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楚言再度往母亲住的翠林苑奔去。翠林苑里,不只有楚夫人、绿袖,还有一个楚言最不想见到的人——香晴。
「老夫人,谢谢你这么尽心的招待我;我从小就是个孤女,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像有了家一样的温暖。」香晴感动地道。
「香晴姑娘太客气了,能让你住的宾至如归,都该归功於我的儿媳妇,这个家,都是她在打理的。」楚老夫人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媳妇。
「绿袖姊姊真能干,教香晴好佩服。」香晴立刻道。
「香晴姑娘太抬举了,我只是尽本分。」绿袖客气的回道。
「如果,我能有像老夫人一样的母亲、像绿袖姊姊一样的姊姊,不知道有多幸福。」香晴暗示地道。
楚夫人和绿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声雄性的怒吼立刻炸翻了一桌安静的早膳。
「绿袖!」
绿袖还来不及转回身,楚言已经抱住她。
「总算找到你了。」他不满的咕哝。
「楚言,这里还有别人……」绿袖尴尬的挣扎。
「你们自己吃,我和绿袖先失陪了。」当下无赖的搂了人就要走。
「言儿。」楚夫人及时威严的出声。「你没看到这里还有客人吗?你这种举动太没规矩了。」
楚言瞄了香晴一眼。
「人是娘带回来的,娘自己招待,恕我们夫妻不奉陪。」管他什么无聊客人,楚言搂了人就走。
「真是——太没规矩。」楚夫人表面斥责,心里其实高兴的不得了。
瞧儿子对绿袖的宝贝样,他们夫妻的感情显然培养的比她预期还要好;绿袖留住了儿子那颗爱流浪的心,不错不错!
高兴归高兴,楚夫人可没忘记该安抚客人。
「香晴呀,真是让你看笑话了,我实在不会教儿子,居然让他这么放肆,你可别见怪呀!」
「怎……怎么会呢,楚公子和他——夫人的感情,真好。」香晴勉强回答。
如果,让楚言这么在意的人是她,那该有多好;而绿袖……香晴真的很嫉妒她。
他们夫妻的感情应该不好才对,绿袖明明是躲着楚言的,代表她对他根本没感情,那干嘛霸着少夫人的位置不放?
不行,她不能被这种嫉妒冲昏头,她得好好巴结老夫人;另外,她得想办法——让楚言非让她入门不可。
「老夫人,我陪您用早膳吧。」香晴体贴的替老夫人摆碗筷。
「也好。」楚夫人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用膳。
***
不理会妻子小小的挣扎、也不管一路上奴仆惊讶的阖不拢嘴,楚大公子就这么一路将妻子给掳回怀意居。
路上随便抓了个还没回魂的家仆说明了早膳的菜色,然後直到回到房里,把绿袖给安放在椅子上,楚言才终於有一点点满意的放开妻子。
「相公——你这样太没有礼数了。」绿袖很严正的想告诉相公,这是不对的,以他「二十八岁」的高龄,实在不应该再有这种毛头小伙子的举动。
可是他相公才不管。
以楚言不受拘束的性子,他可以很沉稳、可以心思缜密,但那只在他想要的时候;多半的时间里,在不碍着他人的情况下,他想做什么实在没人阻拦得了。
「那你把自己的丈夫一丢好几天,理也不埋,又是一个妻子该有的行为吗?」楚言半指责、半哀怨的反问。
「呃……」绿袖一时语塞,只好垂下脸,「我以为,我不在你身边,可以让你更自由一点,」
「什么意思?」他警觉地问。
「那位姑娘,不是冲着你来的吗?」
绿袖想别开脸,但他可不让她如愿,又将她的脸给扳了回来,强迫她与他对视。
「绿袖,就算我与她曾有来往,也已是过去的事;在决定要你当妻子後,我没有动过纳妾的念头,更没有三妻四妾的意愿,相信我!」楚言清清楚楚的解释,他不打算给妻子猜疑的时间。
「真的吗?」她轻声反问,「香晴姑娘说,你离家的半年里,最後一个月都和她在一起。」
「我只有偶尔去有她的那间花楼,和她一起乘船游河几天,就这样;绝对没有一整个月都和她在一起。」
「花楼?乘船?游河?」她细细数着。「听起来,香晴姑娘和你共同的兴趣真是不少。」
绿袖拉开他的手,起身就走开去;楚言立刻跟着起身,由她身後搂抱住她。
「绿袖——」他才开口,门上立刻传来敲门声,然後两名家仆送来早膳。
「少爷,您要的早膳。」将早膳摆上桌,家仆就站到一旁。
「你们还不退下?」楚言蹙起眉。
「我们想问问少夫人,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如果少夫人不想留在这里,他们也可以帮忙。
「你们……」楚言翻翻白眼,有股想把人丢出去的冲动。
绿袖感觉到他身体正蓄势勃发的力量,连忙抢着开口。
「我没事,你们先下去忙吧!别忘了去翠林苑看看娘还有什么需要。」
「是的,少夫人。」两名家仆这才退下。
「真不知道这个家谁才是主人。」楚言咕哝。
「如果你不高兴,从现在开始,我不再下任何命令就是。」
绿袖淡漠的口吻里可有一丝伤心?楚言紧张了。
「你是我的妻子,当然可以命令这些家仆,我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意思。」他多怕她跟他划清界线呀!
