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入秋了吗?枫叶竟转成了红色?
“不饿就喝点汤,这可是妈妈辛辛苦苦做的,你不吃一点就是不给妈妈面子,存心糟蹋妈妈的心……”简梅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看见女儿走向那碗鸡汤,乖乖的拿起碗将汤全喝进嘴里。
瑷儿就是这样的贴心,每次只要她使这一招,瑷儿就会乖乖的听话,绝对不会伤了她的心,除了这一回……她坚持要离开台湾,离开家人,一个人跑到加拿大别墅度假。
她是她的宝贝女儿,她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来?恩威并施,她拖着这把老骨头也非跟来照顾她不可。
“好喝吗?”
“嗯,妈妈熬的汤是世上最好喝的。”甄瑷微笑的点点头,“要不是我不太饿,喝上三碗都没问题。”
“是吗?”简梅妹睑上笑着,心却疼着。
她不太饿?她这两个月来根本没吃什么东西,除了她逼她唱下的汤水之外,就是吃一些水果、饼干之类的来应付她,整个人都已经瘦了一大圈,看得她难过得要命,也心疼得要命。
该怎么办呢?瑷儿的心被那杜斯斐伤得这般重,平日温婉的性情一遇上事情却是比任何人来得决绝、果断,但离开了台湾,就真的能挥剑斩情丝?她真的可以不再想那个男人?
“瑷儿,你近来还作梦吗?”
简梅妹这一问,让甄瑷有些楞住,过了半晌才点点头,“有。”
她常常梦见杜斯斐……
梦见他吻她,梦见他抛弃她,梦见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梦见他生气的模样、大声咆哮的模样,也梦见他伸出双臂拥抱着她的温柔……
每天都梦他一点点,醒过来后就会哭,因为想念。
两个月来,梦里似乎都是他……
“没作恶梦吧?”
甄瑷想摇头,突然间,一个画面跃上心头,好像是昨儿个下午她不小心睡着时作的一个梦……
老天!她想起来了!是江姊姊!她梦见江姊姊从婚礼上逃跑,拉着裙摆不住的往外奔,大家都掩着嘴低嚷,看着这像电影情节的一幕……
喔,真糟糕,她怎么会忘记了这么一件大事呢!要是江姊姊真的因她的梦而从婚礼上逃跑,那范浚哥怎么办?她该怎么赎罪?
“妈,范浚哥的婚礼是在什么时候?”她看过爸爸从台湾替她寄过来的喜帖,却因为要彻底的消失让大家找不着,所以并不打算回台湾参加,因此她对范浚婚礼的日期并没有注意,不过她的恶梦总是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实现,以此推算,婚礼应该是昨天或是今天凌晨举行。
简梅殊被女儿一问,神情有些紧张,“应该是台湾时间的昨天中午吧,怎么啦?女儿?你是不是梦见什么关于你范浚哥的不好的事?”
“不……我梦见江姊姊逃婚了。”
“什么?”简梅妹惊愕的张大嘴,下一刻,她已经跑到电话旁边拨起台湾那边家里的电话。
“喂?”
“老公啊……昨天没发生什么事吧?大家可都好?”简梅殊不安的用手指扯着电话线,差点没把线给扯断。
“好好好,你不是每天都打电话回来问过了吗?放心,你只管好好照顾好瑷儿就行了,这里我们都会照顾自己的。”
“我知道,我是问……昨儿范浚的婚礼可还顺利?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或奇怪的事啊?”
“婚礼可热闹了,来了一堆人,差点没把黑曜的门给挤破了,范浚还抱着新娘子到舞池里热吻了十分钟,大家都叫安可呢,还有……那小子也来了,一直问我瑗儿的下落,我瞧他憔悴不少,心里真是……”
“你没告诉他瑷儿在加拿大吧?”
“我……那个……这个……”
“你这个笨老头!”
“老婆,我也是为咱们女儿想啊,斯斐说那件事只是个阴谋,他根本没有跟向之凤上床,他是真心爱瑷儿的。”
“真心的?”简梅姝灵光一闪,突然又想起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你刚刚说婚礼一切顺利,是吗?”
“老婆,你是怎么啦?怎么这么关心范浚了?婚礼该有问题吗?”
简梅姝看了甄瑷一眼,手捂着话筒压低声音道:“是瑷儿啦,她梦见江汐妍逃婚了。”
“什么?”甄信郓第一个反应是吓了一跳,然后恍然大悟,“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啊!老夭……这是为什么?”
