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立刻住了口,恐惧地盯着他看。
小海扔下铁棍,神情又恢复了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看着他:“干什么?”要留下来和我聊天是不是?”
少年一震,立刻倒退了三步,冷汗自额际往下掉。
“滚了啦!三更半夜不回家还看什么看。”
少年缓缓地,戒慎戒惧地一步步往后退,仿佛担心他会突然扑上来咬他一口似的。
小海侧着头打量他,突然“哇”大叫一声。
少年吓得跳了起来,立刻拔腿没命地狂奔——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哝:“无聊!”
“对你来说的确是无聊了一点。”一个声音在他背后熟悉地响起。
小海夸张地叹息一声:“怎么我走到哪里都会碰到你呢?再这样下去我可要怀疑你对我有特别的兴趣了!”
他轻笑一声,自黑暗中闪了出来。“我的确是对你有特别的兴趣!”
小海耸耸肩,面对这多年的老友,他仍然异常地忧郁俊美,仍然有双令女人着迷哀愁的双眸,仍然无声无息地出现,然后将同样了无声息地消失。
邢怜生——或许会是他这一生最为知己及欣赏的男人!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几乎是不露痕迹地笑了笑:“自然是为了你拒绝了的工作。”
“喔!我简直是二十万分的内疚了。”
“我以为这是你另一个小把戏。”
“也许是。”小海跨上他的摩托车:“不过这次我没带亲卫队,而且也不打算陪你们玩。”他在安全帽后朝他眨眨眼:“这次我是安份守己的老百姓。”
“你期望我相信你的鬼话!”
他笑了:“我从来不期望你会相信任何事。”
★★★ “你所谓的帮手在哪里?”
“他还没和你碰头?”
小四有些浮躁地耙耙自己助头发。“我看起来像和任何人碰过头了吗?”
他的上司不解地蹙起眉:“按理说对方应该早就到了,没有理由到现在还没出现。”
“要不然我又何必问你!”小四盯着他沉声告:“这种状况很令我难做,是敌是友都分不清楚,我没有办法掌握状况,为什么耍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小四,你很不安?”
“我他妈的当然不安!要不然你期待我怎么样?我问你,戚小海到底是是是我们的人!”他大声咆哮。
“戚小海?”
“你的情报简直少到让我觉得恐怖!最近总是在我身边出现的年轻人!”
他的上司摇摇他那莫名其妙的脑袋。“我不知道,而且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件事我只负责连络,其它的部份我也不清楚,你必须靠你自己去摸索。”
“这是什么?”小四瞪着他:“某种该死的考试吗?你们拿我的命开玩笑!”
“你不要这么生气,你是我们最优秀的卧底探员,我们怎么会拿你开玩笑?”他聪明地将话锋一转:“你进行得怎么样了?海关那方面已经有消息了,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小四怒视他三秒钟,终于叹了口气:“已经进去了,不过也太容易了一点,我怀疑有陷阱,可是我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你最好对那个死不现身的家伙想想办法!”
★★★ “小叔叔,你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好哦!”
“那是因为我的心情原本就不好吧。”
海儿打量着他,小心翼翼地:“而且你也不进俱乐部了,小胖叔叔告诉我,莉姨今天也没到俱乐部去,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我和她怎么会吵架?”应辰离讽刺地笑了笑:“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至少目前是不可能的。”. 海儿有些不解,但他的表情警告她最好别多问:从俱乐部一路回到家,他都表现了极度沉默而且不合作的态度,可见得一定是碰了钉子才会这样。
她实在很想帮他,他和莉薇亚是十分合适一对,而且看得出来他们彼此都很有好感,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不能在一起的?
如果是为了莉姨现任的男朋友,那实在是太不合理了!那个什么郑国豪的男人她见过二次,每次对他都没什么好感?
他们都叫他“国老”,其实他大概才五十多岁,并不算人老,只不过是满头的白发,雪白雪白的,有种邪恶的感觉。
她不明白莉姨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不过她知道,比较起来,莉姨绝不会喜欢那个什么国老胜过小叔叔的! 她摇摇头,想了又想仍是摇摇头——
“海儿,你去睡了好不好!”应辰离几乎是不耐烦的:“你这个小烦人精,少管一点我们的事!对了,石磊和辛亚蔻都来过电话,要你过去看看他们,也让他们看看。你爸妈也来过电话了。”
海儿眨眨眼:“哇!小叔叔,你都快变成我的专用秘书了!你的薪水到底要叫谁付比较好呢?”
