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帝国大厦绽放著柔和的光芒,每天变幻著不同的颜色,重要节庆时还会出现象徵国旗的红白蓝三色。王诗语一直很喜欢帝国大厦带给她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喜欢的几部电影都在此处拍摄的缘故吧。
这的电梯没有直达,平日得分三段排队才能到达位於八十六层楼的餐厅,不过因为此时已算深夜,高凡与王诗语一下子便在服务生的指引下落了座,大大的落地窗外便是曼哈顿绝美的夜色,令她的心一下子涨得满满的。
「高先生。」服务生礼貌而恭敬的唤了声,并微笑的将菜单递给两人,「两位想要用点什么?」
「替这位小姐做一份晚餐,另外再来两杯苹果汁,好吗?丫头。」高凡询问的
看了王诗语一眼,却见她一双眼睛贪恋著窗外的夜色,压根儿没听见他在说话,示意服务生离开,他微笑的端起桌上的开水喝了一口,并不急著唤回她的注意力。
现在的这份专注跟她在摄影时是一模一样的,从小她就是这样,专注於某件事的时候便常常顾不得其他,小时候玩泥巴也玩得起劲,任诗人在一边怎么胡闹也执著的要把手上的泥巴山洞给堆好。
「好美的曼哈顿!」王诗语惊叹了声,才将目光调了回来,却正好对上他那双温柔含笑的眸子,脸不由得红了红,「嘿,我错过了什么吗?」
「错过了点餐的权利。」
她不在意的一笑,「你说过不会让我饿著的,我一点都不担心。」
跟高凡在一起,最多的就是信任,她从小就最信任他,喜欢跟在他的身边。让他拉著她的小手,走过干山万水也愿意吧?她曾这样想过,一生就把自己交给他,虽然知道有点一相情愿。
「吃什么都行?」他问。
[是啊,能填饱肚子就行,走过那么多地方,已经没有挑食的权利,你知道有很多国家都不像美国富足的,有得吃就很好了。]
服务生先送来了两杯现榨的苹果汁,王诗语开心的捧著杯子吸了一口,神晴喻快得不得了。
[好喝极了。]从小,她最爱喝的就是苹果汁,来到有「大苹果」之称的纽约喝苹果汁更是一种绝对的享受。
[纽约最不缺的就是苹果,爱喝就多喝一点。]高凡笑道。
听到她不再挑食,他竟感到有点心疼,香港最富有的王家干金曾经是个最挑食的女娃,就像王诗乔一样,全身上下凡是穿的、吃的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她却说她早已经没有挑食的权利,教人怎能想像这一年多来她究竟过著什么样的生活?
服务生接著送来一份精致的晚餐,有生菜沙拉、新鲜的鲍鱼与牛排、水果及甜点。
「这么多?你想把我养成胖女孩啊?」王诗语瞪著眼前的晚餐,也不等他说话,刀叉并用的便吃了起来。
「看来你并不真的介意成为胖女孩,不是吗?」高凡笑著,看她吃东西还真是一种享受,仿佛她眼前的食物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她吃得优雅,笑得可人,贵族气息在她的身上依然显露无遗,尽管现在她只穿著一条破牛仔裤及一件宽大的白衬衫,但那自小培养的优稚气质却是掩盖不了的。
「我吃的可多哩,不过我天生丽质,吃不胖的。」吃著吃著,她突然停了下来,望著高凡好一会,想说的话梗在喉间却一直说不出口,只好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切著盘中的肉。
「想说什么?」高凡没错过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淡淡的笑著。
「我只是想说……你不应该气走方姊姊的,你一直很爱她不是吗?当初要不是诗人也喜欢她,你不会舍弃她的,对吗?」
高凡的眼微眯,定定的瞅著她,「我说过这跟诗人无关。」
「你的意思是……你和方姊姊之所以分开是因为另外的原因?」
「我跟她并没有在一起过,又何来分开之说?」
「可是她是爱你的,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一回国就来找你,如果真的跟诗人无关,那么你更不应该气走她,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在等著她的……」
「我这么说过吗?」高凡温柔的眼神中带著一抹诡思,「这些年我并没有等任何人,只是一直没有遇上我要的女人。」
突然觉得有点食之无味,王诗语放下刀叉,端起苹果汁喝了一口,抬眼看他,[高大哥要的女人是怎么样的?]
