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我要带她走。”慕容尘平稳地开口,情绪丝毫不受影响。
“什么?!”芷蕾不敢置信,张大嘴瞪大眼看着慕容尘,仿佛方才他说了件极不可思议的事。立于一旁的辜抚臣惊讶的情形与芷蕾不相上下,奇了!汉人最请求礼教,慕容尘怎会想强夺他人之妻,怪怪!亏慕容尘还是人人称赞的大侠,原来大侠也有七情六欲,偶尔会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来。
“慕容大哥,你要想清楚啊!其实雪凝格格并不如你所想的好,她很坏的!听小二哥说,她常欺负平民百姓,凡有人得罪她,会被押着游街甚至斩首,最重要的是,她是 庆亲王的宝贝女儿,慕容大哥,你不是与庆亲王势不两立吗?怎会糊涂地喜欢上雪凝格格?哦!我知道了,她一定欺骗了你,她的心眼真坏!我知道你会喜欢上她,全是因为 她在你面前装作一副楚楚可怜、柔弱不堪、需要人保护的样子,慕容大哥,我今日告诉你有关雪凝格格的真面目,是要你看清她的本性,她不值得你的爱。”芷蕾紧揪着慕容尘的衣袖,深怕一不小心,慕容尘便跑去找那恶女人。
“不许你说雪凝不好。”慕容尘紧蹙着眉拉开芷蕾的手。
“我说的是事实啊!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小二哥。”见慕容尘仍护着雪凝格格,让芷蕾气得大声嚷嚷。
“有关雪凝的事没有人比我清楚,我再说一次,不许说她不好,不管是在我面前或 背后都不许,选择了什么样的女人我自有主张,不需旁人来?我作主。”芷蕾对雪凝的控诉激怒了慕容尘,说他愚昧也好,看不清事实也罢,他就是无法听别人批评雪凝的种 种不是。
芷蕾被他眼中的愤怒吓得退了三大步,双唇微微颤抖,“可是……慕容大哥……以你在江湖上的地位,是不能强抢他人妻子的啊!”她试图让他恢复些许理智。
“是我的就永远是我的,没有人能由我身边带走,就算有一天我死了,记住!雪凝仍旧是属于我慕容尘的。”他的话写满对雪凝的占有欲。
芷蕾惊吓得倒抽一口气,作梦都没想到慕容尘的占有欲如此强烈,是她不够聪慧, 无法猜出其实慕容大哥早已得知雪凝格格是怎样的人,她迟钝的甩甩头,试图让脑子清 醒些,究竟是怎样的爱恋,使得慕容大哥不介意恶名缠身的雪凝格格,仍执意抱定今生只要她一人?为了一个坏女人,慕容大哥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入关,怪哉!她了解了,终 于了解?何雪凝格格的名字在大伙儿面前是禁忌,没人愿意提起,因为雪凝格格的父亲 正是恶名昭彰的庆亲王,而他们正是庆亲王的死对头,想到此,不禁打了个冷颤,慕容 大哥一定是经过挣扎才肯承认爱上雪凝格格的吧!难怪他在关外时会那么痛苦,毕竟有 谁会想爱上死敌的女儿。
辜抚臣眼看芷蕾阴晴不定的脸,走过去拍拍她的背。“别再想了,慕容大哥对她的 心是无法改变的,看开点吧。”
芷蕾怔忡地望着辜抚臣,眨眨眼,头一次发觉辜抚臣人挺不错的,他原可以在慕容 大哥对她撂下狠话后嘲笑她一番,可是他没有,还反过来安慰她,过去的她是否做得太过火?对辜抚臣太刻薄了?
“哪!从今以后,你就负责打扫后花园,放机灵点,若扫不干净或出了差错 ,我非叫家丁打断你另一条腿不可。”将军府里最会颐指气使的丫环喜雀语气尖锐,指了占地广阔的后花园,这后花园之大,甭说一个人,就算编派十个人仍旧无法完全打扫 干净,她偏偏看新来的家仆不顺眼,要整整对方。
恶!不晓得总管上哪儿找来奇丑无比的中年汉子,满脸麻子教人想吐就算了,还驼 了背、瘸了条腿,唉哟!请他来无非是浪费府中的米粮,她在路上遇到的乞丐长相也比 他来得端正,她瞧见都不屑地吐口水了,如今府中多了丑男子,无非是要让她食不下咽 ,存心不让她好过。好!没关系,丑八怪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他好过的,非得让他 跛着进来,爬着出去不可,恶毒的喜雀在心底如是盘算。
“是!小的知道,多谢喜雀姑娘的教训。”中年男子对喜雀又敬又畏,不断地鞠躬哈腰。
“呸!甭谢了,瞧见你那丑模样就让我想吐!”喜雀板着厌恶的脸,吐了口口水在地上,高傲的转身离去。
中年男子仍不断的哈着腰,活像卑下的市井小民。
“喜雀姊,怎么府里新来了个仆人啊?唉哟!长那啥模样?
