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中夜,精壮的身躯不再需要热源,推她离身直嚷着热,袁翠袖不敢贪恋地赶忙离开,以雨水冷敷火热的躯体,冰凉的雨水让他舒服的停下挥动的四肢,眉头舒展,面色平缓,再进入更深沉的梦乡。
见他睡得安稳,她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温柔的适时为他替换变得温热的衣袖。
对于今夜发生的事,明日一早他醒来恐怕会不复记忆;那又何妨,能为心爱的人付出是快乐幸福的,不管对方知不知道。
到了下半夜他又喊冷,袁翠袖再以身躯为他祛寒。他一整夜忽冷忽热,累得袁翠袖折腾不已,可她不叫苦,始终适时的伸出温暖的双手为他舒解生理上的苦痛。
天将大白,旭日东升,新的一天来到,易幻生的病况也稳定下来,总算让她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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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伟豪留下身怀六甲的娇妻,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先赶往袁刀门救人,扑了个空再转向王爷府,料想赵王爷一行人预测他赶搭不上救人的时机,必定先行抢救出易幻生回王爷府。
他一路上没停歇休憩,匆匆来到王爷府要管事通报,进了大厅接过侍女的奉茶这才让干渴的唇舌获得舒解。他不以为野心勃勃的岳掌门与袁崇武会善待易幻生,可是小小的肉体伤害折损不了易幻生骄傲的精神。
赵王爷、南阳子与张屠夫三人一同出来会见风伟豪,他们三人在王府里守候多日,一直没见到易幻生,教他们放弃乐观的想法而忧心忡忡。
“易幻生该不会是伤重得下不了床吧?”见不着易幻生的踪影,风伟豪如是想。赵王爷、南阳于和张屠夫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知道易幻生人在哪儿,难道他不晓得大伙皆挂念他的安危吗?
“易幻生人不在王府,事实上有人早我们一步救走他。”南阳子充当发言人。
“谁?”风伟豪剑眉挑起,易幻生何时交了他所不识的朋友?
“袁翠袖。”张屠夫抢答。
“听起来像是个女人。”姓袁?该不会与袁刀门有所关联吧?
“就是个女人。”赵王爷点头道。自古红颜祸水,易幻生正是被祸水害得差点死无葬身之地,所幸祸水有点良心救出他来,否则他必将袁刀门满门拿下,以消心头之怒。
“有什么是我该知道而不知道的?”风伟豪虚心求教。
南阳子把来龙去脉对他陈述一遍,包括袁翠袖设计陷害易幻生被擒一事,风伟豪听完后对未曾谋面的袁翠袖印象大变。
“那女人的心思未免过于歹毒,可是她为何又临时改变主意?”风伟豪想不透她怎会中途改变心意。
“谁晓得?连袁刀门的人都猜不透。”张屠夫摆摆手,女人心海底针,男人永远猜不着女人下一步会怎么做。
“也许她爱上易幻生,才会救出他想与之共结连理。”赵王爷说出他认为最有可能的答案。
“凭她?!哼!”南阳子嗤之以鼻。“外头多得是爱慕易幻生的女子,他哪会没眼光的挑上毒妇,又不是想不开。”
“说得好。”张屠夫难得赞同南阳子的见解,抚掌大笑。
“他们已逃出多日,这期间亦不曾听闻袁刀门或是华山派的人找到他们,究竟他们人在何方?”在未知易幻生伤势的情况下,风伟豪担心易幻生在逃命途中会发生不测。
“连我暗中派出查询的探子也无功而返,而我们却只能愣愣的守在王府中,像个废人似的不知该从何着手。”赵王爷挫败的用力捶打身畔的小茶几,小茶几当下被捶成两半,惨兮兮的倒在大厅中,近日来赵王爷破坏不少府中的器物,这已数不清是第几件了。
“据说袁崇武冷血的下达格杀令,若发现袁翠袖阻碍了众人的行动,就杀了她!
