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会不会他也战死沙场,所以他才会久未出现?!
芽裳为此一猜测娇颜惨白,双掌微颤,他会是死了吗?
她不敢想象他死亡的情景,那太可怕了!她无法想象他和姊夫一样成为冰冷的尸体。
不要!!
尽管他欺负了她,尽管他是可恶下流的亚罗斯人,尽管他常让她气得火冒三丈,她仍是不希望他死,不希望的。
想打探有关他的消息,却因被姊姊限制待在雷瓦家而无法可施,该如何是好?难道真如姊姊所安排的回到高莫家吗?
高莫家她是迟早要回,可是在没有他的消息之下,她就是无法安心回去。等等!回高莫家?!对!没错!她怎会忘?!她可以在回家途中亲自去打探啊!
他是个耀眼的男人,相信举凡看过他的人不会轻易忘记他才是,她可以向刚下战场的军人打听有关他的消息,在那么多军人中,总会有人知晓他的。
想出了方法,芽裳的脸色总算不再苍白无血色,恢复一点红润。
白皙无瑕的小手轻轻抚上心口,在她身子遭到他掠夺的那天回家后,无论姊姊如何套问,她绝口不提,不想让姊姊与父母知晓她失身于一名亚罗斯人的事,她怕……怕会招来父母和姊姊失望的眼神。
所以她将它当成秘密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绝不轻易吐露。
“芽裳小姐,你用完餐了吗?”伺候她的女仆敲门进房,准备收拾餐具。
丝芮怕芽裳的甜美会引起亚罗斯人觊觎,所以命她在房内用餐,尽量避开亚罗斯人,芽裳本身乐的听从丝芮的话,她对亚罗斯人仍存有厌恶感,尤其在他们杀了安德鲁之后,她更加痛恨他们了。
“啊?好了,你可以收走。”女仆的说话声打断她的沉思,赶忙将没动几口的餐盘推给女仆。
“芽裳小姐你吃得太少了,我晓得你在为大人死亡之事伤心,可是伤心归伤心,可别连身体健康都一道伤心下去。”女仆皱着眉看着盘中几乎满满的食物,不禁摇摇头。夫人也一样,表面上像是很有精神,承受得了丈夫死去的打击,但由夫人用膳的情况即可知夫人沉浸于悲伤当中。
女仆的话让她心虚的垂首,她太不应该了!竟然只想到自己的事,全然忘记姊姊的悲伤,女仆的话听在耳里像是在指责她的不是,她太自私了!仅顾着自己,亏得姊姊与姊夫都待她极好,疼她、宠她,从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芽裳愈想愈难过,愈觉得自己的不是,头跟着愈沉愈低。
“芽裳小姐,你没事吧?别难过了。”女仆轻声安慰着她。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芽裳摇摇头,愧疚得不敢抬首看向女仆。
“真的吗?要不要我陪你?”女仆不甚放心问。
“我真的没事,你放心,我想睡了。”其实她根本就不想睡,会这么说无疑是想找借口打发女仆离开。
“那……晚安,芽裳小姐,祝你有个美梦。”女仆顺从的收走餐盘离开。
“谢谢。”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喃喃道,开始反省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想得愈久愈是觉得自己不对,当场让她羞愧的想前去圣坛向躺在那儿的姊夫道歉。
随想随做,芽裳几乎是由椅子上跳起,急着赶往圣坛去。
“你上哪儿去?”如鬼魅般的男性低嗓忽然响起。
芽裳猛然旋身瞪着突然出现在她房内的迈尔,他没死?!他真的活得好好的站在她面前。
太好了!
