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唐逸的关系虽然不甚明朗,但唐逸与她亲密的言行却是真的,事关唐逸,他就不能掉以轻心,唐逸是他头号眼中钉,他不会再让那家伙伤大哥一分一毫。
而他一直不动声色是为了想更明白她混进冷氏的目的,直到今夜他去望月楼找大哥,知道她上了大哥的床,也才知道大哥对她是认真的,否则以大哥沉静熟虑的个性是不会跟自己秘书上床的。
做事快刀斩乱麻是他的个性,为了不让大哥受到更多的伤害,他今天就得把这个女人弄走不可,要逼问她的来意很容易,他多的是办法让她说实话!
颈项间传来的疼痛与窒息感让江珺薇逐渐的缺氧昏眩,她不想叫喊也不想挣扎,心想如果能这样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此便能不必接受父亲的责罚,不必接受唐逸的鄙视,不必接受冷子杰的无情……
她缓缓地闭上眼,唇角漠然的苦笑著,「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冷尔谦的眼中闪过一抹讶然与惊异,微微放松力道的同时江珺薇整个人已软软的倒向他……
「该死的!你对她做了什么?」冷子杰无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一个箭步便将陷入昏迷的江珺薇从冷尔谦怀中抢过,他拍著她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的脸却还是唤不醒她。
蓦地,他的眉眼一抬,薄怒掩上他微扬的眼角,「你刚刚对她做什么?说!」
「大哥……」
「说!」
冷尔谦毫无畏惧的挑厂挑眉,直言道:「我只不过要她承认她靠近你的目的而已,她和唐逸关系匪浅,你不该爱上她。」
「我记得我说过我和唐逸的事你不要再插手。」冷子杰冷淡的眉宇在望向怀中昏迷不醒的人儿时转为心疼与怜惜,他抱起江珺薇快速的往望月楼走去,头也不回地道:「马上叫医生过来,如果她有什么事,我惟你是问!」
望著冷子杰决然离去的背影,冷尔谦阴柔俊美的睑上泛过一抹不著痕迹的恼怒,不过,晃眼即逝。
天下事没有哪一件难得倒他冷尔谦的,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得了,时间问题而已,他有无限的时间和耐性跟他的敌人磨,也不急在这一时。
想著,他的心上安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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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姐病体未愈,身子本来就虚,经这一折腾难免承受不住,现在只要好好休养几天,多吃点补品就没事了。」三更半夜被紧急召唤而来的医生对冷子杰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那我先走了。」医生必恭必敬的起身告辞。
「尔谦,替我送送医生。」冷子杰看了自始至终站在门边的冷尔谦一眼,淡淡地道。
冷尔谦没说什么,领著医生定出房门,心知肚明大哥是觉得他在一旁碍事又碍眼。
室内恢复了平静,只听得见冷子杰的呼吸声在夜裏作响,江珺薇醒了却不敢睁眼,她没心情也没勇气去面对他灼热的视线与责问。
冷子杰的大手轻轻的抚上她颈项间青紫的勒痕,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像是怕不小心便会弄痛她似的。
「还痛吗?珺薇。」他低沉温柔的嗓音缓缓地在她耳畔响起。
他知道她醒过来了?她在心裹轻叹一声,缓缓地将脸别开,隐忍许久的泪悄悄的滑落在枕上。
「原谅尔谦,嗯?」他将她的脸扳正,见到她顿边的泪痕,心疼的为她拭去,「别哭,你这样哭很让人心疼的。」
江珺薇缓缓地睁开一双晶莹澄亮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望著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她不知道他心裹究竟在想什么,冷尔谦难道没有把照片拿给他看吗?他难道不怀疑她?为什么他连问一句也没有?为什么?
