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夫人是因何与亚罗斯人兜在一块儿,那非他所能关心的,但他有义务提醒夫人有关那人的真实身份。
"真相?什么真相."丝芮见他满脸坚决,便不再强制他休息,不过她一直留意他的体能状态,以防在他倒下时,能及时伸出援手架住他。
"大人他是被亚罗斯人杀死的!"他哀凄的诉说安德鲁的死因。
"我知道。"丝芮忍住心底的悲伤,不明了他为何要将已知的事实再重复一遍。
"杀大人的人正是亚罗斯的君王亚克斯。"他咬牙切齿道出仇人姓名。
"亚克斯?!没想到他会亲自出手。"丝芮的脚颠了下,是曾想过为安德鲁报仇,却在得知仇人姓名后,觉得报仇的念头是可笑的,试问她如何突破层层守卫暗杀亚克斯王?她恐怕尚未踏入王宫一步便横死街头,连亚克斯王长什么模样都不晓得。
"正是!而且我发现亚克斯王人现在就在雷瓦家。"他肯定额首,饶是亚克斯化成了灰他也认得。战败后,他并没遭到俘虏,趁隙负伤而逃,说他懦弱胆小也好,贪生怕死也罢。总认为留着一条烂命,往后还会有所做为,无需傻气的与人硬拼,赔上宝贵的性命。
直觉告诉了丝芮亚克斯是谁,可是她仍懦弱选择不信自己的猜测,她语调脆弱的问:"他是谁?"
一颗心飘荡无所依恃,她甚至已失了站立的力气,多想双腿瘫软跪坐下来,但她尽量维持了尊严,只是脸色苍白的像随时会倒下。
来者留意到丝芮不寻常的惨白,意识到他带来的消息带给她极大的震撼,突然间,迟疑着是否要说出答案来,他知道若答案摊在太阳底下,第一个受到伤害的人铁定是眼前的女人。
"告诉我,他是谁?"嘴巴不受控制无意识清晰问出口,话出了口,连她自己都感到掠讶,她居然能一字一字缓缓道,她以为到目的询问会气虚的语焉不详呢!
"夫人,我知道你和他交情匪浅,说出来会伤害到你,可是我不想让大人死不瞑目,也不愿夫人被蒙在鼓里,请原谅我。"他饱含歉意跟她道歉。她看起来好惨,好惨!尽管穿着一身高级的衣料,脚踩质地轻软的皮靴,拥有成堆的仆佣供她使唤,以及享用不尽的美食,她却是他见过最惨的女人。在她眼底他着见悲凄,其实她并不如外表来的坚强啊!
他的作法是否错了?心底产生怀疑。但随即想起安德鲁对他的知遇之恩,赶忙挥下过多的同情心,不再令自己陷入永无止尽的自责中。
交情匪浅?所有亚罗斯人中与她交情匪浅的唯有一人,而那人竟是杀害安德鲁,并坐拥江山的君王?是啊!她怎会笨的没发觉?光他的气势即可猜出不凡的出身,还有身边的守卫,虽然仅有三名,可是仍可着出他们对他过分的尊敬,且对其他人的过度防范,一切行为皆指明他是王者,是他们日咒夜恨的敌人。
她太糊涂了!居然没发现如此明显的事实,若非今日有人特地来点醒她,约莫她会受骗一辈子。
呵!难怪他从不提自己的姓名,因为一提就泄了底,可笑的是,她亦未兴起问他名字的念头。
现下想到他们相处的所有情景,自拔是场闹剧,无疑的,她是其间最可笑的丑角。
"夫人,你没事吧?"他担心的望着丝芮。
"我?我当然没事,你怎会以为我有事?我好的很!非常好,她诧异的反问他。
她身体好好的,人也活得好好的,不认为她的外观会带给人不好的感觉。
"因为……因为……"他支支吾吾不太敢瞒向她的脸。
"因为什么?怎么不说?"
"不!没事。"赶忙挥手,他不好意恩跟丝芮解释会认为她不舒服全是因为她的两颊挂着两行清泪,而更多的泪水正源源不绝涌出美丽的眼瞳。
"谢谢你特地通知我这件事,这的确非常重要,我居然傻的让敌人入侵雷瓦家而不自觉,我会处理的。"既然他说没事,那她不好再坚持追问,话题一转,向他道谢。
"不!不客气,夫人,这是我应当做的事,大人走了,我……做部属的是该照顾夫人。"面对丝芮真诚的过谢,他倒不好意恩羞红了脸。
"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恐怕会让雷瓦家的人陷入危险而不自觉。"是啊!亚罗斯人可能会一夜之间将雷瓦家的人屠杀光,差点她就犯下致命的错误。
"夫人,我想我要跟你道歉,因为我听说你跟亚克斯王……"话说至此,接下来的反而不敢说出口,总觉得接下来的话语会亵渎到心中美丽的女神。
"你无需为他的事跟我道歉,我跟他之间一点关联都没有。"除去一层肉体关系,她与他能有什么关系?充其量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玩玩的女人,在他眼中她与娼妓无异啊!她岂会自抬身价误以为她是不同的。
她想,他护送安德鲁的造体归来,必有特定的用意,不然亚罗斯国那么多军官将士,何必他亲自出马,只是目前她想不出他因何而来,但不管他目的为何,她不会顺他心意,绝不!
