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名弱女子如何躲得过重重守卫?!更何况是在她跳下楼之后,她很有可能受了伤,一个受了伤的女人竟然能在避人耳目的情况下离开梵家,谁来告让我这是怎么回事?”因无法得知她跳下楼后是否有受伤,让他的心情除了愤怒外更蒙上层焦虑。
守卫惭愧的低下头不语,他们也不晓得事情为何会这样。
“她走了多久?”迈尔闭上眼疲问。
“两天了。”
“也就是说,我前脚刚离开,她后脚就跟着走。”难怪那日她表现怪异,原来她早打定主意要离开他。该死!他怎会没看出来?如果他看出来,又岂会让她走得无声无息?
最最可恶的是他养了群废人,他们一切生活所需皆仰赖他,却在重要时发挥不了功效,试问他还留着他们做啥用?
“有没有派人往普曼的方向追?”那是芽裳唯一能去的地方。
“有!可是找不到。”在得知芽裳不见后,所有人是急着想找出她,他们头一个想到的的确是往普曼的方向找,谁知寻了一路却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根本没人见过她。
“不可能会找不到人,是你们没尽心去找吧?!她除了普曼之外,压根没地方可去!”迈尔将守卫的话当作推托之词,愤怒大吼。
守卫低下头,承受他的怒气,他们真的是很努力去找了,可没想到芽裳会比他们想象中要难寻千百倍。
“把罗兰叫到大厅,还有,当天所有值班的守卫也全都给我找来。”他撂下话,决定一个一个盘问,看他们是否在为他做事时打瞌睡。
“是!”守卫恭送他出主卧室后连忙跳起身,不敢再惹他生气,且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人找到大厅。
当日值班的守卫与罗兰很快来到大厅,众人心知所为何来,心底怕得是冷汗直冒,偏又不得反抗迈尔的命令,唯有暗自祈祷不会死得太难看,其中最害怕的人是罗兰。
她身为芽裳的贴身侍女,在大人离家后,理当守在小姐身边,可是她没有,她跑去忙别的事,以致于造成小姐离开的憾事发生,会受大人责罚是可想而知之事,光想到会受到的惩罚即让她怕得浑身不停颤抖。
闻风而来的艾莉与小叔随后到大厅。
在所有人聚集后,本是背对着众人的迈尔在一片沉寂后方缓缓转身,冷然盯着不敢言语的众人,他的视线扫过众人、母亲与叔父后,直指罗兰,那个没尽到责任的侍女。
罗兰清楚的感受到锐利的视线后,倏地跪下领罪。
“我不是要你好好看住她吗?你把人给我看到哪儿去?”迈尔轻声质问。在召大伙前来大厅时,他早另派遣人马去寻找芽裳的下落,命令他们务必将人找出来不可。
至于他本身,他当然会亲自出马去找人,但不是现在,他会在询问完所有细节,严惩该负责的人后再去找人。
“大……大……人,奴……奴婢知错!”罗兰吓得说话结结巴巴,怕得魂都快飞了,岂敢抬头看他。
“说!在我离开时,你人在哪儿?为何没去陪她?”迈尔居高临下追问,是他平时待他们太好才让他们懒散成性,连点小事都办不好吗?既然如此,往后他会记得对众人严格点。
“当时奴婢人在厨房。”罗兰乖乖回答,不敢有所欺瞒。
“厨房?!”他讶异扬眉。“何时厨房的工作需要你来着?”他不以为家中的仆佣会三餐吃不饱到跑去厨房偷吃,厨房的事有固定的人负责,没必要让罗兰亲自跑一趟,她会去,定有原因。
“迈尔,她要上厨房便上厨房,你这么问会让外人以为咱们梵家的仆佣连上厨房的自由都没有。”没让罗兰接下话,艾莉出声干涉。
迈尔若有所思的看了母亲一眼,复看垂首抖着身没回话的罗兰。
“马上回我的话,不许你有任何隐瞒。说!”他突然用力一喝,让每个人吓了一跳。
艾莉当场抚着心口,神情略为紧张的看着儿子。
“是!”罗兰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当时夫人要奴婢去看厨娘准备餐点。”
“要你去看?!”迈尔看向母亲,艾莉的视线与他于空中交会,她不安的别过脸去。
“然后呢?”他催促着罗兰继续说。
“然后夫人要我带着侍女端晚膳过去。”罗兰老老实实重复当日情景。
迈尔颔首,他想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端个晚膳需要那么久时间?久到你大半夜才发现她不见了。”他想母亲耍的花招不只要罗兰领着侍女端晚膳。
“不是的,当时我也急着为小姐备餐,是夫人说已派人送餐点给小姐,而后,夫人要我陪她的贴身侍女到街上去捡选些衣料,好买回做衣衫。”饶是再迟钝的人也晓得当晚她是被人特意支开了。
艾莉随着迈尔的目话与罗兰的答话,脸色败坏不已。
“够了!迈尔,不过是跑了个女人,你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将所有人找来?”她不满出声喝止儿子停止探问,再问下去便真相大白了。
“母亲,家中多的是侍女供您使唤,为何您独独挑中罗兰?对于这点我十分的好奇,还请您解释。”
“莫非我在家中没有支使侍女的权力?”
