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长:文思敏捷,下笔如注。
兴趣:除了登山、看书外,就是打工赚钱。
麦德夫默默看了好一会,然后,他轻轻合上那本速描簿,撇撇嘴唇,望着面带窘意,浑身有些不自在的汪碧薇,逸出了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
“你看我需不需要帮你加上—小行文字补充得更完美一点?譬如——艳福齐天却又反应鲁钝,是个漂亮又不识好歹的呆头鹅。”
“卖豆腐,连你也欺负我,看我的笑话!”汪碧薇面红耳热的提出抗议。
“别生气,我绝对没有嘲笑的意思,事实上——”麦德夫揉揉眉心,以一种专注而小心的口吻说道:“我很欣赏你对感情的执著和认真,只是——我认为在投注深情的同时,也应该保有适当的心灵空间,就像存在主义大师卡缪所说的:‘处於恍惚之中仍要保持清醒。’,‘不被人爱是噩运,不爱别人则是不幸。’也许,如何在爱入与被爱之间避开厄运,远离不幸,是我们穷其—生应该学习的课题!”
汪碧薇微微一凛,“卖豆腐,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别多心,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事实上,痴情儿女并不止於你一人,就连斐容也同样逃不过情字的枷锁,而在患得患失的深渊中挣扎徘徊。”
“斐容?”汪碧薇一脸惊诧的望着麦德夫,“她爱上谁了?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呢?”
麦德夫饮尽了杯中仅余的汽水,乌黑的眸子在镜片後闪闪发亮著,“那是因为她隐藏得很好,不仔细观察是很难洞察得到的,何况,她又是那么矜持沉静的—个女孩子。”
“她喜欢的谁?”汪碧薇踌躇着轻咬着下唇,“不会是你吧?”
麦德夫惊讶地扬扬眉笑了。“我?我有那么大的魅力让她爱在心里口难开吗?”
“那,她会暗恋谁?”汪碧薇心头—阵耸动,“难不成是——阿奇?”
麦德夫缓缓摇着头,似笑非笑的说:
“你以为大家都跟你—样独具慧眼,英雄所‘爱’略同吗?”
汪碧薇的脸又开始发烫了,“那——她会喜欢谁?不会是我们不认识的人吧!”
“我们认识,而且还熟得很。”麦德夫慢声说道。
汪碧薇脸色淬然一变,接着,她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声,
“老天,不会是小季那个花心萝卜吧?”
麦德夫轻轻点头。
汪碧薇深吸了一口气,“你确定?”她仍是疑信参半的。
“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就看她肯不肯承认了。”麦德夫语带诙谐的淡笑道。
汪碧薇仍陷于一片难以置信和难以接受的晕眩中。“我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跟她那么要好,几乎无话不谈,为什么我却没有发现她喜欢小季呢?”
“那是因为你心有旁骛,所以——才会后知后觉。”麦德夫不愠不火的打趣道。
“卖豆腐,你——”汪碧薇瞪著他,一双艳光波澜的瞬子充满了窘促的嗔意。
“我怎样?我说错话了吗?”麦德夫仍是一派温文的笑着,“如果是——我在此为我的快人快语问你致歉!”
“你——”汗碧薇想扳起脸生气,怎奈笑意仍然盘踞在眼底、嘴畔流连下去。“我还真是不敢相信斐容会这么傻,什么人不好爱,偏去爱小季那个暮楚朝秦的花花公子!”
“傻的人不止斐容一个,想不开的人更是历历在目!”麦德夫这会不知哪个筋不对,话匣子不断,双关语更是运用自如,糗得汪碧薇不胜羞恼却又拿他没辙!
“好了,别生气了,我回新竹去‘卖豆腐’了,这有两本书是送给你的。”麦德夫从背袋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汪碧薇,“等我走了,你再拆开来看。“
汪碧薇看看腕表已经快十点了,也不敢再留他,便笑着送他到门口,轻轻向他致谢道别。
麦德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发一言的离开了。
汪碧薇随手关上门扉,心不在焉的打开了牛皮纸袋,发现裹头有两本书和一张小小的卡片。
那两本书是巴欧·巴斯卡利亚的畅销名著《生活·学习·爱》及《相亲相爱》。
而那张小小的贺卡上印着一朵盛放清妍、妩媚生姿的蔷薇。那是一张生日贺卡,里头有着麦德夫苍劲清逸的笔迹,那是他最拿乎的行书。内文如下:
碧薇:
生日快乐——!
这只是一份小小的、温馨的心意和情谊,效不足适,也请你母需有任何的压力和负担。
有些事,尽在不言中,说穿了,反显得庸俗而可笑!
