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来,流言好像没伤到她,就不知这个高傲的女人内心是如何看待这件事。"亚克斯抚着下巴低喃。
心底有股小小的期望,希冀她不如表面看来坚强,渴望她是强忍住满腔的悲伤,在无人注意的状况下方独自垂泪,当然,她可能会想找个人哭诉,而那个人他不希望是安德鲁,希望是……
等等!他想到哪儿去了!她想找谁哭诉是她的事,他不该管太多。
但事情会爆发出来,全是他一手主导。
最后一回吻她时,敏锐的听觉留意到有名女仆躲在阴暗的角落窥视,因此,他是故意表演给那名女仆看的。
他要该名女仆将事情传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与丝芮的关系暖昧不清,他的目的很简单,旨在向众人宣称他的所有权,令所有人不得轻易觊觎他的女人。
雷骏亦感到好奇万分,不过此事没有他置疑的余地,他所能做的是静观其变与加以防范普曼人可能会有刺杀王的决策。
他没忽略普曼人对王的敌意愈来愈严重,安德鲁的遗孀可以死在她的同胞手中,可王不行!
王尚要领导亚罗斯的人民,岂能轻易死在普曼的无名小卒手中!况且是为个微不足道的女人牺牲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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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芮趁着没人发现跑入森林寻找芽裳,雷瓦家大是大,可要瞒过所有人耳目藏个女人亦非简单之事,是以她断定芽裳被带到其他地方去,而诺大森郁的森林正是最佳藏人之所。
问她相信亚罗斯人说的话,芽裳不在他们手中吗?她不知道该信与否。
理智告诉她不该相信亚罗斯人,可是却有一道小声音极力呼喊要她相信,她该怎么办?
不!为何她会有此怪异的想法?她疯了不成?!亚罗斯人皆是无耻不可信之徒,如何能相信他们?
莫非她的想法已受到寡廉鲜耻的亚罗斯人影响?!
不!不行!
她要永远都记得她是普曼帝国的人,是安德鲁的妻子,她不能做出危害国家、丈夫声名的事来。
何况如今雷瓦家弥漫着有关她与亚罗斯人暖昧的情事,虽然其中有百分之九十非属实,可她也要控制住自己,莫让事实成真,否则她真的会对不起深爱着她的丈夫。
是啊!安德鲁去世才多久,她岂能惹得一身污名令丈夫蒙羞?
安德鲁…
丝芮昂首仰望晴空,普经她与安德鲁是如此快乐嬉戏于晴空下,而今却留下她一人平添伤悲。
以雷瓦家目前反对她的意识看来,她是无法达到安德鲁的期望把雷瓦家带往更好、更富裕的境地,希望下一个雷瓦家的接棒人可以带给众人更好的生活品质。
雷瓦家未来的走向是她所无法操心之事,如今最重要的是快点找出芽裳,送芽裳离开雷瓦家方是安全之道。
依稀记得森林深处有处湖泊,湖泊边有座颓圮的小木屋,或许芽裳正是被藏匿其间。
疾步走向林荫深处,愈到深处愈显阴暗、沉静,空气中飘荡着令人皱鼻的湿意。
香汗淋漓的丝芮,抬手拭去额间的汗水,微喘着气。
天!湖泊的距离比她所想的要来的远,以前并不觉得是因安德鲁使用异能拥着她瞬间移动,直到自己步行,才晓得路途遥远。
纵然是在大白天行走,仍会害怕突然由不知名处跑出猛兽来,她的怀中仅带着一把镶满晶亮宝石当装饰用的匕首,足以用来应付猛兽吗?应是不行;她甚至连如何正确使用匕首让人或动物致命都不会,怎可能在头一回使用就好运让攻击她的猛兽倒地而亡。
为了避免近上无法应付的事,她不断在嘴边喃念着千万不要近上猛兽的字句。
想到会攻击人的猛兽,不禁令她为芽裳的安危更加忧心,倘若芽裳正是被关在颓圮的小屋中,遇上猛兽袭击,如何自保?
恩及此,令她脚步加快,愈走愈急,最后干脆用跑的,以求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小木屋察看有无芽裳的踪影。
亚克斯一路尾随在她身后,举凡娇颜上出现的各种表情皆逃不过他的注视,他不爱曾出现在她脸上短暂的迷思!非常、非常的不喜欢,他知道她定是又想起她那短命的丈夫。
何以她对安德鲁的爱意会如此深厚?他着实想不通。人都死了,一颗心紧紧放在死人身上有何用?根本就得不到相同的回报,她却甘之如饴,是她太傻、太痴情了吗?
