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飞,你┅┅你敢用这麽恶劣的态度对待我,」方咏婷大为火大,不由气极败坏地露出了她刁钻泼辣的庐山真面目。「你知不知道我爸爸跟你舅舅的关系,你不怕┅┅」
季慕飞发出一阵犀锐的冷笑,「你不用威胁我,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我辞职走人。」语毕,他倨傲而潇然的转过身子,「麻烦你替我向姜总说一声,我自动开除我自己,不会让他为难的。」
方咏婷满脸错愕的呆立在原地,望着季慕飞那修长俊挺的背影,她心中翻涌着各种复杂而酸涩的滋味,这种失落怅惘又气沮的感觉,深深戳绞着她那颗骄傲而刺痛的芳心。
好个帅气逼人又冷傲不驯的男人,她真能轻易放过了他,让他从此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
一阵莫名的冷颤袭来,浇醒了方咏婷的理智,让她不加思索地抛开了一切懊恼和顾忌,飞快地奔向了姜全福的办公室。※※※
带着满腔无处宣泄的愤懑,季慕飞驾着吉普车,一路开上了华江挢,循着内心深处无法抗拒的本能,来到了板挢大观路。
当他站在丘斐容新居的大门前,心不在焉地按了门铃,却怎麽也没有想到,出来应门的居然是余盛仁那个食量惊人的大馋鬼。「你怎麽会在这?」
「我为什麽不能在这?」余盛仁一脸嗔怪的扬扬眉,「这又不是你风流小季的私人禁地?!」
季慕飞没心情跟他抬杠打屁,他迳自走进玄关,换上拖鞋,却万万没想到客厅内还多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望着清新灵动而明眸皓齿的璩采晴,季慕飞又拿出他吊儿郎当的情圣本色了。
「哇,采晴,我们还真是默契十足,居然会不约而同的出现在斐客家,」他大剌剌地坐在璩采晴的身边,漫不经心的调笑道:「怎麽样?这麽久没见了,你是不是很想念我这个情订来生的老公啊!」
璩采晴转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季,你呢?你想不想念我这个下辈子才能嫁给你的老婆呢?」
虽然对面坐着余盛仁这个体型庞大的超级电灯泡,但,潇洒不群、从不按牌理出牌的季慕飞,仍肆无忌惮的和璩采晴打情骂俏着:
「唉,所谓相见争如不见,任何文字都不足以诠释我对你的思念之深,更无以形容我对阿奇的嫉妒之切,这辈子无法和你相知相守,漫漫人生教我何以打发,采晴,你┅┅」
他夸张的表情,肉麻当有趣的言词却让璩采晴无福消受,慌忙抓起茶几上的蜜饯,骨碌碌地冲向浴室,设法止住那股由胃底直冒上来的酸气和意。
季慕飞大为扫兴的翻了个白眼,「怎麽这麽没情趣啊!八成是跟阿奇那个闷骚王子在一起久了,人也变得索然无味,连一点浪漫的气息都无法快乐的领受。」
「小季,虽然我没有怀孕,但,听了你那番嗯心巴拉的话,我还真是胃肠打结,有种不吐不快的晕眩感。」余盛仁满脸嘲谑的抖动着他那张肥脸,并做了一个不胜反胃的表情,藉机消遣本性难移的季慕飞。
「你吐吧!看能不能顺便把你身上那些过剩的脂肪酸一块吐出来,省得你老是在阿丹那只小灵鸟面前吃鳌,做不了体重合格的新郎倌,只能┅┅」季慕飞不甘示弱的反讽道,蓦地,他像领悟什麽似的,张大一双惊异的眼珠子,「等等,你刚刚说什麽来着?怀孕?难不成┅┅采晴又怀孕了?」
「你干嘛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余盛仁失笑的斜睨着他。「人家夫妻恩爱,增产报国不行吗?」「行,只不过┅┅」季慕飞没好气的耸耸鼻子,「我心有点不平衡而已。」
「你有什麽好不平衡的?」余盛仁龇来咧嘴的瞪着他,「咱们琴棋书画艺文风骚六君子之中,就属你最搞怪,明明身边就有现成的清秀佳人,你却不懂得珍惜把握,还在那犹豫磨蹭,卖弄你的风流倜傥,做那种误人误己的挣扎。」他口沫横飞的提出忠告,「别以为幸运之神永远与你同在,斐容会傻傻地在你背影守候着。」
季慕飞的心隐隐颤动了一下,但,他却微微扬起了浓眉,以一种若无其事的口吻笑道:
「你干嘛那麽穷紧张,急着替我和斐容敲边鼓,拉红线,你还是多为自己操点心吧!都和阿丹订婚两年了,红色炸弹却总是爆不出来半朵花,小心拖欠了,热度下降,好事多磨啊!」