"啊?"来者掠讶的抬首,怎么她说的与他所听的不同?他以为她与亚克斯的关系已亲密到不能再亲密。
"夫人,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恩,我希望你能明了,那不是你的错,我想大人会原谅你的,我是说……"拉拉杂杂扯一堆,误以为丝芮是怕惹得众人的责怪,是以不思承认。
"不是我的错?"朝着他绽放出美丽的娇靥。真不是她的错吗?想骗谁?欺骗自己?未免太可笑了,犯错就是犯错,无论端出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仍旧是犯错,既然如此,何必为自己的行为狡辩。
"夫人……"美丽的笑容看得他失了心魂,恍惚中误以为自己不小心撞见天上仙人。
"我让仆人带你下去休息吧!我想你很累了,她善意的让他待下来。
"那……谢谢夫人。"搔搔头,身上好痒,的确,他是需要选个痛快的操,好久不曾尝到洗澡的滋味,身上都快长跳蚤了。
"不客气,她的回话极为轻忽缥缈,好似整个人会随着话于瞬间取走消失般。
温吸的风徐徐吹来,却带不进半点温度进人冰寒的心,抬手轻轻拨开被风吹落的发丝,碧蓝的眼瞳凝视着埋葬安德鲁的方向。
冰冷的地底躺着心爱的丈夫……孤独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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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幕降临大地,丝芮身着落纱睡衣赤足走在冰凉的石板地上,手上执着照明的烛台,金色的长发直泄而下,为高傲的娇容带来一丝娇柔。
她缓步而行,不急不徐像在散步,纤纤细指甚至无意义的随着步伐的前进画过石墙,似留恋,似想留下曾有的足迹。
没半晌工夫便来到今夜的目的地,看着合上的大门,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没有迟疑,抬手轻敲门扉。
"谁?"里头的人早透过厚重的门板看到她的来访,不过他仍佯装不知问出口。
"是我?请开门好吗?"嘴角的笑容不曾减去半分,依然笑得从容自在。
亚克斯怀疑着她今晚来访的目的,若说是要与他谈论正事,那她的衣着与地点皆不适合,会是私事吗?可是穿着睡衣与他谈未免也太怪异,况且以她巴不得远避他的行为看来,她的夜访在在显得不寻常。
到底她今夜是为何而来?
"为何不开门?不会不方便吧?"久久等不到他开门,她的语气不曾急躁过,依然平静无波。
"怎会!欢迎之至。"亚克斯坐在床上,大手一扬,沉重的门扉立即像羽毛般被他挥开来。
对于门扉自动打开一事,丝芮仅是讶异的扬扬眉,不再有其余表情,举步踏进房内。
门在她踏入房内后,马上关上,看来若没有亚克斯的指挥,她不可能有能力离开,不过她不在意,她本来就没离开的打算。
"这么晚了,你怎会想来找我?且还穿得如此诱人,是想诱惑我吗?"亚克斯双手环胸,黑眸赤裸的欣赏她姣好的身段。
"诱惑你?我行吗?"她娇柔一笑,似乎对自身拥有的魅力毫无所觉。
这一笑,笑得亚克斯一双黑眸变得更深、更沉,活像有股漩涡于其中,可以将人狠狠吸入、卷走。
"你可以的。"坐起身朝她伸出手,做无言的邀请。
"谢谢你的称赞。"扔下手中的烛火,伸出左手搭在他伸出的手心上。
烛火被她扔在地板上美丽却短暂的人苗立即熄灭,不再燃烧。
"相信我,你是美丽的。"用力将她拉进,大掌温暖着冰凉的嫩颊。
他喜欢方才她那一笑,那是她头一次对他报以微笑,本以为他不会在乎她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直到那一笑展现后,方晓得心底强烈的渴望;他是如此强烈希望着,希冀从今以后她只对他一人而笑,不许她对其他男人报以相同的笑容,那是仅属于他的私密!他要霸道的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