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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顺美一住进宁静山庄,就扮演著一个粗鲁无理又盛气凌人的恶客角色,弄得宁静山庄每天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她似乎看任何人、任何事都不顺眼,常常制造事端!藉机挑衅。
她挑剔阿珠做的饭菜不够精致美味,又嫌她做事笨手笨脚,不懂得伺候她这名娇嫩尊贵的贵客,几度出口恫哧说要开除她!
对於裴斯雨这位娉婷动人、气质温婉出尘的家庭教师,她更是千般为难,时时出言挑衅,蓄意找她的碴,出她的糗!
尤其是看贺宇庭对她那言听计从、臣服崇拜的神情,她更是又妒又火,没事就拿贺宇庭开刀,乘机给裴斯雨难看。
当她知道贺之曛出国洽商之後,她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表现得更嚣张跋扈,蛮横粗俗。
她对所有的人颐指气使,冷言暴语,把自己变态的快乐建筑在别人不断隐忍的痛苦上。
对於这个穷凶恶极、宛如巫婆现身的女人,贺宇庭早就看不顺眼,几次想出言顶撞,却都被裴斯雨适时阻拦了。
对於申顺美这个霸道乖张的恶客,裴斯雨一直采取逆来顺受、息事宁人的态度。
但,这天晚上,她却忍不住了!当她看见申顺美拿著汤匙丢向阿珠时,她发现自己的怒火已经冲过了忍耐的堤防。
「死阿珠!你煮的是哪一国的啰宋场啊?这麽淡、这么清,你当我是在喝白开水吗?」申顺美噼哩啪啦的扯著嗓门骂道,并光火的抓起手边的汤匙,扔向了一脸委屈又闪躲不及的阿珠。
玻璃汤匙撞上了阿珠的额角,然後跌碎了一地。
裴斯雨放下筷子,望著阿珠冒著鲜血的额头,她激动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粗鲁野蛮?你虽然贵为上宾,但,你并没有权利在这里耀武扬威,随意拿东西砸人!」她双颊烧红,气愤填膺的大声说。
「哟嗬!你这个家庭教师好大的威风,竟敢对我大呼大叫的?」申顺美泼辣的指著她,「不要说阿珠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下人,就连你——老娘看不顺眼.也一样拿东西砸,看你又能把我这个上宾怎麽样?」说著,她火速拿起另一根汤匙!准备扔向惊怒交集的裴斯雨。
「不准你这个老巫婆欺侮裴老师!」贺宇庭立刻眼明手快的往她腰部冲了过去。
申顺美一时不防,竟一屁股摔倒在地。
气急败坏的她立刻爬起来.劈手就赏了贺宇庭一个清脆的大耳光。「你这个吃里扒外、有眼无珠的小王八蛋,你敢顶撞我!骂老娘是老巫婆!」
贺宇庭捂著火辣辣的面颊,浑然无畏的挺直身躯,大声的顶了回去,「你本来就是老巫婆,一个又丑又凶又惹人厌又不要脸的老巫婆!」
申顺美气炸了,她气唬唬的伸手捏住贺宇庭的耳垂,咬牙切齿的粗声骂道:「你这个小王八羔子敢跟我顶嘴,老娘今天不发发威,修理修理你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皮痒欠揍!」她粗暴的抓起贺宇庭的衣领,扬起手正准备掴他几耳光时,裴斯雨立刻扑了过来,拦在他们之间,抓住了申顺美的手腕。
「你不能打他,你没有权利打他!」她颤声的嚷道,觉得既生气又难过又无助。
申顺美撒泼的瞪著裴斯雨,重重的甩开她的手,「我不可以?」她的眉毛挑得高高的。「你知不知道这个小挥球跟我的关系?」她讥诮的咬牙说。
裴斯雨的心脏紧缩了。「你┅┅你不是他的表姑吗?」
「表姑?」申顺美讥刺的冷笑了,「没有我这个表姑,他这个小王八蛋还不知道躺在阴曹地府里,要等民国几年才能出世呢!」
裴斯雨脸色灰白了,她不能置信的张大了眼睛,「你是┅┅」
申顺美骄蛮的甩甩头,「没错,我是这个小王八蛋的亲生母亲!」
「不!你不是!你不是!」贺宇庭拚命摇著头,一叠连声的嚷著,「你是巫婆,你是魔鬼,你是妖精!你不是我亲妈妈,你不是!」
申顺美听了立刻暴跳如雷,「啪!」的一声,又飞快的掌了贺宇庭一耳光,「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小王八蛋,你敢骂老娘,老娘索性打死你这个嘴巴不乾净、不安分的小浑球!」
裴斯雨又惊又怒,立刻像老鹰护小鸡似的挡在贺宇庭的面前。
