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沛儒紧蹙着眉头,陪同慕容尘走进大厅中,瞧见爱妻在擦拭青瓷花瓶,担忧道:“薄秋,你怎不躺着休息,这些事让下人来做即可,何需亲自动手?”他赶紧走到娇妻身畔扶她坐下。
“我不过是想活动筋骨,你别那么担心,不会有事的。”薄秋爱娇的对丈夫露齿一笑。自她有了身孕,相公便老爱大惊小怪,生怕她动了胎气,不许她随意走动,最好是能成日躺在床上等人伺候。唉!众人总是习惯性的把她想成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殊不 知她的身子骨向来强健,做做家事对她来说不成问题。
“不成,你还是乖乖的坐下,我才安心。”尹沛儒不容妥协地抢走妻子手中的抹布 。
孙薄秋摇头浅笑,没见过保护欲那么强的男人,忽地,眼角瞄见慕容尘,惊喜道:“师兄,你来了。”
慕容尘含笑颔首,眼见师妹生活幸福,做师兄的也感到欣慰,算是对得起师父在天之灵。
尹沛儒随着妻子的目光看向好兄弟,脸色再度沉下。
“相公,你怎么了?一脸不高兴。”孙薄秋关心地拍拍丈夫的脸,方才不是好好吗?怎的转眼间变了模样。
“慕容方才对我提起要回关内的念头,你说我高兴得起来吗?”尹沛儒没好气道。
“师兄,你不是认真的吧?”孙薄秋难以置信地张大嘴。
“我是。”慕容尘笑看他们夫妻俩的表情,他要回关内真的如此教人难以接受吗?
“在关外不是待得好好的?何需再回关内?”她不爱见师兄一脸坚决的模样,轻蹙娥眉。
“想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回去。”尹沛儒不悦道,当年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慕容尘放走雪凝格格,可不代表他接受了格格。
“师兄,不是我爱说,你回去无疑会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我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女人而被官兵追杀,放弃她吧!世上比她好的女人比比皆是。”回到关内是直接挑衅庆亲 王,依庆亲王痛恨他们的地步,她不认为庆亲王会放过捉拿师兄的机会。
“但只有一个雪凝。”原先他是努力的克制思念之情,是夏芷蕾的话激起他去看雪凝的念头,他再也承受不住思念永无止尽地蔓延,非得好好的看她不可,即使她很有可能已嫁作人妇,他仍是想见见她,确定她是幸福的。
“那女人不值得你深情相待。”尹沛儒的话引来妻子的赞同。
“在你们眼中是不值得,不过在我心中是值得的。”
“师兄,你们分开至今约三年,格格今年芳龄二十,以她的年纪不可能待宇闺中,庆亲王老早为她找上门当户对的人嫁了,你回去作啥?你该娶个好女人?你生儿育女, 等你有妻有子,相信会很快的把她忘怀的。”孙薄秋道出大伙儿心知肚明的事,他们从 不奢望雪凝格格会与慕容尘一样抱定非君不嫁的念头。
“或许吧。”慕容尘苦笑,在尹沛儒与孙薄秋误以为他打消回关内的念头时,他开 口道:“可是我还是要回去看看。”
孙薄秋为他的固执不雅的翻翻白眼,枉费她说了那么多,结果全是对牛弹琴,早该 猜到她师兄是不听人劝的。
“慕容……”
“我心意已决,你们别再劝我,我会告诉你们是想向你们辞行,明日我就起程回关 内。”
当事人听不进劝,执意深入险境,他们能说些什么?难不成打昏他、绑住他吗?就算如此,他会昏迷多久?他们能绑他多久?此举可能会招来反效果,到时候慕容尘来个 不告而别,他们岂不连个送行的机会都没有。迫于无奈,尹氏夫妻只好接受慕容尘要入 关的事实。
夏芷蕾跨大步伐冲向在一角劈柴火的沈孟。气死人了,自她得知有雪凝格格 的存在,跑去问金锦绣,想探个明白,谁知金锦绣像个蚌壳紧闭着嘴,硬是不说,害她浪费不少时间。好!金锦绣不说没关系,她可以找沈孟。
“沈大哥,你快告诉我雪凝格格是谁?与慕容大哥有啥关系?”她向来直来直往,有话就说,从不拐弯抹角。
“唉啊!”沈孟听见夏芷蕾提起禁忌人物,心一惊,斧头跟着失去了准头,差点劈到自个儿的脚,他急急忙忙扔下斧头,低头检视有没有少根脚趾头。幸好!该在的都在 。
“你快说啊!”夏芷蕾捺不住性子催促着。
