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这么说,我大部分的时间也都住在纽约,来接小姐一点都不麻烦。」
听他小姐小姐的叫,王诗语反倒感觉怪怪的,「叫我诗语吧。」
余少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诗语,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了?王先生在香港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你等我一会。」说著,王诗语快步上楼背著早已经准备好的包包又下楼。
「小姐,你这样走了,少爷会很不高兴的。」管家嬷嬷不同意的看著她,只差没挡在他们的前面不让他们离开。夫人、老爷、太爷这阵子都不在家,她一个下人实在没有权利将人留下来。
「替我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家有急事。」上前抱了一下管家嬷嬷,王诗语偕同余少方离开了霍华宅第。
上了余少方停在门前的车,回头再望了几眼这个也许以後再也没有机会住上几天的大房子,王诗语只觉万千惆怅涌上心头。纽约甘乃迪机场待在机场附设的咖啡厅,王诗语看著机场的人来人往,不安的四处查看著,自从上回事件之後,她来回纽约搭的全都是王家的专用客机,现在突然让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令她十分不安。
想来也奇怪,爸爸派余少方来接她却没有派专机给他用,愈想就愈觉得不对劲。
「来,先喝点东西。」余少方体贴的将服务生端来的柳橙汁送到王诗语面前。
「谢谢。」王诗语接过来喝了一口,抬起头来看他,「我脸上有东西吗?为什么一直看著我?」
「你比我想像中的还美丽。」
王诗语笑了笑,低头喝果汁的同时,眼角突然瞄到不远处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偷窥著他们,那个人盯梢的方式十分拙劣,像是故意要让她发现他似的,她微微的皱眉,一脸不安的感觉笼罩著她。
「还要多久才能登机?」
「一个钟头後,怎么?想到什么事得急著办吗?」余少方笑著问。
「我……想去逛逛街。」她随口胡谄,只想著最好赶快离开这,否则就算不出事,高凡也会很快找到她。
「现在?」他觉得惊奇,只剩下一个小时,她这位大小姐编的谎也未免太可笑了。
「嗯,我去去就来。」说着,她便从座位上起身,余少方也很快的跟了上来。
「我陪你吧,在纽约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
王诗语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男人还算体贴便没说什么,但下一秒手已被他握进掌心,她愣了一会,想挣脱,他却握得紧紧的。
「你习惯走路拉著别人的手?」她不悦的看他,直到他识相的把手放开为止。 收回手,她连忙将双手都放进了牛仔裤的口袋。
「我只是担心人多会走散,没有唐突的意思。」
就在他说话的当下,王诗语看见了方才躲在咖啡厅一角的那个人就跟在他们後 头,脚步不由得愈走愈快,为了让余少方跟上她的脚步,她只好伸出手去拉他,抓住他的手後加快速度跑进一条巷道。
「有人在追我,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可以跟我分开走。」她探头出去,看没有人追来便又转过头来对余少方道。
「你惹了什么麻烦吗?」
「是麻烦,一个大麻烦。」她呼了一口气,将身子贴上墙面,脚上的伤初愈,经这么一跑,似乎又隐隐痛了起来。
「什么麻烦?很严重吗?」余少方也气喘吁吁的,关心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她身上。
她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看这小子愣头愣脑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若不把真相说出来吓吓他,他是不会走的,毕竟人命关天,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无端的将一个人拖下水。
「好吧,我说。有一天我不小心看到一个人开枪杀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发现了我,想要把我杀了,就这样,你如果不想陪著我死,最好自己先走,他们不认识你,不会为难你的。」王诗语很快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大的目的就是想把余少方吓走。
「有这样的事?」余少方看起来十分意外,却没有害怕的样子。
她瞅了他一眼,「怕了吧?你走吧!我不会怪你的,再不走就迟了。」
「那个人是谁?你看清楚了吗?」
