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饶命,奴婢不敢再犯了,下回不敢了。”喜雀与如意不断地磕着头,苦苦哀求,方才的高傲不复见。
“听你们方才谈论我,似对本格格了解极深,那你们该知晓,格格我生性嗜血,从不宽容对不起我的人……”雪凝存心要吓吓喜雀与如意,提醒她们自己可不是天性良善的人,在恐吓她们的同时,眼角忽地飘到站在远方穿着粗布衣的汉子,心一惊,由石椅上跳起,朱唇微,失神地望着那汉子看。
“格格。”巧巧不解地看着主子的举动,半眯着眼看引起主子注意的汉子,怪了! 那汉子没啥特别之处,何以能让格格神色大变?
望着那人看,她的心律开始不整,脑子一片空白,呼吸急促,不知所措。
“格格,格格,你怎么了?”巧巧轻扶住她,急问。
巧巧的急呼声唤回了雪凝,她佯装无事,让巧巧扶她坐下,问着跪在地上不敢妄动的恶奴。“那人可是新请的仆人?”
“是!是!”喜雀连忙点头,对雪凝尊敬得不得了。“那丑人是总管雇来的,奴婢命他打扫后花园,若格格不想见他,奴婢可命他躲您躲得远远的。”为了避免接下来的责罚,喜雀谄媚的讨好雪凝。
“是啊!我们会看住他不让他出现的。”如意赶忙附和。
“不用了!就让他留在后花园吧。”待说完话后,雪凝才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留 他,代表他们会每日相见。是的!她认出他是慕容尘来,尽管他易了容,企图让人认不出他来,可是她仍一眼望穿他的伪装,因为她始终记得他那双美丽异常的黑眸。
她认出他来了!慕容尘嘴边带着笑意大咧咧地瞅着雪凝看,完全不管目前他的身份乃仆人,是不能直视着主子的,他只想好好地看她,把她看个够,三年来她瘦了不少,但美丽依旧,身上仍带着掩不去的贵气,她轻易的认出他来,让他感到自豪,她没忘记他,始终没有,否则她不会认出他来的。
“格格。”心细的巧巧注意到主子与那汉子之间不寻常的对看,轻唤着主子,格格这表情像极了……对!想慕容尘的时候,莫非……巧巧半眯着眼瞧汉子看,错不了!没有一个低下的仆佣能拥有傲视天地的气势,即使身穿粗布衣,慕容尘依旧是引人注目,他的耀眼不因服装、容貌而有所改变。
雪凝回过神清了清喉咙,下达命令:“巧巧,上前各赏她们十个耳刮子,然后派到厨房去帮忙。”不教训不行,当真会让她们爬到头上来撒野。
“喳!”巧巧领命,用力地赏了喜雀与如意各十个耳刮子,对喜雀与如意的遭遇, 巧巧不感同情,将军府的仆人没个好东西,成天偷懒嚼舌根,爱欺负弱者,随时想着如何得到掌权者的宠信,早该有人出面教训教训他们,好教他们认清本分。
“下回再让我听到有啥是非传出,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本格格言出必行,一定会教你们生不如死,懂吗?”她试着忽略远方那炙热的目光,沉着气放狠话。
“奴婢知道了,谢格格。”喜雀与如意的双颊肿得像猪公,两人震慑于格格的威严 ,不敢伸手去碰,只是不断地磕头谢恩。
“巧巧,带她们下去吧。”雪凝根本不耻看她们,以懒懒的声音命令巧巧。
“喳。”巧巧粗鲁地拉起跪在地上的喜雀与如意到厨房,临去前多看了慕容尘一眼 。
待巧巧瞅着喜雀、如意离去后,雪凝离座站起,放柔的目光锁定在慕容尘身上,有点不敢相信,她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慕容尘潇洒地施展轻功跃到雪凝身前,深情的黑眸痴痴的望着思念已久的人儿。
久别重逢,此时无声胜有声,忽地吹来一阵强风,吹动花园中的蒲公英,霎时,整 座凉亭飞满了蒲公英,有情人盈盈相望衬着雪白的蒲公英,好不美丽。
慕容尘向前跨一步,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黝黑的大手高举,眼光放柔,陶醉的抚着雪凝如丝般的黑发,雪凝不知所措地任他碰触,无法推开他或是开口阻止,唯 一能做到的是克制自己不去拥抱他。
温柔的大手顺着发丝来到嫩颊,抚着红艳艳的樱唇,最后停留在雪白颈上时间已久的疤痕,布满厚茧的大手万分不舍地摩搓着刺眼的疤痕,她的颈子原是完美无瑕,就像 她的人一样,是他亲手破坏了她的完美,失神的望着伤疤,往事历历在目,更多的不忍 浮上心头,心念一动,情不自禁俯下身,温热的双唇细碎的吻上碍眼的伤疤,似想抚平 她曾遭遇的痛。