「不劳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花心萝卜替我们拉警。」余盛仁一副敬谢不敏的神态,「倒是你,再这麽掉以轻心,不知省悟,等你收到斐容的喜帖後,可别怪我没尽到事前忠谏的职责!」
季幕飞心头一震,再地无法泰然自若,继续伪装出满脸的调笑了,「圣人,」他叫着余盛仁的绰号,「你不是信口胡诌的吧,斐容┅┅她真的要结婚了吗?」
当然是真的,」璩采晴带着一脸慧黠的笑容,袅袅婷婷地重新坐回客厅。「你以为全天下的不婚男人都像你一样浑球而有眼无珠吗?」
季慕飞脸色一窒,这才後知後觉的讪讪问道:
「斐容呢?怎麽一直没有见到她?」
「你说呢?」余盛仁和璩采晴一搭一唱的配合着,「当然是和那位慧眼独具又懂得惜花护花的白马王子去张罗喜事了。」
季慕飞果然有点坐立难安了,「真的还假的?你们不是故意联手唬我的吧!」
「唬你?」璩采晴要笑不笑的瞅着他,「我干嘛要浪费唇舌,唬你这种麻木不仁的大浑球,反正┅┅」她嘲弄的耸耸肩,「你也不在乎斐容会花落谁家?她对你而言,就像空气一样,虽然重要,但,却可以视而不见。」
季慕飞苦笑连连,「采晴,你有必要说这种话来刺挑我吗?」
「刺挑?」璩采晴妩媚生婆的笑了,笑得季慕飞汗毛直竖,「季大帅哥,如果不是为了胎教,再难听刺耳的话,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对你口下留情的。」
季慕飞无奈的摊摊手,「拜托,我是招谁惹谁了,要带着一肚子的鸟气来这忍受你们的疲劳轰炸!」他朝他们拱手讨饶,「请你们发挥一下同学爱,不要对我咄咄逼人的口诛笔伐好吗?」
「鸟气?」璩采晴半信半疑的冷哼道:「谁敢给你这个口若悬河,气死人不偿命的臭家伙气受?」
「一个脸皮厚得连飞弹都穿不透的女番婆!」季慕飞闷声答道。
「真的?」璩采晴幸灾乐祸的眨眨眼,「那个女番婆该不是你的亲戚吧!否则,怎麽会这麽凑巧,有你这种独「厚」天下的铁皮功!」
季慕飞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哑巴吃黄连的一天,他艰困地吞了一口苦水,还来不及为自己找台阶下前,同样精灵鬼怪的余盛仁已兴致勃勃,带着一脸贼笑的搭腔了:
「唉呀,我差点忘了,这个脸皮空前绝後的女番婆大有来头,而且跟咱们小季还有一段香艳刺激、又让人拍案叫绝的故事┅┅」他眉飞色舞的神态,撩起了璩采晴浓郁的好奇心,但,她才刚开口准备催促余盛仁继续说下去时,满脸燥热的季慕飞,已十万火急的猛然捂住了余盛仁的大嘴巴。
「圣人,我们有话到厨房去说,采晴怀有身孕,不适合听这种儿童不宜的笑话。」说着,他不顾璩采晴的抗议,速速拖着满脸笑谑又半推半就的余盛仁溜到厨房进行一场半挨打局面的谈判。
而满脸窃笑的璩采晴,则捧着那包酸甜够味的乌梅,继续窝在舒软的长沙发内,安心的让急公好义、口才同样犀锐的余盛仁「痛宰」小季,让他收拾起随性散慢的态度,懂得掌握「寻春赏幽需及时」的恋爱学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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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你┅┅」季慕飞一脸迟疑望着贼笑不断的余盛仁,「你不会真的知道我跟┅┅呃┅┅」
「方运升女儿的风流趣事。」余盛仁十分乾脆的替他说出口,眼中的笑意更浓,也更促狭了。
季慕飞的脸微微泛红了,「你┅┅你怎麽会知道我跟她的事。」
「我是不想知道,只可惜┅┅」余盛仁恶作剧十足的拉长了戏谑的声音,「凯博金融证券也是方运升投资的子公司之一,而方咏婷又是名闻遐迩的豪门千金,她的恋爱故事一向是方民企业集团所有员工闲聊取乐的热门话题,而你这位雀屏中选,艳运当头的幸运儿,早就成了人人口中谈论的焦点人物了。」说着,说着,他还贼兮兮地向一脸怪相、不胜尴尬的季慕飞眨眨眼,「怎麽样?被富家小姐倒追的滋味如何?这位赫赫有名的方大小姐,送了你无数的鲜花、巧克力,你有没有小鹿乱撞的喜悦和感动啊!」
「哼,我对她的感觉,只有一首歌可以形容。」季慕飞攒着眉峰,一脸不敢恭维的表清。「哪首歌?」余盛仁笑嘻嘻的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