着着她深爱着安德鲁,亦令他涌现一股期望,希冀她能以相同的情感对他,他想尝尝被一个女人深深爱恋的感觉。
可是待他得到她的痴恋后,他会怎样去处理这份感情?或许是嗤之以鼻再将之抛去,从此不复记亿,又或许……不!他不知道将如何面对,毕竟事情尚未发生,且……他晓得,要她付出与对安德鲁同等的感情犹如痴人说梦。
每每面对她时,他总是信心满满说是能得到她,其实内心是不确定的,她不是他习惯掌握的女人,她太有主见也太有个性,绝不会轻言臣服在男人脚下。
是啊!怎会忘了她的倔强,忘了他是杀死安德鲁的人,一个她日恨夜咒的仇人,在她尚不知情时即不会对他有所付出,更何况是在知情后,恐怕会日日苦思如何暗杀他吧!
亚克斯苦笑扬扬唇。
"你们都退下。"猛然朝身后的左右护卫下令。
"王!"辛德极不愿离去,唯恐在他们离开后会发生事情。
雷骏亦一脸不愿。
"我要与她单独相处。"没有厉声喝令,但平淡的语调中却写满了决心与坚持。
"是!"辛德迟疑了好半晌,终于低头妥协。
雷骏与辛德向亚克斯行过礼后,立刻照他的吩咐退出森林外,守在森林外避免其他人进人打扰。
好不容易气喘吁吁赶到小木屋前,丝芮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小木屋摇摇欲坠没多大功用的木门,阴湿窒闷的空气遇上新鲜的气流迎面飘来,几乎令她窒息跳离。
是找寻芽裳的意志力支撑她不怯懦逃开,望着里头简陋的摆设,己可断定芽裳不在里面,为防有她忽略的小地方,她决定亲自踏进去检查。
再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高傲的有如女王出巡般跨出第一步,右脚跨出后溅起地面上深厚的尘埃,霉味四起,让人情不自禁皱拧两道眉峰。
摒弃心底对此处的厌恶感,她动手翻找每个可供藏身的地点,橱柜、床底、门板,无一处放过,除了几只小动物由脚边窜过外,根本没有芽裳的踪影,再看看灰尘堆积的程度,更可肯定这儿有好一段时间了无人烟。
芽裳应是被带到其他地方,早就不在雷瓦家的范围内。
失望的走出小木屋,刺人的阳光拂照全身,彻底洗涤小木屋在她身上遗留下的秽暗。
走到湖泊边漫不经心清洗着脏污的小手,望着波光斌斌的湖面,心恩再度远扬。
想着可爱的小芽裳,回忆起安德鲁。
所有挚爱的亲人都一一离她而去,现下的雷瓦家没有一个人是她知心的朋友,在雷瓦家她是孤立的,本来以为可以很快得到所有人的认同,结果她与亚罗斯人的流言四起,不会再有人肯听她、信她,使得她的立场更加难堪。
死了丈夫的女人难道就该寂寞、无助吗?不!她不是!她是丝芮,她有足够的力量与各种困境对抗,她不能认输,绝不!
掬起清冷的湖水泼着脸,让减低战斗力的大脑清醒些。
亚克斯神色灰暗的看着她的动作,由隐身处步出。她在做什么?刚刚不是还在想她的丈夫吗?怎么转眼间便拿水泼自己,是想洗清肉眼着不见的污秽?亦或想借此洗净他曾在她唇上留下的痕迹?
不!他不允许!
亚克斯暗自揣测她的念头,神色显得更加阴沉。
既然她执意要洗净,那么他会加倍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痕迹,让她永生永世洗也洗不净、拭也拭不去。
无声无息的来到她身后,静静望着水面上浮现的娇颜。经过清水泼洗,洗去强韧的气息,增添柔美线条,额际发边带着湿意的金色发丝如一顶金色的小皇冠圈住美丽的脸孔,令他不由得着痴了。
她的气质相当高雅,很适合站在他身边。
等等!他究竟在想什么?居然会认为她适合站在他身边!这怎么可能?!他的王妃该是亚罗斯人,而非一名普曼寡妇!
混顿的头脑使他也想效法她用清水泼醒,多注入些现实的考量,不该任由梦幻占据。
在头脑清醒不少后,丝芮方停下泼水洗面的动作,睁开眼。刹那间,水珠弥漫了眼珠,视线变得朦胧,再加上余波荡漾的湖面、刺眼的阳光,让她看见了身后的人。
"安德鲁……"她不敢置信发出脆弱的低呼。
她有无眼花?!她好像看见安德鲁正立在她身后,是她在幻想吗?亦或是她的过度思念招来安德鲁的魂魄与她共聚?不管原因为何,她都不放过与安德鲁相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