「要是看清楚了,我还会等他来找我吗?早杀到他家去了!」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要是让她知道他是谁,她怎么可能放他甘休?说什么也要将那人弄进牢裹。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那天开枪的人长得什么模样喽?」余少方似乎对这件事十分感兴趣的追问著。
探出去的头又转了回来,王诗语又急又气的看著他,「你不忙著逃命还尽问些事做什么?难道你不怕死?」
他伸出手将她的身子一揽护到身後,一双闪亮的黑瞳深情的望著她,「既然你有生命危险,我说什么也不能离开你了,不是吗?」
「你……」她该说什么?虽然她很感动,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走吧,我知道有一条捷径可以回机场,到了机场,我会请保安人员护送我们先行进入登机室,不会有事的。」余少方临危不乱的拉起她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一回,她没有甩开他的手。
*****
傅元骏拿著由卧底人员带回来的照片和底片说:「这些是那卷底片上及照片上出现过的所有指纹的主人,我请诗人查过了,头最有可能的嫌犯就是方国谦。」那些正是王诗语被窃走的照片和底片。
「方国谦?」听到这个名字,高凡有点意外,倒不是只因为他是曲儿的父亲,而是因为这个男人胆子并不大,没道理有开枪杀人还面不改色的本事,在多年来无数场会议裹,方国谦通常都是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因此在美国政坛的形象一直不错,算是小有所成的美国华侨。
傅元骏将另一个牛皮纸袋丢在高凡面前,「这头是电脑显像之後的乘数放大片,你瞧瞧有没有眼熟的人。」
高凡抽出放大片,方国谦的轮廓与身形在这张放大片中看得十分清楚,站在方国谦身後的人是……这个人眼熟得令高凡意外,再过十年他都会认得出来吧,但为什么他却从没有在纽约看过这号人物?
「傅,替我查查这个男人,我要知道他所有的背景资料。」高凡的眼睛危险的眯起,紧紧的盯著照片裹隐身在方国谦身後的男人,心上莫名的感到不安起来。
拿出之前傅元骏给他的指纹资料,高凡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名。
马克?余 中大名宇:余少方
这不就是王哲夫要许给丫头当丈夫的男人吗?他喑忖。
门在此刻突然被推开,进来的是一脸气急败坏的王诗乔。
「怎么回事,诗人?」看到王诗乔这个时候冲进来,高凡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王诗乔看看高凡又看看傅元骏,低沉的话从喉头缓缓的逸了出来,「丫头不见了!」
「说清楚,诗人。」高凡的声音带著一股少有的寒意。
「余少方那该死的家伙带走了她,他是……」
*****
「这是……」王诗语望望四周。
「我的专属贵宾室。」余少方微微一笑,坐下来伸手将领带扯松,「你要站到什么时候?飞机误点了,我们还要等上些时间,你可以躺到床上休息,或者去洗个热水澡,时间到了我再叫你。」
王诗语坐了下来,看著他那太过专注的眸子令她觉得忐忑不安,有这样一双眼睛的男人她之前怎么会把他看成是愣头愣脑的小子?他的眸子犀利而敏锐,像是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似的,她不得不承认方才那两个多小时裹是太低估了他。
冷冰冰……她突然想起诗人曾经对余少方下的注解,可是她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冷冰冰的样子,是他在她面前特意佯装和气友善?还是他根本不是余少方?
贵宾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余少方接起了电话,不到几秒钟的工夫,他的神色从轻松恣意变为冷冽狠绝。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微扬了起来。
「方国谦已被捕,那女人拍的照片将他清楚的拍了下来。」话筒另一方的男人低低的道。
「怎么可能?」照片他看过,根本不可能清楚看出开枪的人是方国谦。
「千真万确,方国谦也认罪了,承认他就是那夜在南街海港开枪射杀肯夫林的凶手。」
「他什么?该下地狱的家伙!这个笨蛋,他没扯到我吧?」一切的计画都泡汤了!方国谦这个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懊恼极了。
「他当然不会忘了拖一个人做伴,你的指纹已输入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电脑系统进行辨认,很快就会有人去逮捕你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这是你对上司说话的态度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属下会跟他这么说话,造反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