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要独占美人儿就要有自觉得应付层出不穷的麻烦。易幻生扪心自问是否如赵王爷所言只爱倾国名花,其余凡花皆看不上眼?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唯一可肯定的是他要的是能牵动他心的女子,不管她的外貌如何,只要能嬴得他全副注意力,让他为对方牵肠挂肚,那么她就是他所想要的。
“娶妻虽是人生大事,但我还不想拖个女人跑给仇家追,这事不急。”他想要的女人尚未出现,不用过于急躁。
“不急?希望你不会和风伟豪一样口是心非,嘴里说不急,心底倒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张屠夫压根不信易幻生的推托之辞。闻言,易幻生摇头郎声大笑,他与风伟豪不同,风伟豪是动了心就非马上得到对方不可,他可不!他向来以有耐性称,就算他有多喜爱那个女人,他会等到对方与他抱持同样的心再成亲。
“我不是伟豪,我绝不会冲动行事。”对自制力他颇为自满。
“且让我们拭目以待。”凡事不要说得太绝对,否则可是会拿石头砸自个儿的脚。赵王爷藉饮酒的动作掩去嘴边的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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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石室自省数日的袁翠袖早已收起泪水,看破父亲宁愿相信华山弟子的片面之词也不愿相信她。曾经想过,如果她是姐姐,或许华山弟子就不会一状告至袁刀门,更或许他们告到袁刀门来,父亲也会听她的解释,不会尽信华山弟子之言。
可惜,从小到大她向老天爷求了十七年,年年岁岁愿相似,岁岁年年愿破灭。
她始终无法变成第二个袁红绡,连姐姐的边她都沾不上,向外人告之她是袁红绡的妹妹只会辱没姐姐的名声。她真的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无用,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终究不及姐姐的一半,有没有办法使她变得更聪明伶俐勇敢些?她不求太多,不求所有人皆如喜爱姐姐般喜爱她,只要一点点,只要爹爹多爱她一点点就好,真的!她不奢求,只希望爹爹下回见着她不再摇头叹气,多给她点关爱她就心满意足了。
“翠袖!你太糊涂了,竟惹出大麻烦来,爹爹都快被你气坏了。”一身火红的袁红绡飙进石室里。
袁翠修抬眼望向离家甚久的姐姐,她依然美得耀人,举手投足间无一不带迷人的风情,她再次自卑的垂手不语,也再次感受到她与姐姐相差十万八千里,她用尽这辈子,甚至是下辈子的时间都无法迎头赶上。
“你又退缩了!快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与易幻生私交已久?”大方的袁红绡苦恼的看羞怯的妹妹,特地赶到石室来可不是为了看翠袖的头顶。
“我没有,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她低喃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肯跟爹说清楚?如果说清楚了你就不必到石室来受苦。”
袁红绡从不怀疑她说的话。“爹不肯听我说……”她何尝愿意被关到石室来?
“这事不单怪爹,你也有错。每回有事都不愿清楚的说明,你这态度甭说是爹,连我见了也是一肚子火。”袁红绡是爽朗的江湖儿女,凡事不扭捏作态,说话既直且冲,有时会不顾是否会伤到对方,一股脑的说出她的感想。
“我知道……我的个性一点都不大方开朗,反而像只耗子般畏畏缩缩,我……
我也想改进……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在袁红绡面前,她比较能说出她的想法,全因姐姐说话虽直了点,但对她很好,不会像旁人表面上待她好,背地里却无时无刻不讥笑她。
“华山弟子阴险得很,我不相信他们所说的事情经过,不如由你再对我说一遍。”袁红绡对华山弟子均无好感,总觉得他们看她的眼神令她浑身不舒服,所以对他们的话抱持怀疑的态度。
袁翠袖含首叙述那天的事发经过,平淡的语气仿佛她不是当事人而是旁观者,末了,她附加一句:“易幻生他是个好人。”
“你的意思是指爹爹是坏人啰?!”袁红绡与易幻生仅有一面之缘,谈不上是认识,对易幻生的了解全由众人口中得知,于是有了刻板的认知,若非是大恶人,为何所有的正道人士皆要杀他?