“你说呢?”简梅妹变得兴奋不已。
“是杜斯斐?是他!”因为他真心爱上了甄瑷,所以霉运解除了?老天,这是真的吗?
“一定是他。”她的眸子闪闪发光,“一定是他没错,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公,这一次你真的做对了,他……会来找瑷儿吧?”
“我想他可能已经到了。”
夜里的风有些凉意,吹得只穿件单薄衣裳的甄瑷身子瑟缩在一块。
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冷,真的,当她得知江汐妍和范浚哥安然的完成他们的婚礼,当她得知一切只是一场误会与阴谋,当杜斯斐乍然出现在大门口……她只想拥抱他,紧紧地,再也不放开。
只是,杜斯斐的怒火未消,害她大气也不敢吭一个,安静得像只小绵羊走在他身后,连脚步都踩得极轻。
“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躲起来不见我吗?”
奇异地,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要化出水来……
甄瑷有些怔楞的看着他的背影,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她也只好头低低的一直跟着。
“……你找我做什么?”她都说她不爱他了,不是吗?他还来找她干什么?“公司又出了什么问题吗?”
杜斯斐气结的瞪着她,“是啊,我的公司快倒了!”
“真的?”甄瑷吓得顾不得害怕了,忙不迭抬起头来望向他,不望还好,这一望竟望见了他眼眶里的泪意……
是光的错觉吗?怎么可能?
还来不及看清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人已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紧紧的搂进怀里——
“你害我担心死了!你知道吗?该死的你!”他粗哑的嗓音里含着浓浓的深情与懊悔,“你听好了,甄瑷,无论你再说什么、做什么,无论你有再多的借口与理由,这辈子我是要定你了。”
“你不怕死吗?”她的眸子里有泪,却是喜悦的泪。
他强力的拥抱,他热烈的眼光,他隐藏在坏脾气下的真心,她全都感受到也看到了……
如果是在昨天,她绝对不见他,但现在,此时此刻,她像是看到了一道光……
她的霉运解除了,她没有理由不再靠近他,不是吗?虽然这一切来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怕。”见不到她,他会死得更快。
“可是我怕你死啊。”她不要自己心爱的人被自己的梦给害死……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我保证我不会比你早死。”他杜斯斐的命硬,三番两次鬼门关前走一回,还不是好好的活着?
“若会呢?”
“那你就跟我一块死,这样成吗?”他火了,真想直接拉她到阎王那儿先看一下生死簿,确定一下他一定不会比她早死。
甄瑷眨眨眼,眨出一脸的泪和笑,“你好自私,自己死了还要拖个垫背的。”
“你不愿意?”他挑高了眉,审视着她。
她也看着他,虽然他自私、霸道、脾气坏,但她却爱他,一直都爱他。
“你……为什么非要我不可呢?”她不漂亮又笨,总是惹他生气,不是吗?
这一问,问得杜斯斐难得困窘的红了脸,看了她两秒钟后接着是一阵熟悉的咆哮——
“你是笨蛋吗?竟然问我为什么要娶你?一个男人娶一个女人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
“因为什么?”甄瑷柔柔的望着他,轻声而期盼似的问着他,眸子水灵灵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她多么希望可以亲耳听到他说他爱她,虽然他不说她也已经明白——要不是他真心爱着她,她的霉运根本不会解除,但,毕竟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轻飘飘地像是在作梦。
“因为你爱我啊!我知道你爱我爱到不能没有我了,不是吗?”他将笞案聪明的化成问句反丢给她。
被说中心事的甄瑷不由得红了脸,怯怯的舔了舔唇,“你怎么知道……我爱你?”
“你的情绪从来就藏不住。”他嘲笑着,低头吻了她一下又一下,后来像是上了瘾,变成一只啄木鸟似的,说一句便啄一次她的唇。
“有人……”路人经过,掩着笑的脸让她见了禁不住害羞,忙不迭想推开他,拉开两人几乎要交叠在一起的长长身影。
“管他有没有人,天塌下来了我也不管。”他再度把她拉进怀里,不再浅啄,深深的吻上她。
今夜的月亮分外圆美剔透,大街上安静得像是空城,他们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只能感受得到彼此的体温……
而彼此相互呼应的心跳声,就像是夏夜里最美的一串音符,谱出一曲又一曲属于情人的乐章……
“快睡觉,瑷儿,不然新娘子顶个黑眼圈像话吗?”结婚典礼的前一夜,简梅殊忙不迭催促甄瑷早些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