怪吓人的。”另一名丫环如意惊声怪叫,活像见了鬼。
“别理他,咱们让他好好的清扫后花园。”喜雀拉了如意就走,两人开始窃窃私语 ,尖锐刺耳的笑声不断的传出。
中年汉子老实的拿起扫帚扫地,努力地清扫后花园,似深怕会让人打断另一条腿赶 出将军府。
躲在凉亭偷懒的喜雀与如意,开始每日必做的功课──嚼舌根。
“喜雀姊,你知道吗?那日我在松林后头瞧见少爷与少奶奶两人好不亲热地搂得紧 的。”如意赶忙向喜雀报告她的最新发现。
“是吗?你确定他们真的搂得死紧?”喜雀怀疑地问,两人皆没注意到离得远远的中年汉子额上青筋浮现,双手紧抓着竹扫帚,力道大得差点把竹扫帚给折断。
“错不了,我如意的眼力是不怎么好,但对这种事啊!我的眼力可好得很,任何蛛丝马皆逃不过我的眼。”如意得意洋洋地宣称自个儿的眼力,“我还瞧见少爷对少奶奶体贴入微啊!”
“若真是如此,那可会笑死人,谁料想得到白痴也懂的怜香惜玉来着?他不成日哭哭啼啼就好啦!”喜雀吃着桌上为少奶奶准备的糕点。因少奶奶每日必到后花园散步, 疼爱媳妇的虞将军便令人每日在凉亭中准备好糕点供媳妇取用,但大胆的喜雀才不把区区的少奶奶放在眼里,照样在太岁头上动土,她可是精明得很,清楚地知晓,少奶奶在府中无实权,她何足为惧啊?
白痴?谁是喜雀口中的白痴?怜香惜玉?!莫非她们口中的白痴是雪凝的夫婿? 不!怎么可能,雪凝不可能嫁给一名白痴的!慕容尘紧握住竹柄,竹柄立即劈哩啪啦作响,随时有粉碎之虞。没错!新来的仆人正是由慕容尘乔装改扮,他心想成了将军府的仆人好方便带走雪凝,没想到刚来就听到这秘密。
“得了!要我说,他们夫妻俩是半斤八两。你仔细想想,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能嫁给谁?就算她是高高在上的格格,仍旧无法嫁给条件良好的夫婿,咱们将军府正好出了个白痴,两个凑成一对,谁也不欠谁,你说是吗?”与喜雀长期相处,耳濡目染之下,如意跟着刻薄起来。
“不是吗!我常常在想,雪凝格格被剑侠那叛贼捉去,铁定污了身子,最后剑侠也不要她,弃她如弃敝屣,所幸她没怀个杂种进将军府,否则这事儿岂不是闹得举国皆知。”喜雀吃吃发笑,丝毫不屿谣言中的女主角,她最厌恶有钱有势的富家千金,尤以雪凝格格为最,如今格格败坏名声,教她怎能不兴奋?
“说不定她曾怀有杂种,庆亲王偷偷地要人打胎,我猜她打完了胎,从此无法再怀有身孕,所以啊!才会在嫁给少爷三年还没个消息。”如意跟着落井下石,拿起石桌上的荔枝大口吃着。
“哈!哈!你说得对极了,对极了!”喜雀赞同地大笑,饮着上等的龙井茶。
碎嘴的女人!慕容尘紧抿着唇,怒气激起源源不绝的内心,“啪!”一声,竹扫帚 承受不住强大的内力,化碎屑掉落于地面,慕容尘冷眼瞪着地上的碎屑,他恨不得此时落在地上的是喜雀与如意,但现在不是开杀戒的时候,他会耐心的等候那天的到来。
“大胆狗奴才!啪!啪!”陪同雪凝到后花园散步的巧巧与雪凝,一字不漏的听进喜雀与如意的讪笑,巧巧当下气不过一个箭步冲上,动手赏了喜雀与如意两个耳刮子。
喜雀与如意见她们口中的主角人物正站在后头,不知悔改地昂着首,抡起拳头想找巧巧拚命。
“你们的舌头太长了吗?需不需要本格格动手帮你们剪短?”傲气凛然的雪凝站得笔直问,举手投足间皆有王家的风范,当下让喜雀与如意的身份矮了好几截,震慑于雪凝的气势,双腿一软,“噗咚”地跪下。
“你们的胆子挺大的,不仅在背后嚼舌根,连本格格的侍女都想打,你们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于皇家的规矩,像你们这种恶奴该挖去双眼,断其舌、脚筋,逐出府邸 ,不给分文,任其当乞丐,你们说本格格该如何是好?”雪凝本是一派轻松似在聊天,说到最后利眼一瞪,让恶奴们吓得浑身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