“谁……谁晓得那个人是谁?听都没听过,别来问我,到别的地方玩去。”沈孟心虚地不瞧夏芷蕾,随意摆摆手似在赶恼人的苍蝇。
“你说谎!那天我明明听见你与金姊姊因她而起争执,怎可能今日变成不认识她来着?”可恶!他们愈是不承认有雪凝格格这个人的存在,她愈是想知道。
“是你听错了。”为了避免再说出不该说的话来,沈孟秉持着一问三不知的精神。
“我才没说谎,若没她的存在,?何慕容大哥要入关?你敢说慕容大哥不是去见她?”这不过是她的臆测,在她得知心爱的慕容大哥要入关,便气得直跳脚,什么跟什么嘛!慕容大哥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来,而且慕容大哥风度翩翩,难保路上不会碰上些不知羞耻的女人自动投怀送抱,就算没有,还有个叫雪凝的狐狸精,雪凝格格可是 她最大的敌人,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非了解遇上什么样的对手不可。
“啥?剑侠要入关?你是不是听错了?他怎可能会想入关?庆亲王可没打算放过他啊!难不成他真是为了她?”沈孟先是大喊,接下来便喃喃自语。
耳尖的夏芷蕾听见了沈孟的喃喃自语,“你口中的她是不是指雪凝格格?”她顾不得长幼尊卑,抓住沈孟的衣领追问。
“你怎么知道?”他问,随即想到他漏了口风,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猛摇头,好似这样方才他所说过的一律作废。
“果真被我料到,慕容大哥心底的女人是那个雪凝格格。
你快告诉我,她是个怎样的人?比我美吗?或是比我好?”想到心爱的人心中住着一个女人,便教夏芷蕾心里颇不是滋味,红了眼眶,豆粒般大的泪珠随时有滚落之势。
沈孟使劲地摇头。唉!该死的大嘴巴!早知如此,便拿针线缝起来。
“你快说啊!别光顾着摇头。”她用力地想扳开沈孟搭住唇的双手,怎奈当她扳开一手,尹手便快速的捂上,让她气得想拿泥巴塞进沈孟的嘴里,教他尝尝吃泥巴的滋味 。
可怜的沈孟一径的躲着夏芷蕾的纠缠,所幸他长得高头大马,力大如牛,否则面对夏芷蕾的苦缠,老早举白旗投降,乖乖地吐露所有的内幕。
无法再由沈孟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夏芷蕾并不感到气馁,山不来她可以就山啊!心念一转,赶紧奔回家去向父亲大人求救。
“爹爹。”见到粗犷的父亲大人,夏芷蕾发挥女孩家的天性,“咚”的投入父亲宽广的怀抱撒娇。
向来疼爱女儿的夏金城被女儿撒娇的举动惹得笑开嘴,谁要他只有这么个宝贝女儿 ,不疼她要疼谁?
“你这丫头成天乱跑不见人影,野得不像话,要爹爹将来如何?你觅得良婿?”夏金城嘴边净是抱怨,内心可不是,说来说去,在他心中女儿永远是最好的。
“不用爹爹操心,女儿早有意中人。”关外儿女向来坦率,夏芷蕾不觉坦承有心上人有啥好害羞的。
“啊!他是谁?快快告诉爹爹,好教爹爹?你拿主意,探探对方的口风。”夏金城闻言大喜,嗯!不愧是他的女儿,凡事有主张,不用他操心。
“除了慕容大哥还会有谁?”提及心上人的大名,夏芷蕾在父亲面前不由得羞红了脸。
“慕容尘?!奇了,我一直以为你跟辜抚臣的感情较好呢!难道是我猜错了?”
“当然错了,谁喜欢辜抚臣来着?我不过当他是青梅竹马,真正喜欢的人可是慕容大哥,且此情此心永不变,非他不嫁。”怕父亲会搞错对象,夏芷蕾不得不在父亲面前 宣誓非嫁慕容尘不可的决心。
“慕容尘由关内来到关外,谁能确定他在关内是否早已有妻儿或是红粉知己,最近他不是要回关内吗?说不定是去见妻儿,芷蕾,你要三思啊!”夏金城语重心长道,他 是很欣赏慕容尘的众人,但像他那样好的男人怎可能还是孤家寡人,实在是教人费疑猜 。
“我就是知道他在关内有个红粉知己,听沈大哥说她好像还是个格格,所以我非要跟慕容大哥入关不可,把他从格格的手中抢过来。”她立下雄心壮志,既然她已认定慕 容尘会成为她的相公,便不许其他的女人觊觎,尽管那女人认识慕容大哥在先。
“啊!慕容大侠的红粉知己是个格格,那你的机会岂不是小了,我看你还是放弃另择良婿,依我看辜抚臣那小子挺不错的,对你死心塌地,你上哪儿去找比他待你更好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