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得撑住,在这里醉倒实在太难看了!
深吸口气,她继续走下楼梯。一阶、再一阶,突然,她脚一软--
「呀--」惊呼还来不及大声喊出口,她的身子已经被人稳稳扶住。
「小心。」
她抓着他的手臂,努力想站稳,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让她只能依着对方,才能稳住重心。
「谢谢。」她尴尬地道。
「没关系,我扶妳下楼。」他的手臂自动环住她的腰,她摇晃了下,又抓住他衣服。
「可恶的香槟。」她低声咒骂。
「妳只喝了香槟吗?」他低头,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酒气,觉得不像是香槟的味道。
「应该是吧。」她迷糊地回答,随即又喃喃自语:「讨厌,这样我怎么回家……咦咦?」她的身体,怎么忽然轻飘飘起来?
宁净很努力睁开醉眼,看到一张模糊的男性脸庞。
「你是谁?』
「妳的王子,如何?」他抱着她,像没重量似的,沉稳地步下阶梯。
「我不喜欢王子。」她皱眉。「再说,我也不是公主。」
「妳不认得我吗?」他问。
「我干嘛要认得你。」眼皮睁不开,她干脆闭上。他胸膛挺好靠的,借她休息-下。
「真无情。」他低喃。
「喂!」她突然抓着他领口。
「怎么了?」
「我想吐,放我下来。」她一手摀住嘴,努力咽下喉里冒出来的酸水。
「再忍一下。」他抱着她立刻往饭店里的女盥洗室冲,顾不得失礼地在洗手台前放她下来,她立刻朝洗手台猛吐。
「恶……」
他叹气,双手扶着她的腰,支持住她,免得她撑不住倒下。
吐了一会儿,她开水洗手兼漱口,让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冲掉那些她吐出来的东西;他一边看着,一边抽了纸巾给她。
「谢谢。」她接过,将自己的嘴及手擦干净后,虚弱地往后倒进他怀里。
「可以走吗?」每个进来盥洗室的女人都惊诧地瞥视他,看到他扶了个醉酒的女人,这才没尖叫出声。
「不行……」她摇头。「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他先把她抱出女盥洗室,然后放她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自己也坐下来当她的靠背。
「送妳回家,我能有什么好处?」他问。
「你一点都不像个王子。」她闭着眼咕哝。发现他的胸怀真的挺舒服的,还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几乎想这样就睡着了。
「怎么说?」
「王子要很大方、施恩不望报,哪像你还想得到好处。」她教训道。
「但是王子在帮了人--尤其那个人是个美女之后,通常得到的奖品都是娶了她。妳要嫁给我吗?」
「拜托,现在又不是在演童话故事,还『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哩!」她嗤道。「不要废话那么多,要不要送我回家一句话!」
「宁净,看着我。」他忽然叫出她的名字。
这下江宁净很惊讶了。他居然知道她的名字耶!他是谁?
她睁着眼,偏偏酸涩的眼模模糊糊的,就是看不清楚他的脸。
「妳真的认不出我吗?」他该不会是消失太久,她把他给忘了吧!?
「你是谁?」嗯……声音很陌生。
她每次醉了都这样,头昏眼花的,只有听力还可以。所以每次行聚会的场合,她只喝淡淡的香槟或者红酒,谁知道这次还是踩到地雷。
可恶,等明天上班的时候,她非得查清楚这次的酒是谁叫的,然后把那人臭骂一顿!
「妳真的醉了。」他叹息。
「废话,我要不是醉了,自己就可以开车回家了,哪需要你!?」她没好气地应。
醉酒之后,她的脾气就更差了。
「我看,我真的得送妳回家了。」看她的样子,已经快睡着了。
「那最好。」她低哝,又闭起眼枕回他肩上。
他望着她的醉颜,神情半是纵容、半是无奈,接着抱起她往外走。
「总裁。」当他抱着她走出饭店门口,饭店门口早停了一辆名贵的黑色轿车,一名司机下车替他开门。
他将宁净安置在副驾驶座,然后把好安全带,再从她背着的皮包里翻出汔车钥匙与行照。
「你去停车场,把这辆车开到台中X区X X路X X号;在台中美术馆附近。」他交代道。
「是。」司机拿了钥匙与行照立刻照办。
他开门坐进驾驶座,接着开车上路。一个小时后,他将车停在「熏屋」门口,然后望向半沉睡的她。
「宁净,我为妳而回来。如果妳真的忘了我,我会很伤心的。」他倾近她低语。
「好吵。」她伸出手,想推开那个声音。
他握住她推来的手,松开安全带后,另一手伸向她颈后,接着低首深深吻住她的唇瓣。
辗转吮吻,好一会儿他才不舍地放开。她娇嫩的唇瓣被吻的微肿,她皱眉,用舌尖润了下唇瓣,眼睛连睁也不睁,继续睡着。
他忍不住低笑出声,又轻啄了下她的唇。
「看来,我以后得注意,干万别让妳喝醉后单独一个人,不然像现在这样,妳连被轻薄了都不知道,那我就太亏了。」他兀自低语,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她嫣红的唇瓣。
她的唇、她的一切,只有他才可以碰,绝对不允许别人擅动。
而,多年不见,他的宁净,仍然如此……令他怜爱。
* * *
她发誓,不只是臭骂,她要把昨天晚上负责挑酒的人给痛扁一顿!