他的吻使雪凝倒抽口气打了个冷颤,脑子一片空白,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直到慕容尘健臂紧搂着她,由细吻改?轻啃挑逗她,才令她恢复心神,忆起自己是已婚妇人, 慌张地用双臂推开慕容尘的钳制,无奈力气敌不过慕容尘,仍是紧紧的被他搂在怀中。
“为何要反抗?”慕容尘哑着嗓子问,他的欲火已经点燃,沸腾到极点,用力地甩甩头,不该让欲望掌控理智的,大口地呼吸着试图让火热的身子冷却下来。
“我已嫁作人妇,岂能接受你的……调戏,我不能对不起我相公。”眼神有一丝慌乱,沉埋已久的情欲早被慕容尘挑起,她不敢想像若没及时忆及自己的身份,她肯定会犯下错事,变成不贞不洁的坏女人,慕容尘的出现使她必须不断地提醒自己,阿龙待她极好,她不能背叛善良的阿龙,否则她真会不顾世俗的眼光,总有一天与慕容尘耳鬓厮 摩、长相厮守。
“你说得对极了,你是不能对不起你的相公,阿弃。”露出邪笑,他可以深切地感受到雪凝已被他挑起情欲,会拒绝他不过是在作垂死的挣扎。
“阿弃?”他的邪笑摄去雪凝的心魂,嘴巴喃喃呆愣地重复他的话,反覆的咀嚼, 他唤她阿弃,那不是……她急得不顾该与慕容尘保持距离,双手紧抓着慕容尘的衣衫问 :“什么意思?为何唤我阿弃?”
慕容尘轻笑,执起她的小手移至唇边亲吻:“你忘了,我有个名唤阿弃的妻子。”
“那……那不是真的!你忘了,那时我化名阿弃成为你的妻子,不过是掩人耳目 ,我并不是你真正的妻子啊!”她慌得忘了抽回手。
“好!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收下我给你的玉镯?”慕容尘轻松的笑了,美丽的星眸像得逞了闪烁着光芒。
“收了,但我在离开前已还你了,记得吗?我放在绣袋中。”她点头没否认,会不会是慕容尘没发现绣袋中的玉镯?
她急忙地想勾起慕容尘的记忆。
“我慕容尘送出的东西绝不收回,同样的,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我的妻子,即使你嫁人了,你仍是我慕容尘的妻子。”
由怀中取出玉镯,趁雪凝不备时为她戴上,终于玉镯又回到了主人身边,看着她戴着玉镯,仿佛已烙下慕容尘所有物的标签,让他着实放心不少。
“胡……胡说,我跟你又没拜过堂,怎会是你的妻子?”
久违了!玉镯。
“我说是便是,千万别怀疑这点。”难得显现的霸气,此时展露无遗。“我会带你 离开这里的。”
“不!不!”雪凝用力地摇头,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相公他需要我。”除了阿龙外,最让她放不下的是她阿玛,阿玛若知道慕容尘入关来找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她好怕阿玛带领着大批兵马围击他,不行!她不能让这种情形发生, 非得赶走慕容尘不可。
“需要你?哈!你何以认为他需要你?由丫环的口中,我已得知他并非我想的人中之龙,他甚至……我真搞不懂你怎会嫁给他。”他说不出“白痴”这个难听的字眼来, 用力的甩下雪凝的手,怒气勃发。
“你要说他是白痴吗?没错!他是,我嫁他有何不妥?我说一他不会说二,凡事照我的规矩来,重要的是他是堂堂大将军的儿子,身份上配得过我这个格格。而你呢?除了智慧外,有哪一点赢得了他?你的生活不安定,又被通缉,瞧瞧我的衣衫,全是江南上好的,你供得起我富裕的生活吗?你能提供成百的仆佣让我使唤吗?除了智慧外,你 一无所有,既然如此,我?何不选择好掌控的虞人龙而屈就你?”为了赶走他,她苛刻的数落他的缺点,尽量把自己说成无法过苦日子的千金,希望他能够打退堂鼓离开。
“是吗?”他掀了掀嘴角,用力地搂着雪凝,粗重的鼻息吐在她的脸颊。“那么是谁在离开时哭得泪潸潸?又是谁口口声声说爱我?”
“我早忘了!凡是我先前说过的话一律不算数。”雪凝别过脸去不看他,她的话已激怒慕容尘,他最好快快甩她一巴掌,然后抚袖离去,这样就不会有悲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