「你不问我接近你的目的?你不问我和唐逸的关系?」她真的不懂,眸子中尽是不解与困惑。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愿意听,」冷子杰淡笑著,「不过不是现在,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你也听到了,我不希望你再动不动就晕倒,所以,听话,闭上眼睛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我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她轻柔的开口,望著他的温柔,她的心微微疼了起来,没忘记方才她亲眼看他抱著吕柔伶进房,没忘记他们两个是如此的相偎相依……
「所以你现在应该好好睡一觉,而不是睁大著眼睛跟我说话。」冷子杰坚持著。
她是累了,想睡了,眼皮沉重得连她自己都骗不了自己,可是她却不想闭上眸子,怕自己眼睛一闭上,他就会回到吕柔伶的身边。
江珺薇苦笑著,为自己的患得患失感到可笑,都打算要离开的人了,竟还去在乎他是不是会跟别的女人上床?愈想愈是可笑。
解释什么呢?自己究竟想跟他说什么?其实,没什么好说了,真的没什么好说了,就让他恨她吧,最後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知道吗?你真的像个霸君。」她若有所思的深深看了他一眼,虚弱的笑了笑,闭上了眸子,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大哥,我得跟你谈谈。」冷尔谦再次出现在门边。
冷子杰替江珺薇盖好被单,没说什么的便起身跟冷尔谦出了房门一路走到了望月楼独属的庭园裏,满庭的各式玫瑰花在迫近凌晨的黑幕裹缤纷绽放,淡雅的幽香在空气中飘浮著,给人一种独特的清新感受。
「你早就知道她跟唐逸认识?」
冷子杰瞅了冷尔谦一眼,缓缓地点头。
「那你还让自己爱上她?」冷尔谦觉得不可思议,「十几年前的事难道你还要再重来一次?」
「她跟柔儿不同。」冷子杰淡道。
「是不同,吕柔伶是先爱上你之後才见异思迁,江珺薇却是暗地裏跟唐逸混在一起,又用尽心机的进入冷氏,费尽心思的赢得你的注意,她办到了,因为你爱上她了,就这一点来说,她比吕柔伶可又高竿许多。」
「她说过和唐逸没有男女之情。」
「而你相信她?」冷尔谦冷笑一声,将一叠照片递给他,「看看这个,以他们两个如此亲密的举动来说,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冷子杰挑了挑眉,扬了扬手中的照片,「你刚刚就是拿这照片给她看?你什么时候开始监视她的?」
「我以为你应该先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受骗了,而不是急著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监梘她。」
「你派人监视她就应该知道她差一点被她父亲打死,对吧?」冷子杰危险的眯起眼,定定的目光落在冷尔谦身上。
冷尔谦点了根烟,过了一会才道:「没错。」
「为什么?」
「她父亲似乎痛恨我们冷家人,也以为他的女儿跟冷家人上床了,所以才会一气之下打得她遍体鳞伤,这是拜你那一夜留人家过夜所赐。」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救她?」
冷尔谦顿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哥,我派去的人是侦探,可不是保镳,人家为什么要出手救她?就算当时我在场,我也不会出手管这种无聊的家务事,我有兴趣的只有她父亲为什么会这么痛恨冷家人,对她被殴打成伤可是完全没有兴趣,再说,她敢来勾搭你却没敢让她父亲知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冷子杰漠然的看他一眼,「你查到什么?」
「还没,只知道她父亲叫做江裕良,开了一家建设公司,母亲叫做关琴,是家庭主妇,他们跟冷氏财团完全没有商业往来,这也是我想搞清楚他为何痛恨冷氏的地方,至於江捃薇和唐逸,最有可能的便是唐逸利用江珺薇到冷氏卧底,好对付你。」
冷子杰在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整个人靠在身後的一棵大树上,一双长长的腿则优雅无拘束的跨在另一张石凳上,两手枕在脑後,此时一阵轻风拂来,让他觉得遍体舒畅。
「大哥?」
「我要娶她。」
「什么?」冷尔谦这一回可真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我要娶她。」冷子杰望了他一眼,对於他的惊诧只是微微一笑,「记得明天替我把这个消息发布出去。」
「大哥,你开玩笑的吧?」
冷子杰满脸慎重的道:「我是认真的。」
「可是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怎么可以娶这种用尽心机的女人?何况,你根本都还不了解她……」冷尔谦试图要唤回失去理智的大哥。
「爱上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理由与算计,况且,我相信她跟唐逸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他怎么能如此笃定?冷尔谦不解。
「可是如果她真的背叛你,你受得了?我可不以为如此,想想看十几年前你被吕柔伶伤得有多重,你……」
冷子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不过,我还是走过来了,不是吗?过去就过去了,我不能让过去绑我一辈子,更不可能让它的影响扩及我的一生,你该高兴我找到所爱,而不是急著要我摆脱它,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