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没事吧?格格。”金锦绣惊叫一声,扶起地上的雪凝,蹙着眉看着雪凝染红的衣襟,“格格,你伤得很重,我去请神医来帮你看看。”
“不用了!”雪凝赶紧拉住金锦绣的衣袖,阻止她去找神医,“我没事,是在马背 上待太久一时腿软,很快就没事了,谢谢你。”
“是吗?那你衣襟上的血渍如何解释?”金锦绣怀疑的看着她。
“是慕容尘他受了伤,不小心沾上我的衣襟,相信我,我真的没事。”受了伤是她活该,报应啊!胸口上头的痛楚能时时刻刻提醒她阿玛的所作所?。
“你确定?”金锦绣不苟同的盯着雪凝惨白似雪的脸颊看,就算真是慕容尘受伤, 怎会把血沾上雪凝的衣襟?等等,或许当时雪凝扶住慕容尘,才会不小心沾上,但那又 如何解释雪凝惨白的小脸?她怎么看都觉得雪凝受了伤。
“我脸色难看是因为在马上奔驰过久,太累了,不是你所想的。”雪凝笑咪咪的抚着惨白的脸,“好了!我向你保证我没事,你还是快去看孙姑娘好点了没,我可以自己 回房。”
“真的吗?”想想雪凝的话不无道理,向来雪凝是高高在上的格格,怎受得了路途奔波,这倒也可以解释雪凝苍白的脸色。
雪凝坚定的点点头,金锦绣放心的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不送你回房去了,我先去看看薄秋再去告诉你她的状况。”她也很关心薄秋是否清除了身上的毒。
“去吧!”雪凝仍旧笑咪咪的,金锦绣放心的走闺,站得摇摇晃晃的雪凝嘴角缓缓的流出鲜血,用手背轻轻拭去嘴角的血渍,她所受的伤比想像中要来得严重,幸亏慕容 尘先前曾在途中为她停下来疗伤,不然她早已魂归西天,颤抖的手捂住胸口疼痛的地方,双腿不住打颤像个醉汉歪歪斜斜的走回她的房里,在停停走走之间, 嘴角又流出不少鲜血,为了走回房里,她已无力气拭去嘴角的血渍,算了吧!任它去, 反正她的血多得很,不会流光的,她如此安慰着自己。
慕容尘拿着解药冲入薄秋的房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尹沛儒绝望的抱着薄秋,他的心为此暂时停止跳动,看着薄秋一动也不动的被尹沛儒拥在怀中,他以为薄秋等不到他回来,直到听见她幽微的呻吟声和啜泣声 ,这才意识到还来得及。
“我把解药带回来了。”他扬着手中的解药。
神医见他平安归来,松了口气站起来迎接他,尹沛儒绝望的双眸立即注入希望,慕容尘把药交给神医,让神医喂薄秋服入。
神医接过解药快速的倒出药丸拿到鼻间嗅了嗅,大伙儿紧张的看着他,心中暗自祈祷是解药,神医闻了之后点头道:“是解药。”然后喂薄秋服下。
慕容尘眼见薄秋服下解药,脸色由铁青渐转为苍白,看来是药效发挥了,薄秋的呼吸不再浊重,皱拧的眉头随之放松,这才令慕容尘安心,总算于鬼门关前救回薄秋。
“剑侠,你受了伤,让我帮你看看。”神医的心情跟着放松,周遭观看的人群同时出释然的笑声,但神医的话让他们随即收敛笑容,担心的望着慕容尘。
“我没事。”慕容尘不以为然的笑着,这点小伤不足言道。甫进屋内的金锦绣相信了雪凝的话说自己没受伤,也就安心的探望薄秋的情况。
“慕容,谢谢你!”尹沛儒由衷的感激慕容尘不顾生命危险为薄秋取药。
“何必向我道谢?薄秋是我的师妹,救她是应该的。”他故作潇洒状道,看薄秋平静安稳的躺在尹沛儒怀中,他释怀了,合该薄秋是属于尹沛儒的,而他该配雪凝,“糟 了!”想到雪凝他才忆及他忘了抱她下马,她不会还待在马上吧!急急的往外冲想抱雪凝下马。
“怎么啦?”众人见他奇异的动作问道。
“雪凝她人还在马上,我得去抱她下马。”他边讲边往外冲。
“剑侠,格格她早已下马,你不用为她担心。”金锦绣在后头喊道,正好阻止了慕容尘的脚步。
“金姑娘,多谢你。”慕容尘误以为是金锦绣帮他扶雪凝下马,不然以雪凝的身体 状况甭说亲自下马,连站都有问题,糟了!差点忘了雪凝身上仍有伤,他得快以为她疗伤才是,“抱歉!我先走一步。”他抱拳歉然道,急急的赶回雪凝的房里。金锦绣不晓得他在急什么,难道那两人的感情已浓烈到无法分开一时半刻?
