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要问你的脚了。”她嘲讽的睨了他步步逼近的双腿。
“喔?!”屠仲麒笑了笑,此时的他褪下伪装,双眸泛着精光。
“嘿,你不看你宝贝的六法全书了吗?”她试着以六法全书引开他的注意,好增加脱逃的机会。
“看都看腻了。”屠仲麒耸耸肩,大掌轻拨了下垂落额际的发丝,蓦地,精光一闪,以猛虎之姿扑向欧涵霓。
乍见他拨发的动作,欧涵霓被他那股无法形容的帅劲震慑住了,明明他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她竟会在瞬间觉得他帅呆了,她脑子糊涂了吗?正当她纳闷之际,他整个人扑了过来,欧涵霓毫无招架之力地被推倒在地,到口的尖叫声尚来不及逸出,小嘴已被他的大手抬住,手脚也被他强行困住,令她无法出声、动弹不得。
完了!她惊惶地瞪着他。光天化日之下,亏他还是个律师,竟目无法纪,想对她使强的。
好!待她逃离后,非得告得他哭爷爷叫奶奶、到绿岛大唱小夜曲不可。
“嘘!别出声。”屠仲麒在她耳畔轻喃,敏锐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根本没发觉他抱着欧涵霓的姿势已造成误解。
方才他瞧见有两名行为鬼祟的人躲在草丛中,藉由视力良好的眼角余光瞧见了他们手上的枪械。料想他们是万圣贤派出的杀手,为了不使欧涵霓受到伤害,他才以身体护住她扑倒在地,并非有意逗弄她。
凭什么她要乖乖就范?!欧涵霓不解情况危急,死命的想挣脱求救。
“咻!咻!”两颗子弹由灭音枪射出,一颗激起他们旁边的黄土再将一株小树射成两半,可怜的小树当场成了枪下亡魂。另一颗子弹则击中大树,将树干穿了个洞。
欧涵霓被这幅景象吓得目瞪口呆,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用怕,没事的。”屠仲麒一面侦采敌方的情况,一面不忘安抚身下的可人儿。
好极了!万圣贤一次派出两个杀手暗杀他,两双手焉能与双枪对决?干脆举白旗束手就擒算了,或许对方会可怜他让他死得好看些。
他自嘲的笑笑,却没有投降的意思,万圣贤愈要他死,他愈要活得好好的,教万圣贤无法趁心如意,他就是这样惹人厌不是吗?
危急存亡之际,欧涵霓突然发觉此刻呈现在她眼前的屠仲麒与之前的屠仲麒像是两个不同典型的人,她终于看穿了他的伪装。
眼前的屠仲麒机警冷静、莫测高深,浑身充满爆发力,与迟饨软弱的书呆子有如天壤之别,究竟他是如何成功地扮演两个屠仲麒?她十分好奇。
两颗子弹发射过后,杀手料想屠仲麒不过是个学生无力反抗,况且他们手上还有枪,犯不着有所畏惧,于是放大胆子持枪步出隐身的树丛。这个任务太好达成了,光一人即可送屠仲麒上西天,他们不解雇主为何要浪费钱多聘一人。
不管,反正他们的荷包能填得满满的就好了。杀手们的嘴角噙着冷冷的笑,一步步逼近倒在地上的男女。他们本需杀屠仲麒一人就行,可没想到中途会跑出个女的,既然她看见了他们的真面目,就不能留活口,一道送她上西天与姓屠的傻小子共聚吧!
“我会保护你的。”屠仲麒按兵不动,捺着性子等两名杀手走过来,但担心她害怕,特意轻声安抚她的情绪。
欧涵霓微颔首,将性命交予他,她自信没有能力逃得出杀手的枪杆下,唯有靠屠仲麒放手一搏了,冀望他远比她想像中要来得中用。
“这小子该不会是吓昏了吧?”杀手见屠仲麒动也不动,理所当然地猜测道。
“哈!吓昏了也好,可以死得痛快些。”另一名杀手朗声大笑,为即将到手的钞票兴奋着。
杀手们接近到欧涵霓几乎可以闻到由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她难受得暂时屏住呼吸。太恶心了!这两名杀手双手不知染满多少人的鲜血。
在寒冷的冬天,汗水却一滴滴穿透厚重的衣服,滴落在欧涵霓的肌肤上,是屠仲麒的冷汗!她相信此刻她亦全身泛着冷汗,只不过是自己毫无知觉罢了。
屠仲麒扉气握住他宝贵的六法全书,透过眼缝看准杀手的方位,在杀手们放松警戒时,以电光石火之速弹跳而起,趁杀手们惊讶之余,用力将手中的六法全书掷向一名杀手的鼻梁。
“啊!我的鼻子!”杀手痛得忘了手中有枪,将之扔下搭鼻哀叫,浓稠的鲜血马上流出。呜……他的鼻梁肯定被打断了!
