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里面一片漆黑,遍地都是空酒瓶,酒气冲天的世韬此时便烂醉如泥的倒在地上。
“常妈,拿桶水来!”云浩很气世韬刚出院就糟蹋自己身体。
云浩提起常妈提来的一桶水当头倒下。
世韬只稍稍移动了一下,口里模糊不清的说道:
“思研,你再见我一面,我可以解释的……”
云浩愤怒的掴了他好几个巴掌说:
“你清醒清醒吧!我何云浩怎会生出你这样软弱的儿子。”
“我可以解释……思研,别走!”世韬仍在喃喃自语。
云浩正待打下,只见秀铃用身体挡住儿子哭喊着说:
“云浩,这是我们的儿子,你出手太重会伤了他!”何母泣不成声的又对世韬道:“世韬,你别喝了!妈会去求宝儿来见你,你现在这个模祥让她看见不好?”
世韬涣散的神志听见思研的小名稍微聚集了起来。
“对!她不喜欢酒味,我不能这样见她……”世韬跌跌撞撞的走回房间,经过吧台看了镜子一眼又说道:
“我会吓到她,我要清理一下才能见她!”
何母看了实在心痛。
“自作自受!”何云浩沉痛的说道。
“常妈,请你把这一场混乱收拾一下。”
“是的,先生。”
这一场混乱真能收拾干净吗?恐怕要等找到思研才能肯定。
此时思研已经开始放寒假了。
何家二老的来访令思研是再高兴不过了,只是看见何氏夫妇就会联想到世韬,这联想令她的心隐隐作痛。
“何伯伯、何伯母请用茶,大哥现在不在家。”
“宝宝,伯母不是来找力言的!”秀玲说道。
看着何氏夫妇沉痛的脸色,思研隐隐觉得有件她不喜欢的事将要发生,她一向厌恶坏消息,莫非世韬……她想着,竟出了一身冷汗。
“发生什么事吗?”思研怯怯的问。
“伯父想求你去见见世韬,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是何伯伯唯一的儿子,何伯伯不想眼看着他慢性自杀。”
“我不明白。”思研答道。
“世韬出院后日日酗酒,一个人躲进金山别墅,讲也没用,说也不听,快要变成一个废人了。”秀玲说着便伤心哭了出来。
“思研,伯母求你,求你去见他一面,帮伯母劝劝他。”
“他不听我的。”思研非常震惊。
文浩走过来拍拍思研的肩膀说道:
“孩子,有误会就讲开,不要折磨自己。”
云浩夫妇走了许久,思研仍呆立原地。
为什么他会想见我呢?伯父伯母难道不知道世韬根本不会听我劝。何况此时他正为陈竹丽的死伤痛欲绝,我又算什么呢?
虽然思研这么想,但她不是放心不下,这几天力言出差,她决定去一趟金山,探望世韬的情况,这也算报答何氏夫妇平日的爱护。
思研为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今天是常妈每个月固定休假日,思研跟常妈拿了钥匙,常妈就回去了。
思研坐在楼下客厅,迟迟不敢上去面对世韬。她怕见到世韬会尴尬,而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他。
拖也不是办法!思研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上去。
推开世韬房间,满室污浊的酒迎面而来,思研虽早有心理准备,不过……
天啊!这是她所认识的世韬吗?那桀骜不训、骄做自大的世韬吗?思研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世韬半裸地横躺在床上,他的黑发散乱而且过长,胡子杂乱。地上还有几个破碎的酒杯,墙上有些酒渍,显然是他摔酒杯出气。
思研出去拿了扫把开始清扫,她不想在这种脏乱的地方和世韬谈话,她会无法好好思考。就连看着他憔悴的模样就足以令思研心碎了。
思研接开窗帘,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看见世韬打个哆嗦睁开了眼。
“思研……”他摇摇头,“光天化日之下我居然也作起梦。”世韬把脸埋入双手中说道。
“世韬,你已经清醒到足以和我谈话吗?”思研转向他问道。
“他妈的!我现在居然疯到连声音都听得见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能看你,我不在乎是不是发疯。”世韬仍不相信思研的忠实。
思研发怒了,她定向前去槌打着世韬哭喊着说:
“你清醒一下好吗?你难道非要让每个人伤心你才高兴吗?”思研打得双手无力趴在世韬身上哀哀的哭了起来。
世韬终于清醒,他紧拥住怀里的思研,紧得思研几乎不能呼吸,但是她却不出声抱怨。
“别……别哭,你知道你哭得我心快醉了。”世韬连忙安慰着思研,他轻轻抚着她的背,觉得全身无力,她不能这么哀伤,他不能忍受她受苦流泪。
世韬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吻去她的泪。但是这小人儿有这么多的泪源源不绝,一边还哽咽的说:
“你看你这个样子,我,我好担心你知道吗?”