“真不晓得他看上那女人哪一点,看了她一天还嫌不够,换作是我,早吐死了,哪还会有兴致盯着那女人看。”沈孟大说他的评语。
金锦绣听了直摇头,这沈孟不曾与人谈过感情,所以不晓得爱恋的滋味,等哪天他遇上了命定的人儿才会懂。
慕容尘奔至雪凝的房里时,不用他开 门,门早已大开,他看到的不是雪凝沉稳的坐在椅子上,而是趴倒在门口,慕容尘心惊的抱起地上的她,瞥见她嘴角的鲜血时,他心痛至极,双手颤抖的快抱不住她,怎么会这样?!他以为他为雪凝疗伤虽没全部去除她身上的内伤,至少可以让她情况好转,她 怎么还会吐血?!
他脑中一片空白,轻轻的把雪凝放在床上,整个人呆愣住了,他已无法作出最好的决定,他的手甚至不敢再碰雪凝,怕碰到她时,她的身体是冰凉的,他不敢探向她的鼻息,怕她已无呼吸。他的喉咙哽咽,叫不出她的名来,好怕唤她时,她会毫无反应。
就这么怔忡的望着她那紧闭的眼睑,直到她轻微的眨了一下,嘴角再流出鲜血,他才意识到雪凝没死。她仍是活着的。
他感动的紧拥着她,想大声的感谢上苍,把雪凝留给他,不,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 ,他该为雪凝疗伤,顾不得他身上也带有内伤,勉强为雪凝疗伤极有可能走火入魔,心中唯一知道的是,他要救活雪凝,不管付出何种代价。
扶起雪凝盘腿而坐,便开始为她疗伤,雪凝的胸口凝聚了股闷气,慕容尘的体力已达极限,身上的伤正在作怪,他冷汗直冒,想冲破那道闷气,逼出瘀血来,他强忍住喉 头极欲吐出的热流,专心一致的输送绵延不断的内力到雪凝体内。
他的内力在雪凝的身体中冲了好几次,在差点冲破那道闷气时,又打了退堂鼓缩回来,慕容尘抿着唇,再一次运功,把内力尽数输入雪凝体内,高强的内力终于冲破雪凝 中的闷气,逼她吐出胸中的瘀血,同时,慕容尘跟着浑身一震吐出喉头的热流,他轻抚着胸口,吐血事小,他差点就走火入魔,但总算是救了雪凝。
雪凝在胸口的瘀血被逼出后,缓缓的睁开眼,她怎么了?犹记得在踏入房门的那一刹那,眼前一片黑,然后便不省人事,怎么一醒来人已坐到床上来?她疑惑的看看四周 ,终于看见慕容尘胸口一片乌血,紧闭双目。
“你怎么了?”她心惊的急问,结果出口的话不如她所想的那样大声,简直可说轻如蚊蚋,她的身体仍虚弱,但比方才要好得多。
“别碰我。”慕容尘轻声道,不敢乱动,怕扰乱周身大穴,开始运功?自己疗伤。
原本想碰触他的小手僵在半空中,雪凝眨眨无辜的眼,颓然的放下,他讨厌她,连让她碰一下都不愿意。
晶莹的泪珠无声的泪下,她可怜兮兮的望着慕容尘严肃的脸庞,她真的那么令人厌恶吗?不然他为何连碰都不让她碰?
她哭得泪涟涟,却不敢哭出声来,怕被慕容尘发现,唯有在他看不见之际,她才敢稍稍露出爱慕的眼神。
忽然,她绽放出凄绝的笑靥来,晶莹的泪珠犹悬挂在修长的睫毛上,作梦都想不到她会在短短一个多月内沦陷,还记得当时她非常讨厌慕容尘,甚至可说恨透他了,曾听人说,爱与恨只有一丝之隔,果真如此,尽管之前慕容尘待她的态度称不上一声好,她 仍是情不自禁深陷下去,爱他爱到无路可退、无法自拔。
或许是上天在惩罚她吧!因过往她欺压百姓,所以要她爱上一个永远都不会爱她的男人,她好想好想听他说一句爱她的话,即使是假的也没关系,她甘心受骗。
庆亲王府如往常一样百花盛开,充满宁静与详和,庆亲王搂着爱妻坐在为她特制的秋千中,房织雨的头轻轻枕在丈夫厚实的肩上,只手把弄丈夫的衣衫,庆亲王则满足的闭上双眼,大手轻拍着爱妻的背,让秋千慢慢摇动着。
“王爷,雪凝怎会到江南那么久?我有点担心她是否出事了,不如我下江南一趟,带她回府好了。”房织雨不放心爱女在异地待太久,人生地不熟,谁晓得雪凝会不会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