“我没那个意思。”袁翠袖猛地摇头否认。
“既然你是无辜的,就没理由再待在这,但爹爹正在气头上,我无法说服他放你出来,不过我会想办法让你将功赎罪,很快的你就可以出来了。”她拍拍翠袖的肩给予安慰。
袁翠袖不知姐姐口中的办法为何,但她相信姐姐说到做到,等出去后,她会再次向父亲说明事情始末,使他不再生气。
“最重要的一点,往后不允许你再和易幻生有所纠缠,懂了吗?”袁红绡厉声正色看她。
袁翠袖轻轻点头,答应了姐姐的要求,心底并不以为往后和易幻生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第二章
不请自来到王爷府的楠阳子,懒得由大门进入拜访,直接跃墙而入,省去了一大堆恼人的招呼延请,他跃入后花园,便见易幻生一人独坐欣赏春花竞相绽放。
“古人又云:红颜祸水。何时咱们的冷面书生亦成了祸水来着?”南阳子初听闻张屠夫与易幻生在王爷府,便快马加鞭赶至王爷府准备与之痛饮一番,见着易幻生后,不该本性的出口调侃。
“我?!”易幻生挑眉。他近日来窝在王爷府中与赵王爷、张屠夫对弈品茗,可是安分得很,居然又成了南阳子口中的祸水,他究竟是招谁惹谁来着?
“当然是你,你这小子可了不得,杀人掳掠之事牵扯上你也就算了,现在江湖上盛传你诱骗人家姑娘芳心,使她为你背叛家门,真是好本事。”南阳子一路行来,听闻过不下百种版本,其中皆以痛咒易幻生为主,鄙夷谣言中的女子为辅。
“你说笑了,在我的记忆中可没有人为了我而背叛家门。”他的身价恐不如南阳子所想的高涨。
上完早朝的赵王爷蹙紧眉头步入后花园,见南阳子来访,这才舒展眉头,笑脸相迎。
“我还在猜测你何时会听闻风声赶来呢。”南阳子一来,府内相对的会热闹不少,尤其南阳子与他、张屠夫皆酷好杯中物。
“为了王府中上好的女儿红,就算是打断我的双腿,用爬的我也会爬来。”想到香醇诱人的女儿红,南阳子认不住吞了几口口水。
“太好了!”招王爷抚掌大笑。
“对了,你方才走进来时为何眉头紧揪,该不会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吧?”南阳子思及赵王爷刚刚进来的神情,关心地问。
“是有件事让我感到疑惑。”赵王爷望了易幻生一眼,暗示他的苦恼与易幻生有关。“该不会是听闻我与一女子牵扯不清吧?”易幻生摊开双掌,貌似认命地接受质询。
南阳子吃吃发笑,笑看易幻生一脸无奈。
“是啊!这事儿先前本王还不当它是回事,但近日来传言越演越烈,教我不得不亲自向你求证。”谣言喧腾到无法一笑置之的地步。
“你老实说,到底认不认识名唤袁翠袖的女子?”南阳子凑近问,俨然是三姑六婆的最佳翻版。
“袁翠袖?!谁?听都没听过。”大概是他人捏造出来的人物,易幻生无趣的摇扇子,不与之一般见识。
“真的不认识她?”赵王爷与南阳子异口同声道,随即沉思,由传言逼真的程度,袁翠袖这人不应是随便杜撰出来的。
易幻生睨了他们一眼,这等小事尚不值得他说谎坏了自身格调。
“这就奇了,旁人信誓旦旦说你们两个存有私情许久,听说事情会爆发出来全因你们两个幽会时被华山弟子撞见,你为了使他们守口如瓶而教训了他们一顿,华山弟子因此一状告上袁刀门,东窗事发后,袁翠袖就被关在石室中思过。”南阳子陈述所听所闻,传言当然有让人质疑的地方,以易幻生的父性,不可能为了被撞见私情而动手要人守秘密,他比较有可能使诡计让人自动守口如瓶,死也不敢泄漏半分。
华山弟子?!袁刀门?!袁翠袖?!糟!易幻生心思转了几圈即找出关键点,他的确是见过袁翠袖,若不是南阳子提醒,绿衫女子早被他拋在脑后。
望易幻生变化多端的神色,南阳子与赵王爷意会地互望一眼。
“咳!现下你打算怎么做?”赵王爷问。
“什么怎么做?”他不解。“袁家小姑娘为了你可是受尽责难,你跟她到底是不是那回事?”袁翠袖之名是在此事后才扬名四海,原以为袁崇武只有袁红绡这么个女儿,没想到还有个么女,想那袁红绡是个有名的大美人,袁翠袖应不至太差。
“袁翠袖是否长得如袁红绡般美艳?”赵王爷迫不及待地问出南阳子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