世韬推开思研至一臂之遥道:
“我不知道!”世韬抬起那满载痛楚的眼眸对着思研,“我只知道你不屑见我,你恨我,为了我酒后失足,你不肯原谅我,想要彻底放弃我。”世韬苦涩的笑出声。
“我像个傻子在病房一直盼着你,我不肯休息,只为了怕在睡着的时候会错过你。”
这……可能吗?他不是为了陈竹丽……思研真的不知道他的心意。
“我以为……”
世韬粗鲁愤怒的打断:“你以为我像报上写的一样,是个花花公子,专门摧残天真少女,还是以为我和陈竹丽私订终身双双殉情!”
世韬用力的前后摇晃她喊叫:
“我爱你啊!你怎能这样怀疑我?为了等你长大,为了给你时间,我拼命控制自己,难道迟钝是你们申家的遗传特征吗?”世韬激动的忘记了自己的力量,他快要把思研的肩抓碎了。
在这震撼的消息冲击下,思研已失去了感觉昏了过去。
“思研!思研!你快醒来。”世韬抱着昏厥的思研心慌意乱地喊。
“对!叫救护车。”世韬正要奔向电话时,听见思研的呻吟又赶紧冲回床边。
“你忍着,我去叫救护车!”
“不用了,我没事的!”思研有气无力的。
“你确定?”世韬不放心。
“我一定是被你的酒臭熏得昏了过去。”思研让气氛轻松一些。
世韬走到镜子前,看了一下说:
“我吓到你了吗?”
看见思研怯怯的点点头,世韬又说:“我去浴室洗一下,你先躺下休息。”
思研闻言,要起身去隔壁客房,世韬看到急急阻挡说:
“别出去,待在房里,我……我要确定你在这里。”他的眼睛充满红丝,他真的怕她一转身就不见思研,思研又会不肯见他,不肯听他。
世韬爱她,思研不敢相信她的梦竟然成真了。看着世韬深情款款的眼神,她感动得想大哭一场。
世韬火速的刮胡子,他一直频频往外查看思研的芳踪,以致不小心刮伤了脸。
“该死!”世韬咒道。
不!今天是个大好日子,他不该咒骂任何事、任何人。
“还好!思研还在。”这是他第三十次对自己说。
他还需要洗澡,他知道他的味道一定很恐怖,不过他连淋浴也不想关门。他不要让思研有任何机会从他身边溜走,他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注视她的机会。
思研看到世韬开始脱衣,惊讶的羞红了脸,只得马上转过头去,她知道世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世韬带着清新的男性气息回到思研身边,少了胡须的遮掩,思研才发现他的消瘦。
“你……瘦了这么多,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为什么不爱惜自己?”思研对世韬的痛苦感同身受。
“你知道吗?只要你有那么一丁点儿关心是给我的,我所受的就值得了。”
“你是真心的吗?”思研梗住了。
“你到现在还怀疑?”世韬眼中闪着泪光说:“我为何日日埋在酒乡中,只为了不要清醒,因为清醒而见不到你的日子令我伤心不已。可是你在梦中也不放过我,你不顾我哀哀请求,迳自离我远去。”世韬语不成声地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你……你是那么潇洒自在,从来没表示过你爱我,而且……而且你总是有那么多的女朋友;她们是那么世故、那么娇柔美丽。”思研看了看世韬,呐呐着又说道。
“我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你和大哥不是老笑话我乳臭未干吗?”
世韬听了思研的话,紧闭的双眼渗出了泪水。
“我就是只爱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世韬的声音破碎得令人几乎听不清。
“你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思研紧抱住世韬不停的喊着。
世韬抓住为他擦去泪水的小手,睁开眼凝视着思研,眼中的灼热像会烫伤人似的。
“思研,你爱我吗?也许只有一点点?”
看着他不确定的紧张模样,思研不想再令他折磨,只得涨红了脸害羞的点点头。
世韬兴奋的呻吟了起来,他把思研抱至他腿间,让思研的背靠着自己的胸膛,他要把一切和思研说明白,然后两人以后再也没秘密,再也不要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