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转到盥洗间时,一个存心跟海伦别苗头的女酒客又不识趣的跟了上来,缠住贺之曛。
「Kevin,你要去哪里休息?我陪你好吗?」
贺之曛的脸立刻沉下来,他冷冰冰的瞪著这个浓妆艳抹得令他反胃的摩登女郎,讥诮的扬起一道浓眉,「我想去厕所方便休息,你也有兴趣作陪吗?」
那个同样自讨没趣的摩登女郎尴尬得刚嘟起嘴,还来不及为自己找台阶下时,一阵轻灵悦耳而充满促狭的笑声就从角落一隅传来。
发出笑声的人是一个女人,一个独自坐在最偏僻的角落,却美得清新绝尘,让人惊艳的翩翩佳人。
她突如其来的笑声挑起了摩登女郎的怒火,她满脸不悦的瞪了她一眼,扭著丰臀悻悻然的走回原位。
而贺之曛则在屏息凝神的震撼中!慢慢举步走向了那个清艳相宜、气质脱俗的陌生女郎。
她穿著一袭丝绒的紧身洋装,配上小巧优雅的珍珠耳环,长发松松的挽成一个简单却不失妩媚的发髻,薄施脂粉的容颜在昏蒙幽柔的灯光辉映中,更显得眉目如画,楚楚动人。
有很多女人喜欢不自量力的追求时尚,穿著黑色紧身洋装自暴其短。
但,眼前这个丽质夭生的女人却穿出了黑色特有的性感妩楣!并成功的衬托出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和那一身粉雕玉琢般的冰肌雪肤。
贺之曛这个游遍温柔乡的调情圣手与美女鉴赏家,并没有刻意掩饰他对该女子的兴趣和赞赏。
他不请自来的拉开椅凳坐了下来,薄薄而性感的唇微微地向上扬,挂著一抹淡淡而兴味盎然的笑容。
「小姐,我能请问你刚刚在笑什麽吗?」
这位风姿楚楚的俏佳人轻轻抿抿唇,露出了一丝揶揄的微笑,「我笑你的艳福不浅,更笑你的不解风情。」
贺之曛微微一愕,然後,他笑了,笑声低沉而迷人。
「小姐,你很懂得骂人不带脏字的艺术。」
「哪里,你也很懂得搭讪的艺术。」这位小姐轻轻笑道.显然对贺之曛的魅力视而不见亦无动於衷。
贺之曛这个在女孩子面前呼风唤雨的宠儿虽然踢到铁板,但,他并不以为意,反而还乐在其中,更深深欣赏著她那份不冷不热、刚柔并济的美。
好一朵清妍冷艳而多剌的白玫瑰,嗯,他的兴趣愈来愈浓了。
「小姐,你很美,但你的嘴却很利。」
「是吗?」这位美丽的陌生女郎露出了风情万种的一笑.「先生,你很帅,但你很臭屁。」她巧笑嫣然的回敬道。
贺之曛又是一呆,然後,他不能自已的冒出了一阵清朗的大笑,笑得无比放肆而开怀得意。
对於他狂放率性和惹人侧目的扬声大笑,陌生女郎轻轻蹙起了眉尖。
「你笑够了吗?」
贺之曛努力了半天,才勉为其难的控制住仍泛滥不歇的笑意。
老天!这个美丽多刺的女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的急智反应和她那娉婷夺目的容貌是那样的出色而教人震慑。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令你难堪的。」他这个风流倜傥的女性杀手似乎难得表现得如此谦卑有礼。
陌生女郎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关系,反正我也准备离开了。」说著,她已拿著帐单准备结帐。
「等等,别急著走!我请你喝一杯葡萄酒,算是——为我的唐突向你赔罪,好吗?」贺之曛连忙拦阻她,费神的想争取时间,再多了解一下这个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令他心弦震动的小女人。
可惜的是,他素来那锐不可当的神奇魅力这会完全失灵,这位冷若冰霜、风采婉约的大美人并不肯买他的帐。
「我受宠若惊,但敬谢不敏,」她似笑非笑的扬扬眉,别有深意地瞄了瞄围坐在吧台的那一群虎视眈眈的女人,「我可不想因为贪你这杯酒,而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小心点,女人的醋意——」她自我解嘲的笑了笑,「可不是那麽好处理的。」语毕,她缓缓挪动轻盈的步履,走到柜台结帐。
连碰了几个软钉子的贺之曛,不禁有些沮丧而意兴阑珊,他没精打彩的望著她那纤柔动人的背影,实在不甘心就此罢手,眼睁睁地看著她走出「冠绝古令」的大门,走出他恋恋不舍的注目之外。
於是,他加怏脚步追了出去,并在附近的红砖道上拦截到她,无视於她那惊愕而有些诡谲微妙的神情,他一鼓作气的开口问道.「我有这个荣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那位美丽的陌生女郎露出了灿烂如花的笑靥,笑得贺之曛为之目眩神迷而浑然忘我。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那也不难,去问你的宝贝儿子贺宇庭就可以了。」