「即使你真是他的母亲,你也不能这样毫无理性的打他┅┅」她愁苦而焦灼的嚷著。
被裴斯雨拉到身後的贺宇庭又激动的尖叫著,「她不是我妈妈,她不是!她是巫婆,是一个可恶又可怕的巫婆!」
申顺美火冒三丈,她抓狂的抽出腰上的皮带,朝贺宇庭的方位狠狠的挥了出去,而裴斯雨为了保护贺宇庭,更是首当其冲的挨了好几鞭,但!她都容忍著,像挡箭牌一般拚命护著贺宇庭。
阿珠看不过去,也赶来帮忙,想尽办法要夺下申顺美手中的皮带,却也因此惨遭池鱼之殃,成为申顺美怒火鞭笞下的砧肉板子。
就在这混乱紧张而鸡飞狗跳的一刻,门口传来了贺之曛的一声暴喝.「申顺美!你敢在我家撒泼!」然後,他就像一尊被激怒的雄狮,火速夺下了申顺美手中的皮带,他寒光迸射的扬扬那根皮带,逼近她厉声问道:「你要不要也尝尝看被皮带鞭打的滋味?」
申顺美瑟缩了一下,但随即她又转守为攻的抬起了巴,伸出她的利爪,「你敢?我就立刻跟你打官司争取贺宇庭的监护权!」她亮出她的王牌恫吓著。
贺之曛铁青著脸,还未及做任何有效的反击之际,贺宇庭立刻扑过来抱住他的臂弯,按铃申告。
「老爸,这个老巫婆又凶恶又可恨,她拿皮带抽我,裴老师为了保护我,被她抽了好几下呢!」
贺之曛听得心如刀割,他抬眼望向裴斯雨,眼中充满了深刻的痛楚。怜惜和歉
疚,这份无声无息却胜过千言万言的眼光立刻抹去了裴斯雨满心的委屈和愤怒,只剩下一份酸酸楚楚的激情和感动。
申顺美一听到贺宇庭的供词立刻怒上心头,她尖酸刻薄的发出一阵犀锐怨毒的咒骂:「你这个窝里反的小王八蛋!竟敢告你老娘的状,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亲妈妈,而他——」她恼火的指著贺之曛,「他根本不是你的亲爸爸,你不用老爸、老爸的叫得这麽亲热!」
「你撒谎!你撒谎!」贺宇庭生气的朝她用力吼著,然後,他白著睑,用受伤的眼神望著一脸灰败的贺之曛,紧张兮兮又可怜兮兮的抓著他,叠声问著:
「爸爸,她撒谎对不对?我是你的孩子,我是你的孩子!对不对?」
贺之曛鼻端一酸.眼睛倏地红了,他俯下身紧紧拥抱住贺宇庭,喉头梗塞而浑身震颤的说:「是的,是的,小鬼,你永远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心肝宝贝,任谁也无法拆散我们父子——」
「老爸┅┅」贺宇庭语音模糊,瘪瘪嘴哭了。
裴斯雨的眼眶里早已充斥著满汪泫然欲滴的泪雨,连阿珠都红著眼圈发出了隐隐的抽噎声。
麻木不仁又不甘居下风的申顺美,却发出一声讥刺尖刻的狞笑。
「哟!你们这几个哭旦!演这出伦理亲情大悲剧给谁看呐?假儿子,假父亲,假亲情,你们两个还真是肉麻当有趣,笑得我一地鸡皮!」
贺之曛深抽口气,他压抑著满腔澎湃欲扑的怒火,祈谅的拜托著裴斯两,「裴老师,麻烦你带宇庭到楼上去,剩下的事情由我来解决!」
裴斯雨点点头,她牵著泪痕犹存、双颊红肿的贺宇庭才刚跨上二楼的走廊,她就听到了申顺美尖锐无比的叫声,「解决?你这个杀人犯想怎麽解决?像以前持刀杀人一样,把我乱刀砍死吗?」
然後,她听到了贺之曛恼怒、压抑的低吼声,「申顺美,你不要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哈哈」申顺美发出了苛刻的笑声,「我就是逼人太甚,你能拿我怎麽样?谁教你喜欢霸占别人的儿子,又有一大堆见不得光的历史?」
「你!你这个恶毒又卑鄙的女人!」贺之曛的声音是悲愤而颤抖的。
「我卑鄙恶毒?」申顺美的嗓门提高了,「贺之曛,你这个黑道的流氓少爷也比我乾挣不到哪里去!」
「你!你给我滚!」贺之曛厉声吼道!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滚就滚,反正,这场官司,我是嬴定了,到时候你就是来求我,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了,贺宇庭跟我是跟定了!」
贺宇庭听见了,立刻害怕担忧的紧握住裴斯雨的手臂,清秀漂亮的小脸佈满惊惧之色。
裴斯雨赶忙拍拍他的肩头,柔声安抚他,「别担心.你爸爸会保护你的,你一定要有信心,嗯?」
贺宇庭即刻转忧为安,露出了充满信心的笑颜。 裴斯雨不愿他再受到贺之曛和申顺美交迭不断的争执声所影响,急忙将他拉进房间,细心温柔的替他擦药膏,并陪他温习功课,将楼下的风风雨雨摒却在遥远的世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