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唇,正待开口向额娘撒娇时,一阵摇晃使额娘、庆亲王府远离她,她伸长手想拉回梦境,却徒劳无功,她掉眼泪低唤:“额娘,别走!我怕!”仿佛回到孩童时代向母亲哭诉。
“阿弃,起来用膳了。”雪凝脸上的凄楚呈现在慕容尘眼前,唯有在睡梦中她才会显现出脆弱。
“不!额娘!额娘!”雪凝轻嚷着,一颗晶莹的泪珠由眼角悄悄落下。
“阿弃!”慕容尘不想见她落泪,摇醒她要她面对现实。
“啊!”雪凝被他的摇晃所惊醒,猛地睁大圆眼,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茫茫然的瞪视着前方。
“吃吧。”她的表情容易引起他的恻隐之心,慕容尘粗鲁的把一碗粥塞入她的手中,以杜绝同情心滋生。
“我……”雪凝愣愣的眨眨眼看了他好几回,终于了解到不是作梦,她真的被恶人带走,想再回到额娘温暖的怀抱是困难重重了。
“吃吧!再不吃你会饿死。”慕容尘坐在桌边,开始擦拭他的宝剑。
他漠然的态度更激起雪凝想家的念头,悄悄的眨着睫毛上的泪珠,喉咙发紧慢慢的就着汤匙吃粥,盯着碗,入她眼的不是粥,而是阿玛与额娘、巧巧的脸,他们一一在她 眼前晃过,却不能为她有所停留,喉头再度发酸,垂着首,心酸和着粥一一让她强咽下肚。
好不容易将一碗粥吃得见底,她打破了室内的沉默,“你们要带走孙薄秋的目的已达到,不需要我这个人质了,你们真想要金银珠宝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不要拿我威胁我阿玛。”
左她心中,慕容尘与尹沛儒皆定义在盗匪之中。
“谁说我们要金银珠宝来着?”慕容尘停下拭剑的动作,扬眉问,他向来不屑于名利,何需金银珠宝。
“不是吗?我阿玛都告诉我了,孙姑娘与你们……你们……”她思索着如何把“私通”二字说出口。
“与我们如何?”她的支支吾吾引起了慕容尘的注意。
“私通。”雪凝低着头??的吐出那两个难听的宇眼。
“你说什么?”慕容尘扔下手中的剑,晃眼间来到她面前,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凶神恶煞般逼问。
他那穷凶恶极的表情非但没吓坏雪凝,望着被捏疼的手,她气得嚷嚷:“你们有胆子私通,没胆子让人知道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何必对我凶?你再凶仍旧是改变不了事实。”她骂得理直气壮。
“啪!”慕容尘反手给了她一巴掌,“你可以侮辱我,但记住,我不允许你侮辱薄秋,一个字都不成!”
雪凝被他打得整个人趴在被褥上,恨恨的抬起头道:“亏你这么护她,她已是别人的了,再怎么护,她永远不会是你的,死心吧!”她不是瞎子,早看出慕容尘与尹沛儒皆对孙薄秋情深几许。
“是这样又如何?你嘴巴最好给我闭紧一点。”慕容尘威胁的瞪着她,打了她,他并不觉得愧疚,是她欠揍。
“下流胚子!”她轻唾一声:“偷了我家财宝与小妾不说,连带的欺负我,怎么?不敢单独面对我阿玛吗?”他的威胁,更加激怒了雪凝的臭脾气。
“真正的下流胚子是你与庆亲王,你阿玛为了得到薄秋身上的藏宝图,不顾薄秋的意愿强抢她入府,怎么?你不知道你阿玛妄想当皇帝很久了吗?你跟他一样,残暴不仁 ,欺压平民百姓,今日被我抓来,算是给你尝点小教训,坦白说,你阿玛若再对薄秋穷追不舍,我们会杀了你,我可没忘你曾毒打薄秋一事,等到了朝霞山有你受的了。”哼 !作贼的倒先喊抓贼,不要脸!
“你说谎!我阿玛才不是那种人。”她全盘否认掉慕容尘的话,她阿玛怎会想当皇帝?!那是不可能的,她压根儿就不信阿玛会意图谋反。
“不相信?好!你等着瞪大眼看吧,总有一天,庆亲王会在你面前露出他的狐狸尾巴。”傻子!竟以为野心勃勃的庆亲王会安于现况。
“你休想离间我们父女的感情,我相信我阿玛,不会听信你的片面之词。”她的意志坚定不移,她与阿玛相处了十七个年头,难道会比一名陌生人不了解阿玛吗?当然是不可能。
“蠢丫头,我看你哪天被庆亲王卖了都不自觉。”他嘲笑雪凝的愚昧。
“关心你的孙姑娘吧!”雪凝提醒着他,他管得太多了。
慕容尘闻言恶狠狠的瞪着她,似想以眼神烧熔她,该死的臭丫头,有力气跟他闹, 代表她所受的苦仍不够多,他?下午背她的事感到后悔,他该尊重她的意见,把她扔进 溪中让她淹死,相信不会有人反对,省得她净说些话来气他。
雪凝恢复她的作风,傲然的别过脸去,他可以批评阿玛,?