在杀手呼喊时,屠仲麒扬腿补送一脚,踢得杀手往后疾飞,撞到大树昏了过去,接着屠仲麒迅速弯身拾起掉落在地的枪支。
另一名杀手见伙伴惨遭暗算,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持枪送屠仲麒一颗子弹。
子弹快速射出,屠仲麒来不及闪避,肩头遭子弹穿透鲜血染满榇衫,但他并不因巨痛而停下脚步,因为他晓得稍加迟疑,先前的努力就白费了,他说过他要保护欧涵霓的,怎能食言教她失望呢?
所以在肩头中枪后,他头一偏闪过杀手的枪管,手上的枪支准确无误的对着杀手的头颅。
“啊!”杀手惊叫一声,屠仲麒动作之快使得他都没看清,便被人以枪指着头部,虽然他杀人无数,但在面临自己的性命有危险时仍是惧怕的。
从头到尾欧涵霓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她深倍屠仲麒会为他俩觅得一线生机的,她料到了,可是他也受伤了。
他的伤……一定很痛!明眸霎时蒙上一层薄雾,喉头不知何故竟似硬物梗住般难受。
“睡觉吧!”屠仲麒以枪托重击杀手的头部,将他打昏。
杀手应声而倒,躺在黄土地上以大地为床、蓝天为被,睡个好觉。
屠仲麒没费心思去看肩头上的伤口,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要人来处理这两个杀手。
“你的伤最好到医院去包扎。”不想表达出过多的关怀,欧涵霓试着以淡然的口气建议,事实上她的红眼眶已泄漏了一切。
“没错。”屠仲麒除下不必要的眼镜,深表同感地笑笑。
“那……你还不快去。”摘下眼镜的他使欧涵霓的防卫心更加重,她总觉得好似在哪儿看过那双眼睛,却又想不起来,下意识的,她神情戒备的与他拉开距离。
嗯,好多了,至少胸口不再郁闷,活像知道屠仲麒会随时对她不利一般。
不!应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假如屠仲麒欲对她不利就不会救她了,是她想太多了吧!她如是告戒自己,莫再将屠仲麒当贼般防着,或许他是个好人也说不定。
可是她无法说服自己再靠近屠仲麒,真的没有办法。
“我是要去……喂,你怎么又退得老远?我又不会吃了你。”瞧见她像受惊的小白兔躲得远远的,他出声喝阻她,若再不喝阻她,恐怕她已逃得不见踪影。他故意以和善的表相软化她的戒心,当然是绝日不承认他已垂涎她许久,恨不得马上将她生吞入腹。
“我没有啊!”欧涵霓干笑几声。啊!她做得太明显了,下回记得改进。
“走吧!陪我到医院去。”不容她反抗,他状似虚弱地强搭着她的肩。
“我不……”碍于他受伤,她不好用力反抗加重他的伤势,唯能以言辞拒绝。
“不会吧?!难道你是铁石心肠之人?喂!我可是为了救你而受伤的,你不陪我到医院去未免太没道义了吧?”施以人情压力,不怕她会再度拒绝。
“我……我……”怎么办?人家是真的为她而受伤,能弃他于不顾吗?她能受得了良心的谴责吗?
“别你啊我的,走啦!”屠仲麒将别人常对他说的话无条件奉送给她。
“这……我……好吧! ”没办法,她实在不是狼心狗肺之人。算了,看在屠仲麒救她的份上,她是该陪他上医院检查看看的。
达成目的的屠仲麒笑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哈!杀手出现得正是时候,可怜的小红帽注定要栽在邪恶的大野狼手上,他就义不容辞地扮演野狼!
引领她走至他停放黑色跑车的隐密地点,欧涵霓惊讶他竟能恍若无伤无痛地轻松驾驶跑车。
“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地询问,一双媚眼不住的瞟向他肩头的伤处,那上头还汩汩地流着血呢!
“当然有事。”屠仲麒一派自在的握着方向盘往回家的路开去,伤口的确是很痛,但影响不了他开车。
过于忧心他的伤口,使得欧涵霓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过医院门口,往台中知名的别墅区驶去。也许是屠仲麒必须专心开车无暇顾及伤口,为免他失血过多,欧涵霓拿出一堆面纸压在他的伤口上暂时为他止血。
她关怀的举动惹得屠仲麒扬眉、黑眸闪烁,拨空看了她好半晌,复又将注意力转口路况上。
“我可不是关心你,而是怕你失血过多,届时会危害到行车安全。”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欧涵霓清清喉咙心虚地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