顿时心中沉重的压力减轻,使她不必再昧着良心为他的安危着急,她松了口气,脸色更加红润漂亮。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迈尔不悦的盯着她熠熠发光的脸庞看,她看起来似乎高兴过头,而他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喜悦绝非来自他的出现,为此,迈尔的脸色益发黑沉。
“你怎会来?你怎敢来?”芽裳不以为她的行踪有告知他的必要,想起她要前往的地点与目的,马上让娇俏泛红的脸刷白,才刚觉得对不起姊夫,却又立刻做出对不起姊夫的事来,她太糟糕了。
“我要来便来,谁能阻止我?”迈尔将她泛白的脸色解释为不喜他出现的表征,当下语气高傲的不可一世,睥睨看她。
“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芽裳话尚未说完,便被他以唇堵口,让她来不及把话道完。
迈尔趁着吻她的同时,搂着她纤细的腰以瞬间移动带她离开雷瓦家。
本来他以为可以安分专注的处理亚罗斯大小事务,可是他没有,他非但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反而无时无刻不担心亚克斯一行人来到雷瓦家见着芽裳时会惊为天人,甚至进而起念要她。
为了防范意外发生,他决意不顾被亚克斯发现的危险,闯入雷瓦家带走她,好来个一劳永逸,幸运的,没人发现他的到来,明显的亚克斯不在主屋内,而身边的随从辛德、雷骏自然是跟在亚克斯身边保护着,所以整个主屋内没人有能力发现他的侵入,而他也就顺利的带走芽裳。
渴求的吻,强悍得震得芽裳分不清东北西南,亦无从发现早已随他离开雷瓦家,来到他位于亚罗斯境内的宅邸。
疯狂的烈吻燃烧着,炙热的大掌摩挲着掌下曼妙的娇躯,激昂的欲望之火一触即发。
芽裳碧眸半启,吁气如兰,仰着头承受情热狂涛。泛着激情的眼瞳望去,视野所见是宽敞的大房间,没有女性化的梳妆台,却多了张摆满文件的男性书桌,她的脑子为此情景着实愣了好半晌。
何时房内多了书桌来着?何时房内的鹅黄色地毯换成白色地毯?烛台何时由金变银?
成串的疑问浮上心头,使她纳闷不已,她再定睛仔细一看,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间,她在雷瓦家暂居之所!
怎会这样?!她明明是待在雷瓦家的客房内,怎会于一瞬间来到陌生的地方?
其中究竟出了什么错?无需再猜想,即知是迈尔搞的鬼,他才是两人间那个拥有瞬间移动能力之人。
“这里是哪里?”趁着迈尔专注于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上时,她偷口气问。陌生的房间却拥有和他相同的气息,莫非这是他的房间?!
“梵家族的主卧室。”迈尔正迷恋于以唇碰触她的耳垂,低声咕哝道。
“梵?!”她听过这个姓,是亚罗斯一支深受皇室重视的贵族大姓,难道他姓梵?
“你姓什么?”
“你以为呢?”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迈尔终于舍得放弃她的耳垂,抬起头来反问。
是身分大公开的时候了。
“你姓梵!你是亚罗斯的贵族!我问你,这次亚罗斯出征普曼,亚克斯王手上第一大将即是梵爵爷,请问你与梵爵爷有何关系?”于心底她衷心期望他不是那个人,不是威名远播人称战神的梵爵爷,她希望他不过是梵家一名无举足轻重的小人物。
但可能吗?他岂会是梵家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光凭她对他鲜少的了解便知他不是任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之人,事实摆在眼前,只是她不敢承认罢了。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迈尔的话无疑是逼她面对现实。
“为什么……我作梦都没想到我会遇上鼎鼎有名的梵爵爷,而你竟是他!”芽裳摇摇头,困难的消化他的话。
“我是梵爵爷与否并不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
“难怪你会带我来主卧室,这根本就是你的卧房……”她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喃喃自语。
慌乱的眼看着房内的摆设,她没想过会有踏上亚罗斯国土的一天,没想过她竟然会踏入大名鼎鼎的梵将军、梵爵爷的卧房。
亏得她先前还为他的生命安危担忧,结果全是白操心了,算她自作多情,素来不败的战神岂会在战场上有意外?倘若她的担心传出去,恐怕会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简直是太可笑了!连她自己现在回想起都觉得自己蠢到无人可比,笨到不可救药。
“看着我!我说我的身分并不代表什么,我跟你的关系不会有所改变。”迈尔用力抓住她的肩,强迫她看他。
“我问你,我姊夫是否死在你手上?”她忧虑的问,碧眸中有着明显的哀伤。
“该死的!不许你为他难过!”他低咒出声,不爱见她为了写德鲁伤心难过,她怎能在他面前想着别的男人。
“为何不许?他是我的姊夫,是我的亲人,我不觉得我为他悲伤有何错,我要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你杀的?”她没忘记他对安德鲁的厌恶。她想象着安德鲁与他在战场上相遇的情况,他是否如见着世敌般追杀安德鲁?
迈尔定定的望着悲伤中带怀疑的她。
“你说啊?是你杀死姊夫的吗?”如果是的话,她得负一半责任,是她使他更加厌恶安德鲁的。
“不是我!他的确是死在亚罗斯人手中,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人不是我杀的。”不知为何,他向她澄清,其实他可以选择不提的,但他不愿她因安德鲁的死而对他产生更多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