麦德夫贺
汪碧蔽这才知道今天居然是她的生日,没有人记得,包括她自己在内,而—向沉默寡言的麦德又居然记得?
他今天是为此特意上台北来的吗?
天啊!汪碧薇心旌震撼之余,竞失神的跌坐在书桌前,她心慌意乱的捧著滚热似火的面颊,不敢再往下恩揣下去——
Ⅹ Ⅹ Ⅹ
台北市立图书馆。
璩釆晴放下历史课本,轻轻拉开椅凳,小小声的对地最要好的同班同学沈丹霓说:
“我去外面走廊上透透气。”
沈丹霓点点头,叉一头埋进书堆里,死K那些弄得她七晕八素、神经线都快打结的英文单字和英文成语。
然后,她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相貌端秀斯文、穿著建国中学制服的男生,走过璩采晴坐的座位,鬼电祟祟的放了—封信庄它的笔记上,接著又神秘兮兮地低着头,溜回到他的座位上继续“神思不宁”的埋头苦读,
沈丹霓像个顽皮的偷窥狂,直勾勾的盯了那个男生好几十秒,盯着对方连头部不敢抬起来,只敢正经八百的垂着眼睛,和书本进行一场“大眼瞪小眼”的目光大战。
然后,她轻轻站起来伸个懒腰,拿起了那封情书,在那名建国中学男生无奈又焦躁窘迫的眼光注目下,大剌剌的走出了圆书馆。
她在走廊第二个窗枱发现了表情同样神思不宁的璩采睛。
她顽皮的、静静的伫立在她身旁,等待璩采晴的“苏醒”。
过了两分钟,她丧气的发现璩采晴仍在神游太虚时,她决定不跟她玩这种没默契的心灵交流的游戏了。
於是,她故意皱著眉头,发出—声又重又长的叹息,“唉!我的心遗落在何方?那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什么时候才会拾起我这颗已经脆弱又快失落的玻璃心呢?”
璩采晴一愣,才恍然发觉到沈丹霓的存在。
“清醒了?我还以为我得到葬仪社向他们借招魂铃才能把你的魂魄儿拉回来呢?”沈丹霓淘气的眨眨眼,“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忘我?不会是你那位帅得教人目瞪口呆,又呆得没啥反应的家庭教师吧?”
璩采晴双烦飞红了,“阿丹,你少胡扯!我才没在想他,我只是在想——一个难解的数学题而已!”她言不由衷的辩解着。
“我看是一道比数学习题还难解的爱情习题吧?”沈丹霓—脸精怪的瞅着她说。
璩采晴刚鼓起她的腮帮子,沈丹霓又眼明乎快的一阵抢白。“别恼羞成怒急着抓我当炮灰,你那点心事是瞒不过我这个爱情实验家的。”
“爱情实验家…”璩釆晴好笑的眨了—下眼睛。
沈丹霓椎推鼻粱上的金丝边眼镜,老气横秋的说:
“对呀,想我阿丹蒙父母恩典所赐,长得如此盖高尚又盖安全,任何男生见了我都视若空气一般毫无知觉,害我豆蔻年华,一腔情窦却无处可开,只好猛K中外爱情小说滋补养颜,过过想像的干瘾,因为这样,所以那样,于是乎——”她对璩采晴扮了个很三八的鬼睑,“我就成子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的爱情实验家了。”
璩采晴笑语盈盈地拉拉她的衣袖悄声提醒着,“你讲话小声一点,免得教人家听见了说你三八兮兮。”
沈丹霓无所谓的耸耸肩,“我管耶些阿猫阿拘的人家要笑我‘三八CC’,还是‘四九BB’,反正——我阿丹的形象自娘胎里就被剥削殆‘尽’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回!”
璩采晴抿着嘴笑了,“阿丹,其实你长得还满——清秀的,至少五官都很端正,而且……”
“而且都各就各位,没挤在—块‘相亲相爱’?”沈丹霓挤眉弄跟的接口道。
“你喔!还真是——”璩采晴笑意不绝的连连摇头,那笑逐颜开的模样跟方才的恍惚落寞判若两人。
“还真是什么?”沈丹霓扬著嘴角笑问,“天上地下唯我独癫,疯疯癫癫的癫!”
“你知道就好!”璩采晴娇嗔的白了她—眼,眼底尽是泛滥不歇的笑意。“总算还有—点自知之名。”
“我没自知之明行吗?”沈丹霓从鼻孔里连连冒出了一阵嘲谑又有些做作的哼声,“这人比人气死人,想我阿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可是——命运之神却唯独厚你而薄我。既没有粉雕玉琢的美貌,又没有一对开明开通开朗的好父母,想想怎不教人捶胸顿足,黯然而神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