何她就不能批评孙薄秋?活该他爱惨了孙薄秋,而孙薄秋却与他的好友情投意合, 报应啊!
不想让自己的背沾染到邪恶的气息, 慕容尘特地买了匹温驯的马给雪凝骑,脸上不再涂抹炭灰的雪凝是引人注目的,所到之处,没有人的眼睛能离开她身上一下子,或许是她身上的贵气过于慑人吧。
雪凝嘟着嘴看着马,脚上蹬着一双稍嫌过大的绣花鞋,像往日般,她等着人来扶她上马。
慕容尘利落的翻身上马,“杵在那儿做啥?还不快上马。”他斥责仍站在原地的雪凝。
雪凝娇蛮的双手叉腰,以斥责下人的口吻骂他,“过来扶我上马啊?!”只有他会凶吗?真要比泼辣,慕容尘还有得学。
“好!你要我扶你上马,我便扶你上马。”慕容尘咬着牙忿忿的跳下马背,跨步来到雪凝跟前,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拦腰抱起她扔上马背后,潇洒的回到自个儿的马背上 。
“啊!”雪凝闷吭一声,好疼!马鞍撞疼了她的胸口,此刻她的姿势是整个人趴在 马背上,说有多丑便有多丑,想要慕容尘扶正她如登天之难,她的四肢使劲的晃着,想 晃回正确的坐姿。努力了许久,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安稳的坐在马背上,但她的绣花鞋全掉在黄土中,假如她跳下马背捡回绣花鞋套上,一切又得重新开始,是麻烦了点,瞄到前头僵直的背影,她不客气的下达命令:“我的鞋掉了,?我捡起来吧。”
慕容尘板着脸瞪她,见她一脸无辜样如火上加油,直想活活掐死她了事,“阿弃,我是你的相公记得吗?你的语气不怎么好哦!”他特意加重语气,要雪凝注意自己的身份。
“那就休了我啊!没人拦着你。”雪凝挑衅的在马背上扬眉,他以为她爱当他的妻子吗?凭他也配!
原本在四周偷偷注意他们的人,此时光明正大的看着他们一来一往,头一回见到妻子巴不得相公休了自己,而且还是个大美人。
“与其休了你,相信我,我会找到更好的方式与你相处。”在外人面前, 慕容尘克制住骂她的冲动,忍着气下马?雪凝拾起绣花鞋,顺道帮她套上,鞋大了点! 他微蹙着眉发现这一点,她?何不说?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看她。
雪凝没回头,高傲的把头撇过一边,她真正想做的不是转头,是踹他一脚,但想到以往她要踹他皆失败,所以作罢。
四周的人因慕容尘?妻穿鞋的动作全吃惊得瞪大眼,这是男人吗?这男人未免过于惧内了吧!奇怪,由外表看来,这男人是怎么看怎么像作主的人,他的举动令人匪夷所思。
“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们的双眼。”雪凝娇斥看热闹的人群,她是故意在大庭广?之下显示她的娇气,好让慕容尘气极了扔下她不管。
“阿弃!”慕容尘警告的唤着她。
“怎么?嫌挖了双眼太便宜他们吗?成!舌头顺道割下来泡酒。”她的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观戏的群?为了保住双眼与舌头,惊叫着一哄而散,谁敢留下来看她是否真要挖人眼、割人舌,逃跑后止不住好奇心,偷偷的躲在角落静观其变。
见其他人吓得逃跑,雪凝得意的笑出声,那笑似有魔力,空灵悦耳,传入心扉像阵清风般醉人。
“闹够了没?”慕容尘抓住她的手腕,两人平视,他忿忿的吐出气息在她颊上。
“还没!不放了我,我会天天闹,等到了孙姑娘那儿,你就晓得,劝你趁早放了我吧。”晶莹的美眸中闪烁着笑意,看似无害,殊不知那是保护色,仿佛毒死人不偿命。
开开合合的朱唇吸引慕容尘的注意力,他迷惑在此迷阵中,她的话倒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轻轻的托住她的下巴,慕容尘轻柔的吻上她柔软中带着芳香的朱唇。
雪凝一愣,他在做什么,整个脑袋瓜子一片空白,讥笑之表情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柔情。
慕容尘轻轻的松开了诱惑他的红唇,眼见雪凝迷乱中带着不解的表情,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啥蠢事,他恼怒的轻咒出声,掉头大步离开跨上马背,牵着后头的马离开,不 ?方才的举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