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恩道:“她将有好一阵子无法作乱。”她伤得极重,倘若没有好好休养,轻则失去一身的邪魔法,重则失去宝贵的性命。倘若她丢了性命,他也不会觉得愧疚,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让人不耻。
“好个席恩!”亚克斯满意地颔首。席恩的能力无人能及,他早该猜出席恩有能力反击,否则他不会安详平和的跟他们说明事情始末。
“席恩,做得好。”迈尔笑咧了嘴。不愧是他的好朋友,没有人能击倒他。
“席恩,你的意思是亚罗斯大军不会再受到邪魔女露的威胁了?”亚克斯挑眉笑问。
“是的。”
“太好了!”得到保证的答案,亚克斯开心地笑了,等他再歼灭那些戍守边城的普曼军队,就可以大获全胜。
迈尔亦为可预期的胜利笑得十分开心。
“席思,已经很晚了,你也累了大半夜,我们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危机解除,亚克斯放心的离开。
“席恩,好好睡一觉。”迈尔拍拍席恩的肩,笑着与亚克斯一道离去。
席恩有礼地送走两人。
不一会儿,他的营帐又恢复平日惯有的宁静,看着营帐内的摆设,简单且舒服,正是他所追求的平静。他从没忘记师父所说过的每一句话,身为祭司该负的责任以及该做的事,他更是一日不敢或忘。
所以在着了邪魔女露的道后,他没有乱了心神,他知道自己不能乱了阵脚,这场战争的胜败关键掌握在他手中,假如他乱了方寸,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于是他逼迫自己静下心来思索解困之道。
天无绝人之路,终于让他想到方法,及时挽救颓势,才没让自己的一念之仁铸下大错。
如果亚罗斯王国因他的错误而毁灭的话,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自己。
身为祭司的他可以看见所有人的未来,就唯独看不见自己的未来,倘若他能及早预见的话,昨夜的事就不会发生,那邪魔女露也不会有可乘之机,可惜他……
呕!他捂着胸口,吐了口鲜血。
邪魔女露的邪魔法在他的体内作怪,他知道这是与她结合造成的。他们两人修炼的法术本就相互冲突,他的法术掺杂在她的邪魔法中不会起作用,相反的还会使她的邪魔法倍增;可是对他就不同了,他的法术是不能拥有半点邪气,否则会伤到他的元气。
刚刚他之所以能若无其事的与亚克斯和迈尔说话,是全凭一股意志力克制着邪魔法在体内作用。在对付邪魔女露时,他亦是强撑着才没让她瞧出他的不适。
所幸他受的伤害并不严重,休养个几天便没事,不若邪魔女露伤得那么严重,他有自信可以瞒得过所有的人,不会教人瞧出端倪来。
但目前有一个问题教他好生纳闷,他知道本身的能力使他看不见自己的未来,但为何连邪魔女露的未来亦同样教他看不清?是因受了她的邪魔法影响,他才会看不清她的未来吗?抑或是他能力不足?他心中迫切地想知道原因。
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可惜师父早已过世,否则他可以请教师父,师父定能给他明确的答案。
望着镜中的自己,席恩陷入沉思。
镜中的人是他吗?为何看起来如此陌生?仿佛同样的躯壳却进驻了不同的灵魂。
再一次,他试着探看自己的未来,残眸出神地凝望着远方的某一点,几乎是立即的,他看见自己奋力地欲穿越层层浓雾,怎知浓雾不散,愈到远处,更厚重的雾气将他包围,使他呼吸逐渐困难,胸口有股闷气凝结,无法再举步向前。
停留在原处,迷雾却无孔不入,飘进他每个毛细孔,在四肢百骸放肆作乱。本该无害的雾气到达他体内竟成了致命的毒气,将他的血液慢慢冻结住,他的心跳也开始困难,手脚也好似被冰冻住,连移动也艰难。
蓦地,他连吐了三大口鲜血,捂住胸口瞪着镜中人,额际冷汗涔涔,气息紊乱。
这是他头一次遭到自己的能力反噬,怎么会这样?
