君也是人,一国之君也需要有人爱,如果身为一国之君,却连自己所爱的人都保不住,那我当一国之君还有什么乐趣?谁喜欢就让他当好了,我宁可陪你一起死。”“你这小傻瓜,云哥哥值得你这么做吗?”他用额头抵住她的,又宠又怜地低声骂道。童采衣双手环在他腰上,娇声回道:“我是小傻瓜,那你就是大傻瓜。你是敦煌九凤,掌管凤宫刑名赏罚的钺天,却为了我纤尊降贵,当什么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甚至连九凤玦都可以不要,我值得你这么做吗?楚云章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么说来,我们是两个傻瓜,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