“迈尔,你怎能质问你母亲?”迈尔的叔父替嫂子发出不平之鸣。
迈尔看向他们两人,了解到芽裳能顺利出走,与叔父亦脱不了干系,的确!若不是母亲与叔父在背后操控,芽裳岂能走得如此顺利,丝毫不惊动任何人。
“你们呢?当晚你们是如何巡视的?”迈尔没心再理会母亲与叔父,将箭头转向守卫们。
守卫们听到他的问话,马上单膝下跪,该受的质问总算来了,待会儿问完话,便是责罚了。
一批批的守卫鱼贯的回复当日情景,全都是被人特意支开,无一例外,在他们被支开时,他们以为另一队人马在,结果是通通都不在,才会门户大开让人离开。
听完所有人的描述后,迈尔沉痛的闭上眼。他当时要离开怎会没想到独留下芽裳一人与母亲、叔父在家可能会出事,毕竟他们是那么地讨厌芽裳,恨不得将她驱离梵家。
芽裳的举动恐怕是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否则不会在芽裳刚跃下楼,他们即可配合的调走各批人马,究竟他们是计划多久了?
迈尔苦笑问着自己,他太傻了,以为母亲终能接受芽裳,却忘了母亲和叔父对普曼人皆不存好感,怎可能会突然去喜欢芽裳。
他错了!他傻得犯下今生最严重的错误,他该指派人陪她的,那样一来她就走不成,而他也不会像只无头苍蝇乱无头绪。
“她离开不过是早晚之事,你为了这点小事就召集所有相关人来询问,未免太小题大作。”迈尔的叔父不苟同的扁扁嘴,他今日是存心教普曼女人难堪死心,如果她再不识相离开,他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赶走她,而今她走了,正好省去他再花时间赶她。
“你叔父说的没错,有太多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比如说和斯比家的千金见面,自是比芽裳失踪之事要重要得多。
他没有理会母亲与叔父的说词,心中已想出惩罚众人的方法。
“所有怠忽职守的守卫全到矿石场劳役一年,两名守主卧室的守卫与侍女罗兰到矿石场劳役两年。”矿石场是炙热空气恍若不流动的工作场所,男的要挥洒着汗水拚命采集矿石,女的则是做饭送水给男人用,那是个苦差事,凡去过的人无一不叫苦连天,这是迈尔所给过最严厉的惩罚,他要所有人知晓疏忽他的命令的后果,亦是给其它人做为警惕,教往后的人不敢再犯。
“是!”虽然每个人听到被惩罚的内容后,无一不皱眉于心底哀号,可是犯错的人是他们,该是受惩罚。
罗兰在听闻迈尔的命令后,当场眼泪夺眶而出,她已想象出未来痛苦的情景,那会是幅人间地狱图。
“迈尔,不过是跑个女人,你指责过就算了,何必要他们到矿石场去?”艾莉心知她该负一半的责任,于是代众人求情。
“是啊!这惩罚太重了,为了个普曼女人不值得。”迈尔的叔父不屑冷哼了声。
“母亲、叔父,恐怕您们不晓得,我本是想把所有相关人杀光以示惩戒,如今派他们到矿石场去已是我所能容忍最大的极限,是以我并不认为这样的惩罚会太重,相反的我还觉得太轻了。”话中之意,明白的表示,芽裳绝非一般女人,她的离去已教他怒得失了理智,想大开杀戒。
“你?!你这话……简直是气死人!”迈尔的叔父气得浑身发抖,他哪会听不出迈尔言下之意是指若非他是他的叔父,不是被他杀死便是被派至矿石场劳役。
可恶!他竟然为了个普曼女人对长上不敬,他快被他气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