从前无论他如何探寻自己的未来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今日居然会激得他吐血,好似体内有股力量在阻止他探求。
其实就算不去看,应该也猜得出来,因为他的未来早就被安排好,不会有所改变的,他会一直当亚罗斯王国的祭司,为亚克斯占卜,为人民折福,直到下一任继承者出现,经过他的教导并足以替代他为止。
所以知道不知道未来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他何需执着?何需浪费能力甚至不惜伤到自己。
不用看了,反正最终的结果不变也许是昨夜发生大多出乎预料的事,让他乱了心神。
这种情况不能再发生,身为祭司的他应该乱石崩于前都面不改色,他毋需在意昨夜发生过的事。邪魔女露只是众神给他的考验之一,而他通过了考验,日子将继续过下去。
席恩盘腿坐在床榻上,将灵魂融入大自然中,让大自然洗涤他曾犯过的罪恶。
他不会再犯错了,与邪魔女露发生关系已是罪大恶极之事,他得穷尽一生不断的修炼才能弥补这个过失。
普曼大军本该势如破竹,怎知却连吃败仗,使普曼帝国几乎成了亚罗斯王国的囊中之物,眼看江山即将不保,阿烈怒火中烧,直杀到邪魔女露的祭坛兴师问罪。
“王。”玛姬见他来势汹汹,连忙跪下向他问安。由阿烈气急败坏的神色即可知晓他所为何来。
“贱婢!叫露出来接见本王。”阿烈轻蔑地睨了跪在地上的玛姬一眼,怒火首先轰向无辜的玛姬。
“小姐身受重伤,正在调养中,恐怕无法见您。”玛姬硬着头皮禀告。她的女主人好不容易才将邪魔法一点一滴拾回,她绝不能让任何人打断女主人的调养。
“贱婢!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本王要见她,她就得马上出来见驾。”阿烈不接受拒绝,右腿一扬,将玛姬踢倒在地。“啊!玛姬痛呼一声,连忙爬起跪好,依旧没有通报的意愿。
“本王说的话你没听见吗?”阿烈危险地半眯着眼,瞪着跪在面前的女人,可恶!难不成她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实在是小姐有伤在身,无法前来见您,请王原谅。”玛姬誓死守护女主人。
“就算她快死了,本王要见她时,她就算是用爬的也得爬出来。”阿烈不理会露是否有伤在身,反正他人来了,就得见到她,否则他绝不善罢甘休。
“请王体谅小姐的难处,侍她休养过后,自会到宫中向王请罪。”玛姬谦卑地道。
“哼!如今情势紧急,你以为本王等得及吗?”阿烈一个箭步上前,大掌箝住玛姬的颈项,眼睛瞪得如牛眼般大,好不吓人。
玛姬不敢说话,事实上她是说不出话来,她的颈项遭到箝制,连气都快喘不过来,焉能说话。
“本王要获得胜利,我不接受失败!看看她做得好事。”怒火蔓延至玛姬身上,阿烈的大掌渐渐收紧,欲置她于死地。
玛姬喉头发出呜咽的声音,脸儿涨红,双手却不敢反抗,死命克制地放在身侧。为了女主人,她可以牺牲生命,无怨无悔。
“王,露在这里……”露脸色惨白,一身红衣地出现,没开口要阿烈放人,因为她料准她的出现可以使阿烈自动放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阿烈一见她出现,马上松开对玛姬的箝制,让她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你总算肯出现了。”阿烈极端不悦地撇嘴道。
“请恕我来迟。”她是硬撑着来的,若非念在玛姬服侍她多年,她压根儿不会理会玛姬的死活,任由阿烈大开杀戒。
“说!眼前这情形,你要如何对本王交代?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说能扳倒席恩吗?结果呢?你给本王的是什么?普曼大军兵败如山倒,而席恩仍旧活得好好的,在亚克斯身边指挥坐镇,”阿烈指着露的鼻子怒斥。
露沉默不语,她承认是她的过失,是她太大意,以至于再度惨败在席恩手上,她无法推卸责任。
“本王真后悔放手让你去做,本王早该料到你是席恩的手下败将,怎可能会突然反败为胜,真该让黑蒂霞看看你所做的好事!”阿烈失望的直摇头大叹识人不明。
听到师父的名字,露浑身一震,嘴巴闭得死紧,更加沉默了。
“说话!不要跟本王装哑巴。”久久不见她有反应,阿烈扬声怒喝。
“是我的错。”露闷闷地承认错误。
“当然是你的错!难道会是本王的错吗?说!你打算怎么挽回劣势?本王倒要听听看。”唯今之计,就是想尽办法阻止城池失陷。
露低着头,嘴角扬起冷笑,以她目前的能力再与席恩对峙无疑是以卵击石,若她有方法挽救,早就去做了,哪会等得到他亲自找上门来。
“怎么不说话?给我想出方法来,不然我要你当场人头落地!”没用的人在他眼中是没有存在价值的,既然她没办法帮他打胜仗他留着她有何用处,不如早早砍头省得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