一早,江宁净头痛欲裂地醒来,想起自己昨天晚上醉酒的事,立刻开始诅咒那个不会挑酒的家伙。
坐在床上把那人骂了一顿后,突然又想起自己是可怜的上班族,今天不是假日,她还得上班,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妳醒了吗?」房门被打开一个缝,住在宁净楼下的姚瑶探头进来看。
「瑶瑶,妳怎么在这里?」宁净不断揉着额角。
「我送醒酒的东西来给妳喝。」姚瑶将保温瓶拿进来,倒出一杯给宁净。「逗是小语一早起来煮的哦,应该有效。」
「谢谢。」宁净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喝。嘴唇奇异地觉得有点微微的疼痛感,尤其在碰到热的东西时。
要说宁净觉得这辈子有什么幸运的事,那就是认识了四个好朋友。姚瑶是其一,开了家精品店在一楼,二楼是她住的地方;三楼是她和另一个好友住,她叫官宝儿,住隔壁;其他两个,就是住在隔壁栋,开咖啡屋的花语,和这两栋相连透天屋的主人--辛皓熏。
这栋独立的透天三层楼屋,是辛家人送给辛皓熏的礼物,外墙漆着淡紫色的油漆,屋顶以紫色砖铺成,名之为「熏屋」。小熏找了她们一同住,五个人互相照顾。
「宁净,妳的嘴唇为什么肿肿的?」姚瑶好奇地问。
「有吗?」宁净以手指压了压自己的唇瓣,好像也没有很痛,应该没关系。继续喝完那杯饮料,然后把空杯子还给姚瑶。「好了,谢谢妳特别来,现在妳可以下楼,我要准备上班。」
姚瑶接过杯子,动作慢慢地盖回保温瓶上。
「妳今天不用上班耶。」收好了,她才慢吞吞地说。
宁净都已经下床走到浴室门口了,听见这句话,她立刻转回来。
「谁说我不用上班的?」
「是小熏。」姚瑶回答。「她已经帮妳打电话请过假了。」顿了顿,又想起来。「还有,小熏说请妳下楼一起吃早餐。」
「哦,我待会儿下去。」宁净进浴室,关门。
「我们等妳哦。」姚瑶对着门说完,才慢慢走下楼,准备到隔壁去享受最美味的早餐。
一想到可以喝花语煮的咖啡,宁净飞快梳洗完毕,换上轻便的牛仔裤装后就咚咚咚跑下楼,直扑花语咖啡屋。
「大家早。」
哇,全部的人都在耶。手艺最好,也是花语咖啡屋店主的花语就不用说了,她要做早餐给大家,一定会最早起;再来是姚瑶,她要开店,也不会睡太晚;无业游民的小熏,作息通常很正常;最后是作息一向日夜颠倒、跟一般人不一样的官宝儿。
噢,忘了一个最近刚加入「熏屋」的成员,就是花语的未婚夫霍瑞克,他是香港饭店业大亨。自从爱上花语后,就黏她很紧,一个月有二十天滞留台湾不打紧,每次回香港,一定照三餐加早晚问候,每天至少五通电话。
「宝儿,真难得在这时候看见妳。」没想到可以在早上看见她耶,真是奇迹,通常她不到傍晚是不会起床的。
「我前天刚把工作完成,睡到刚刚才醒。」赶完图稿,通常就是宝儿的补眠期,只是连睡个两天一夜而已,很平常。
不一会儿,花语把大家的早餐端了出来。
主餐是加入花生味道的烤松饼,副餐是每个人各自喜好的饮料。
「宁净,昨天送妳回来的英俊先生是谁?」花语好奇地问。
「这个问题由别人问就可以,妳不必好奇,过来坐我旁边。」瑞克醋味十足地说。他可不准未婚妻的注意力被任何男人吸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