「遇上了就知道了。」
「方姊姊曾经是你心裹的最爱,我想,大概就像方姊姊那样的女人了,是吗?」
「你不吃了?吃饱了,我带你到楼上观景台去。」
她没有说话,高凡招来服务生结了帐,拉起她搁在桌子下的手便走出餐厅。带她来到一百零二层高的观景台,他的手一直没放开她,她更不可能放开,因为她有畏高症,一想到自己站在曾经是世界的顶端,她就无来由的打起颤来。
从帝国大厦向北可看到辽阔的中央公园,向东看到联合国大楼,西方是绵延的码头,南方则和世贸中心遥遥相望。
「如果你哪一天在纽约迷路,只要抬起头来找世贸中心和帝国大厦,世贸中心是曼哈顿的最南方,反方向就是北方。」
王诗语仰起脸看著他,突然间幸福的笑了起来,「在纽约有钱就不会迷路了,你不要担心。」
「我是担心你哪一天站在联合国大门口还招来计程车说要到联合国大楼。」他想起了她小时候四处迷路的事。
那时王伯伯还常常出动王家所有的仆人与警方合力找寻宝贝女儿,他通常也是帮忙寻找的人之一,而往往也是他第一个找到她的,久而久之丫头只要一失踪,王家第一个就想到要请他帮忙找回。
王诗语噗哧的笑了出来,这么离谱的事她应该还不至於做得出来吧?虽然她的的确确是个大路痴。
风很大,吹得她的长发四处飞扬,缠绕住高凡大衣的扣子,痛得她的头不得不往他怀靠。
「勾住了……」她拉著自己的发丝末端,试图解开缠绕住他扣子上的发。
「我来。」高凡伸手接过她的动作,轻易的便将缠绕的发丝拉开,却没有马上放开那一头美丽而泛著淡淡薄荷香的乌丝。
她闻到他身上的肥皂香味,淡淡的味道一直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执著呵!似乎是感应到他的手在她的发问停留过久,她仰起了脸瞧他,红透的脸笑得甜甜的。
「好了吗?高大哥。」
「嗯,好了。」高凡笑著放开她,双手插进裤袋,任她的手勾住他的,「想回家了吗?丫头。」
其实,她困了,只是强撑著,因为难得能这样跟他单独在一块,和他在帝国大厦的楼顶,多么浪漫的夜晚?一想到这份得之不易的时间与空间,她就不想放手。
「我想多待一会儿」
「你困了。」
「不,不困。」她咕哝著。
半小时後,她在高凡的车内沉沉睡去。
*****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张大床上的,曼哈顿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透了进来让她睁开了眼,但没见到房内有除了她以外的人,却听到大厅似乎有著她所熟悉的谈话声,除了高凡,另一个人……是诗人。
王诗语忙不迭的从大床上爬起来,身上还是昨晚穿著的衣服,她蹑手蹑脚的想走到门边看个究竟,一连串的脚步声却让她赶忙躲回了被窝。
门在即将打开的前一秒被高凡伸手挡住,他可不能让诗人看到那丫头躺在他房睡觉,尤其是在诗人根本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更不可以,否则,天晓得诗人会不会拿著枪抵在他脖子扬言杀了他。
[怎么回事?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王诗乔眯起眼诡谲的看著高凡,自己只不过是坐夜机太累了想找他的大床休息一下而已,他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女人。」高凡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解释。
「女人?」王诗乔的眼睛眯得更细更小了,「你什么时候有把女人带回家的习惯,我怎么不知道?」
高凡虽然跟石兆中那个风流公子一样常常对女人留情,但从不把那些莺莺燕燕带回家,再说,他看似深情却无情,绝不恋栈女人的体温及香味,这和石兆中也是大大不同的,没想到……他竟会把女人带回家,除了曲儿,自己怎么也想不出来高凡曾经带过哪一个女人到他的单身公寓来……难道头的人真是曲儿?!
高凡可以猜测王诗乔眼中的变化诉说著什么,高大的身形还是优雅的靠在门上,「不是你脑袋所想的那个女人。」
「我想不出有第二个能让你带回家过夜的女人。」王诗乔闷声道。想到裹头的人有可能是方曲儿,他的血液就忍不住在体内奔腾不已。
「那你真的太小看我了。」
「她没穿衣眼,不方便,」
「那就叫她穿上,我要见她。」
高凡一派优闲的说:「她还在睡觉,昨天晚上很晚才睡,她一定累坏了。」这是事实,昨晚还是他抱著丫头上楼上床的,她累得一点都没有被他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