贺之嚑心头一震,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出击成功的裴老师早已笑容可掬地坐上计程车扬长而去了。
慢了半拍的贺之嚑在幡悟意会之後,嘴角慢慢浮现著一抹奇妙而生动的微笑。
这位聪颖美丽的裴老师果然有两把刷子。
他潇洒地反手伸进裤袋里,抬头抑望着满天璀璨耀眼的繁星,突然觉得神采奕奕,对人生又开始充满了期待与希望。
第三章
鸿威集团企业大楼。
贺之曛一进入他的办公室,连早报都没摊开阅读,就急忙接通内线电话,透过机要女秘书传达他的口谕,紧急宣召谭克勤提头来晋见他。
谭克勤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
他镇定自若的走进总裁办公室,无视於贺之曛那张冰寒紧绷,足以令人头皮发麻、四肢发软的臭脸。
「哇!你这儿空气稀薄、乌云密布,敢情又要刮台风,下暴雨了?」他笑嘻嘻的调侃著,并大剌剌的坐进了他桌侧的活动转椅内,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镇尺把玩著。
贺之曛皮笑肉不笑的紧盯著他!「你这个出卖朋友的老狐狸,居然有胆在我面前卖弄唇舌?!」
「为何不敢?法律之前人人平等,何况,我又没做错什么事。」谭克勤优闲自得的调笑道:「除了——替你安排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馀兴节目之外!」
「哼!别开生面的馀兴节目?」贺之曛面无表情地从鼻孔冒出一声冷哼,「你还好意思大言不惭?」
谭克勤促狭地眨眨眼,「贺总,你敢口是心非的告诉我,昨天晚上那个特别节目一点也不精彩有趣?」
贺之曛仍板著脸不置可否。
「怎麽样?有没有被那个秀色可餐的的裴老师电到啊?」
贺之曛依旧沉著脸、闷不哼声,眼中的寒意仍然森冷得刺人心悸。
谭克勤装腔作势的发出了一声长叹。
「唉!看样子,你昨晚一定是出师不利,踢到铁板了。」他贼兮兮的停顿了一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没想到你这个到处吃香的大帅哥也有跌停板的一天。」
「你好像很乐,是吗?」贺之曛眯起眼,生硬的说。
「不热,不热,你的办公室冷气这麽强,我怎麽会热呢?」谭克勤笑意不绝地挤眉弄眼著,「好了,别再追著我兴师问罪了,如果不是我巧心独具的安排,你会在这麽好玩刺激的情况下认识美若天仙的裴老师吗?甚至及时发现自己所犯的错误。」
「什么错误?」贺之曛闷声问道。
「找我冒充你,去戏弄试探裴老师的耐心和智慧啊?」
贺之曛眼睛闪烁了一下,「这项错误好像也是经过阁下的附议和赞同,论罪责,你也是难辞其咎的帮凶。」
谭克勤咧嘴笑了,笑得既无辜又无奈,「我哪够资格被列为帮凶?充其量也不过是一名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的歹命人而已。至於附议和赞同之罪,那位美丽端庄、又深明大义的裴老师早就原谅我了,甚至——还对我勇於认错,迷途知返的表现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保刻印象。」
「哼!你还敢大言不惭,我看她根本是对你的厚脸皮和见色忘义的行径留下了不可泯灭的深刻印象。」贺之曛不是滋味的冷声挪揄著。「劝你有自知之明一点,不要巧弄成拙,会错了意。」
谭克勤闻言更笑得乐不可支,露出两排健康洁白的牙齿,「哟!好浓烈的醋酸味,想不到你这个艳福齐天的大酷哥也有冒酸气的一天,看来,这位风姿绰约的裴老师果然是个浑身带电的大美人,一个晚上就把你的冰角给电出了火花,电出了霸道善妒的原形。」
「你再继续卖弄你那不甘寂寞的舌头好了,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处置你的最佳方法,保证你能发挥长才,胜任愉快。」贺之曛皮笑肉不笑的慢声哼道。
谭克勤的笑容顿时黯淡了一些,脖子上的寒毛也敏感的竖了起来。「你该不会又叫我去『冠维古今』充当调酒师吧?」
贺之曛摇摇头,不疾不徐的淡笑道:
「不,叫你去那里是太材小用,同时也太便宜你了。像你这种足智多谋、诡计多端的上选人才,是最适合当小庭庭的家庭教师了,我想,依你的精明干练,去应付古灵精怪的小庭庭绝对是绰绰有馀,人尽其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