他那人为达目的是不择手段,我又听说袁翠袖不得他的宠爱,可是因此牺牲她未免太无情了。”张屠夫说出他所获得的内情。
风伟豪愣了愣,无法消化张屠夫给予的消息,当年他的妻子小产产下胎死腹中的长子,他们夫妻俩是痛不欲生,尤其是他的爱妻更是日夜以泪洗面,两人哀悼长子的伤痛直到妻子又怀有身孕才平复,所以他无法相信有人会狠心的不顾亲生骨肉的生死。
张屠夫见他无意间挑动风伟豪的伤处,歉疚的搔搔头,不知如何道出他的歉意。
霎时整个大厅尴尬的沉默了好半晌,另外三人都不知是该安慰风伟豪别想太多还是假装没事发生。
“我没事,只是感到震惊,我有件事要对你们说,再过三个多月我就要当爹了!”风伟豪化解众人的尴尬,往事己矣,没必要终日沉浸在苦痛当中。
“恭喜!”赵王爷、南阳子与张屠夫三人喜悦的向他道贺。
风伟豪微笑地接受三人的祝贺。
“好小子,你可真会保密啊!”张屠夫豪爽的拍打风伟豪的肩头。
“先搁下念奴有孕一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我们处理。”风伟豪适时打断欢乐的气氛,一日不找到易幻生,他便一日不能安心。
“是啊!现在该怎么办?”任凭南阳子想破头也想不出易幻生到底躲哪儿去。
风伟豪想了想,道出最周全的办法。“现在我们各自回到自己家中,一方面防止易幻生上门却找不到人,另一方面可运用我们身边的人力出动找他。”为免易幻生扑空,他们实不宜在王府中久留。
“有道理。”赵王爷赞同的直点头。
“同意。”南阳子与张屠夫异口同声。
“好!咱们就这么说定,谁有了易幻生的消息务必通知其它三人。”风伟豪决定立刻赶回折剑山庄调派人马。
在场除了赵王爷外,其余三皆整装回府守株待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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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热的骄阳与和煦的春风唤醒易幻生,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疲累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困惑的看了看四周,噩梦未醒,他仍身处地狱。
咕噜、咕噜叫的肚皮提醒他该进食了,百般无奈的望着覆住洞口的树叶,可怜的他,经过昨夜风雨肆虐后,竟然还得以树叶里腹,老实说他已经吃腻了,如果只能吃树叶充饥的话,为何老天爷不让洞口长上其它树木好让他换换口味?
人虽是饿到了极点,但他的嗅觉可灵敏得很,外头传来阵阵烤肉香,熏得他口水直流,巴不得冲出去抢来吃,可惜外头有华山派与袁刀门的弟子驻守。可恶!这时他不再以嗅觉灵敏自豪,如果他的嗅觉迟顿些就不会闻些美味来折磨肠胃了。
抱怨归抱怨,光闻着外头的香味他竟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够可笑了!也许他可以闭上眼抓些树叶来啃,佯装是啃着美味、多汁的山鸡。
属于行动派的他马上摘了片叶子放进嘴里咀嚼,幻想此刻口中吃的是鲜嫩的山鸡而不是苦涩的烂树叶。呸!呸!饶是他的想象力多丰富,嘴里的树叶也不会变成山鸡肉,他吐出干涩的树叶,打碎幻梦。
正待唤袁翠袖与她抬杠打发时间才发现她竟己不见踪影,该不会是跑了吧?想到这个可能性,当下让他诅咒连篇。就知道那女人信不得,瞧!趁他昨夜睡得不省人事时跑掉了,他是否该庆幸那女人不是恨他入骨,没在临走前拿弯刀在他身上划几刀以兹纪念。
“咦!你醒了,正好可以出来吃点野味。”袁翠袖忙了一夜,到了天大白时再也睡不着,心想不如出去偷看师兄们离开了没,结果到了外头根本不见人影。
师兄们一定是断言他们早已不在此地,借着昨日的大雷雨回去通报进展,看能不能别再守在这荒山野岭中,她猜就算爹执意要师兄们回守这儿,一时半刻间师兄们也不会马上赶过来,不如出外打野味好犒赏委屈多日的肠胃,更何况易幻生大病初愈,怎能要他再吃树叶里腹呢?
所以她带着弯刀遍寻山野,终于发现一只山鸡在草丛内窜跑,或许她的武功对旁人来说是三脚猫,但对付一只山鸡已绰绰有余,猎了山鸡到水边洗净后,便架着阴干的木头升火烧烤,不一会儿工夫便烤得金黄、香味四溢,教她看了食指大动,差点忘了易幻生的存在而把整只山鸡吃光,幸好及时想起他来。
“你没走?”易幻生瞠大眼惊讶的看着她,他以为她离开了,没想到她竟会留下来,这令他心底有丝窃喜,可他硬是故意表现出无所谓的模样。
袁翠袖摸着自个儿的鼻子笑笑,他怎会以为她走了?真要离开也会等他伤势痊愈。
“暧!别管那么多,先出来祭祭咱们的五脏庙吧。”
原来在外头烤野味的人是她,不是袁刀门的人,易幻生毫不犹豫的跟她出去,瞧见金黄香喷喷的山鸡,立即不客气的由架上拿起,先撕了两只腿给袁翠袖后,再豪气的放在嘴里啃咬。
太……美味了!他从未吃过如此可口的山鸡,多日未进食的他如秋风扫落叶般快速的把一整只鸡解决掉,吃完山鸡后,他的精神与体力恢复不少,昨日头重脚轻的情景不复存在,可是光一只山鸡仍填不饱他干扁的肚皮,他动着脑筋想还有什么可以吃的,也许他可以仗着此时精神不错去猎些食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