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又与天阎宫有关吗?天阁宫前身既是黄泉御景,武功路数多有诡异之处!
“不,依小王的粗浅见解,这不算中毒也不是中邪招,该说受一种药物所影响。”
“药?可知是何种药?”这么厉害竟能教一个俊朗的少年如此一厥不振!
段淳月看着他,神情更加严肃,随即又是深深一叹,背手继续往前而行。
“段兄!”一个像段淳月这么能干的人都对此事感到棘手,可见不单纯。
“真要说嘛……”前头的人缓缓开口。“这该是一种壮阳药!”他才说完,便听到身后传来撞击声。“陆兄你怎么了?”
陆丹风为这啼笑皆非的答案一头靠到柱子上。“段兄,你就明着说大理皇子沉迷酒色。哪个男人数月纵情而不形销骨立!”
“不,这药真有,而且真要说起来,绝对只有陆兄你有法可抑止。”
“为什么?”
“这药源出你陆家。”
“我陆家!”他瞠目结舌。
“你不知道?”
“我好多年没回去了!”压根儿差点忘了他陆公子还身员边关家族产业之大任。
“莫怪陆兄你呈现这难得的茫然表情。”段淳月搓着下巴再次展露招牌冷笑。
“这药可让你陆家不止红透边关,还赚进大把银子!”
“到底是什么药?”
段淳月看他一眼,又勾唇掘出那凉凉冷笑,道:“人参小露露!”
“人、人参小……露露!”这、这是什么可笑的药名。
“天下第一春药,形似人参,提炼后仅如一滴晶露,故有此名!”
“这是什么命名法呀,到底谁取的名字,人参!呻,我还灵芝小花花咧!”
此言一出,段淳月用不得了的眼神睨他一眼,冷冷的凉笑再勾起。“不愧是陆家当家主,命名的喜好还真相去不远,听说陆家正在炼制天下第二春药,确实样似灵芝,提炼后,形如雏花,只差这味药针对女子!”
陆丹风再次一头栽到柱子上,但段淳月却又再补上一记穿心话。
“还听说,这二味药是陆家总管以他仰慕的陆二公子往昔之言行参透而来!”
“我没回去的这几年,到底家里那群人都干了什么?”他狰狞大叫,何时他陆家庄居然卖春药为生!
“陆兄,你先莫大怒,这药其实不差,对一些无能为力的男人确有帮助,只是使用过多,良药也成毒。”
“你告诉我这件事,莫不成是要我下令停了此药?”
“不,我只希望陆兄下令,莫再让刀三娘由你陆家那里进得此药,而祸害皇室。”只要截断此药来源,刀三娘与皇室的牵扯就会降低许多。
“这容易。”陆丹风颔首。“我修书一封,交予殷兄,老叔伯就会与刀三娘断了生意往来!”看来他得找时间回家关心、关心,看大家到底在干啥!
“还有一事。”
“还有!”陆丹风终于知道二哥沈元智常说的“爆血管”
是什么意思。“他们不会还……做了什么吧?”
“陆兄别紧张,这是日前你陆家庄总管来少王邸洽谈生意时,知陆兄你来到大理,因无缘碰上,临走前特别交托本王这包东西。”段淳月击掌命人奉上。
“什么东西?”陆丹风打开一个蓝色布包,但见一个红木匣子。
“陆家庄总管特别贡献给主子的心意,五只人参小露露。”
“五只?”打开匣盖明明只见三只。段淳月轻咳。“为免陆兄你使用过多,另两只本王替你保管。”
“可真是……辛苦段兄了!”陆丹风眯眼瞧去。
“哪的话,应当的。”
两人相视扯唇嘿笑。
陆丹风撇过脸,啐声吐着舌,这大理皇族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照此情况,他心爱的天骄得看紧,免得被这种心术不正之人看上!想到天骄,陆丹风灵光一闪。
“咳,段兄,方才你说,我陆家现在正在炼制天下第二春药是针对女子的。”
“照你家总管所言,应是如此。”
“段兄,我家总管是否还说了什么?”
“这个呀……”
走道上,就见两颗凑在一起的头颅,又是点头又是诡笑的,接着互拍着肩像好兄弟般的竖起拇指,很有哥俩好的味道!