绿袖沉默了下。
「相公,吃早膳吧。」
「不,我们先把香晴的事情谈完。」楚言趁她回身的时候,将她困在自己怀里。「告诉我,你生气吗?」
「不。」她摇摇头。
「那么——你在意?」他猜测。
「丈夫的昔日情人找上门,我这个做妻子的,有资格在意吗?」她低喃。
「你当然有,你是我的妻子,有绝对的资格禁止任何女人接近我。」如果她肯这么做,他欢迎的不得了。
「在为人妻的妇德里,我应该接受丈夫的红粉知己,和她共侍夫君。」绿袖低语。
「你如果敢这么做,我保证你会见识到你丈夫真正的怒气。」他咬牙切齿的道。
「言。」她脆弱的抬眼。「她对你有任何意义吗?」
「没有。」他立刻否认,心头被她的脆弱揪疼。
「可是她找来了。」
「是娘把她带进门的,不是我。」他一点都不想那女子跟来。
「可是,如果娘不反对她住下呢?」她迟疑地道。
「那我们走。」还不简单,楚家药铺可遍布好几省,随便哪个地方他们都可以去。
听到他毫不迟疑的回答,绿袖低首掩去计谋得逞的小小笑容。
「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那我就扛你走。」打包也成。「你是我的妻子,嫁了我,我就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你这样——好霸道。」她似乎有点苦恼。
但楚言可不打算这样被她蒙混过去,他托起她的脸直视着她。
「说,你会跟我走。」他命令。
「你会跟我走。」很乖的从善如流。
「是『你』会跟我走,服从你的丈夫。」他火大的低吼。
「我考虑、考虑。」她很认真的回答。
「绿袖!」她非把他惹毛才甘心吗?
绿袖望着他,终於不小心笑了出来。
「我会跟你走。」她笑睇着他、捧着他的脸,很轻、很柔的告诉他。
楚言眉头一松,感觉像得到了天下至宝。咦,不对!
「你根本一点也不介意香晴的事,对不对?」
「我介意。」她老实地道。
「呃?」
「可是,对你过去的事,我就算再介意也不能改变,所以只能选择接受;如果你现在选择香晴,我也无话可说。」
「我不会选择她、也不会选择任何女人,我只要你。」他低吼着真心。
「你那么肯定自己不会再对别的女人动心?」她不是故意为难他,只是——好吧,她是有点小小的恶作剧。
根据她婆婆提供的——关於她丈夫过去的经历,他从不缺女人的倾心,当然也就从不曾在乎过任何女人的心;她也许美,但不见得是天底下独一无二,在这一点上,妻子要一些丈夫言语上的保证,应该不算过分。
「我不在意世俗眼光下认定的妻子,我只在意,我心里真正认定的妻子;绿袖,我决定要你、与你相守一生,就只要你,不要别人。」楚言眼里有着绝对的认真和难掩的深情。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你就是令我在乎,我担心你不快乐、担心你会难过,惹你伤心是我最不愿做的事。」
「那对於香晴,你打算怎么办?」绿袖将手平放到他胸膛上,身体不再僵硬,顺着他的搂抱偎着他。
「是娘把她带回来的,娘自己看着办。」他口气很差的回道,却很满意她主动偎入他怀中。
「人家是冲着你来的,你这样太不负责任了。」她轻捶了他的肩一下。
他才不管,包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确定她没有和他闹脾气,他这才有心情吃早膳。
「绿袖,晚上搬回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