应辰离无可奈何地瞪她:“我太贵了,你现在到底要不要去睡觉了!”
她慢吞吞地踱到落地窗前:“不要催嘛!我立刻就去——”
她一愣,猛然跳了起来:“小海!是小海!”
“海儿!你又发什么神经!”
她狂喜地叫了起来:“小海来找我了!我要出去,不用替我等门了!”. “海儿!”
她转过头来,送了枚飞吻给他:“放心吧,我和他在一起,比关在笼子里还安全!”
他还来不及开口,她已一阵狂风似地卷了出去! 应辰离既无奈又好笑地踱到窗口。
笼子?
有时候海儿的中文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 “小海!”她大叫着,笔直奔到他的面前。他拿下安全帽,含笑注视着她:“你怎么知道是我?”
“难道你没认出我?”
“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海儿笑着点头:“所以我也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你。”
小海看看楼上落地窗前站着的男人,然后将安全帽丢给她:“上来吧!”
她立刻戴上安全帽,朝楼上的应辰离挥挥手,毫不犹豫地跨上他的车,甚至没问到什么地方去——
他发动了机车,速度快得惊人,车子也稳得惊人。
她抱住他的腰,脸靠在他宽厚的背上,风自耳边呼啸而过,沙子偶尔会打在她的手上,有些痛,却是甜蜜的。
或许他们可以就此驶到天涯海角。
她闭上眼,任凭他载着她,在充满未知,却丝毫没有不安的道路上奔驰。
要是爸妈知道她现在的想法,一定会呆了吧! 要如何形容这种相属的感觉?她知道小海不会伤害她,从第一次见面便知道了,直到现在仍没有改变。
路总有尽头的,车子在梅边的岩石上停了下来。
海儿下了车,脱掉安全帽,小海正含笑凝视她——
他们事实上只见过一次面;那夜的相处之后到现在,已度过不知如何论长短的三年,而他们都回来了。
小海伸出手,轻轻以拇指磨擦她的颊,仿佛他天长久以来便一直如此做似的,那么自然而温柔。
他们都一直相信,在自己的生命中,必有一个相属之人;不是因为年轻,这种感觉是与生俱来的,而他们也都幸运得不需要去寻找,或者等待。
“是宝儿告诉你我住的地方的。”
小海一愣。“你和宝儿已经认识了。”
海儿也一愣。“你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小海温柔地微笑:“你一回台湾我就知道,只是时候有许多事分不开身不能去找你,我不是说过我会回来找你的吗?怎么还问这种笨问题!”
“不许你说我问的是笨问题!”她轻嚷,泪水已蓄在眼眶:“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吗?”
他侧着头,伸手替她拭泪,调皮的眼神和温柔的情愫混淆在一起。“我不知道你那么爱哭?比宝儿还爱哭!当年那么大的事你也没哭。”
“不一样!”她噘着唇瞪他,泪水仍止不住往下掉。她知道自己很生气,知道自己很没用,但他怎么不明白她的心意呢?
小海早已习惯为人拭泪了,跟前的她竟和当年的宝儿有几分的神似! 他拥她入怀,此彼都找到最安全港湾——
稚真,在大部份的时候,代表的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稚真的痛楚 下雨天,在交通的巅峰时刻搭公车,是一件再痛苦不过的事,但有时别怒选择,也只能挤上公车,去忍受那艰辛而漫长的时光。
在公奉司机叫嚷着让人往后走时,我仍卡在前方;而且望了望车厢后方,也实在找不出往后走会有什么差别,同样是黑压压的人头和潮湿浑浊的空气。
心里不由得佩服起那些天天都必须忍受这种情况的人们,也有些困惑怎么这个社会还会充满暴戾?只要挤过公车的人都应该磨出超人的忍耐力才对! 正当我心里思考着这些问题时,公车的门又开了,上来一位佝偻的老婆婆和三位女学生,就站在我的身边。我想尽了办法仍无法挪出个较大的空间给那位老婆婆站,眼光一溜便转到了博爱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