第七章
“阿骄姑娘,快趁热吃吧,我看你发呆一整天了。”街道旁的一处小面摊,一个活泼的男孩津津有味的享用桌上卤味面食。
云天骄拿着筷子无聊地翻动碗内的面条,若有所思地锁着一道柳眉。
“朱八,有件事我想问你,你想想再回答我。”
“阿骄姑娘,小朱八知无不言。”朱八头也不抬的专心填饱他的肚子,原本正要回府,却遇上云天骄,结果就被捉来当陪客。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曾经发誓,无论任何事都绝不会找一个在当时你讨厌的人帮忙,否则就会赔了后半辈子,结果……”她看到朱八已拉长耳朵仔细聆听的模样,便又摇着食指朝朱八强调。“听好是如果,不见得会发生喔。结果现在有件事,你一定得找那个现在已经没那么讨厌的人帮忙,可是你又很讨厌找他帮这个忙,因为这件事居然是要他去引诱一个寡妇,然后——”
“阿骄姑娘,我越听越迷糊,你现在到底是讨厌,还是不讨厌这个人?”
“我……就是没那么讨厌才伤脑筋,尤其听到半月说……”她眉眼一横,逼近吃面的朱八,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都跟你说不是我,干么还问我讨不讨厌,我才没有在半月面前发誓,更没有说我讨厌陆丹风,这只是一个比喻的问题,明白吗?不是我!”
“好、好,明白了,不是阿骄姑娘。”天呀,多明白,连人名都出来了!朱八攀着桌沿,稳住被逼得快掉下椅的身形。
“那……就假设是一个很别扭的人,发了一个很无聊的誓……”
“什么叫很无聊的誓——”她大喊,随即发现过路人和朱八都愕然地看着她,忙又局促端坐。“好、好吧,就当一个很别扭的人发了一个算无聊的誓好了,然后呢?”
“然后那个别扭的人,究竟是怕如果要找那个人帮忙会毁了誓言,还是根本就不想要他去做引诱寡妇这样的事?”
云天骄侧头想了想。“如果两者都有呢?”
“如果是怕毁了誓言,那这个别扭的人就是自作自受,当初一定有什么不了解的误会,才会造成这个别扭的人先是讨厌后来不讨厌,就算破了誓言赔了后半辈子,也要认了,这才是有作为的人嘛,除非她是扛不起事的小人!”
“胡说八道!”啪地一声,云天骄手中筷子折成两半。
“谁不知我向来敢做敢当,什么叫扛不起——”发现自己又成注目焦点,她忙再掩饰虚咳。“我是说这个人会发这样的誓,心里早就有准备。”
“既然心里都有准备了,那有什么好烦恼的,而且引诱寡妇这件事,天骄姑娘为什么讨厌找陆公子帮忙呀?”反正陆丹风以风流出名,多这一桩少这一桩也无差。
“我就是讨厌再看他跟女人牵扯在一起!”云天骄没好气地拿起一双新筷,想到什么似的,筷子朝朱八头上打下去。“死小子,都跟你说不是我,听不懂,是不是!”
“阿骄大姐,是小的错了,小的知罪!”朱八抱头告饶。
“嗯!”云天骄满意的低头继续吃面。
身旁的朱八可哀怨,嘴里喃喃念着:“摆明就是你,还说什么敢做敢当,连承认个事情都没勇气,好孬,真是……啊”
“再说一次!”杀气十足的筷子逼向他。
“我……我是说害你发这个誓言的人好孬!”天啊,这一餐吃的真痛苦!
“哼!”筷子又灵巧的转回汤碗中。
朱八松口气,没一会儿又见到筷子逼来。
“你刚刚说是谁发这个誓呀?”云天骄笑得一脸阴恻。
“啊!”这、这下玩完了!
***
夜里,细雨倾漫,丝丝的雨茫晕染了小庭深处的灯火,琴律悠扬在一处白石迈砌的亭台上,徐风微来清音流泻,撩动闻者之心。
雨夜的抚琴者,一头乌丝垂曳及地,如缎之发像吸收了主人的兰慧而流动泽光,灿烂的灯火盏盏妆映那薄纱掩覆下的半面容颜。
“细雨是月夜的诗,四上人也爱这诗夜的景致。”余梦清将膝上的瑶琴放到桌上,对着走进亭台的人微笑道。
“细雨是姑娘的诗,对我这没落子而言,佳人才是诗更是调,可以慢慢品味。”陆丹风在她对面坐下。
从他来找追风未成后,段淳月便邀他在少王邸住下。
“佳人如诗如调,这么说,四上人定然满腹诗书。”余梦清暗喻他那名满天下的情史。
“余捕头见笑了,轻狂的过去,难登大雅,又何需再提。”
陆丹风看着眼前的覆面佳人,在雨中那份清柔的宁谧,触动他心中某处感受。
“江湖人对你多情剑客各有评价,尤爱以风流之事来盖过你行侠之举,严格说来,多情剑客行事虽不能说有为有节,个性自傲也自赏,却都还不失为一个行侠仗义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