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痛与尖叫同时传出,欧涵霓整个人向后仰躺在地。
“涵霓!”屠仲麒如掉入冰窟,浑身冰寒,对着倒在地上的倩影狂吼。
温热的血液流在地上淌进他的心,悲痛的奔向倒在地上的人儿,扶起她的上身嘶吼;“不许你死!你给我醒来!醒来!”
“神经,你别有事没事……就咒我死……我福大……命大怎么会死?”好痛!欧涵霓整张脸痛揪在一块儿,连反嘴的力气都快没了。
“你没事?!”听闻她的回答,屠仲麒不敢置信地大喊。
“没事才怪,我的手好痛!”她疼得快昏过去了,加上先前头部曾遭到猛烈撞击,现在又重跌在地,头部敲击在厚实的柏油路上无疑是雪上加霜,没昏倒是奇迹。
“好,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屠仲麒留意到方才的血是由手臂流出,子弹应是打中了她的手臂,连忙拦腰抱起躺在地上的人儿。
“我的……头……头也好疼。”忍不住跌出泪来,她真的不是故意哭泣,而是眼泪不受控制,她哪有法子。
“没事的,没事的,亲亲,你不会有事。”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说的话以安慰自己的成分居多。
屠仲麒来到杀手的车旁,暂且将欧涵霓轻轻放下,打开车门揪出里头正受伤哀号的杀手送上五记铁拳,再将他扔在路上,然后找上打伤欧涵霓的杀手,对他,屠仲麒没有手下留情。他将此名杀手痛揍到跪倒在地直不起身,再扬脚赐予最后一击,杀手痛昏在地。若非杀人是犯法的事,他会暴戾的般了瞻敢胆伤害欧涵霓的人。
不过这两名杀手只是奉命行事,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他会给予更难忘的回忆。
欧涵霓痛苦的躺在车顶上,痛得没法注意屠仲麒暴力的一面,她只知道目前的她好孤独、好无助。
“仲麒……你在哪儿?”泪珠潸潸落下,她可怜兮兮的表情犹似遭人抛弃的婴孩。
“我在这儿,别怕,别怕。”屠仲麒赶忙将她抱上杀手的车。没办法,他的车已经撞坏了,只好选择开杀手的车送她去医院。
“仲麒……别走,别离开我……”欧涵霓耳朵嗡嗡作响,已然陷入半昏迷状态,嘴巴依然唤着他的名字。
“我不会离开你的。”屠仲麒放平椅子让她躺好,紧握着她冰冷的手,飙车下山。
一路上他将油门踩到底,不时担忧的注意着她的状况。
他发誓,这笔帐非得跟万圣豫父子讨回来不可!教万家父子知晓胆敢伤害他的女人的人是必须付出可观代价的。
第九章
陈医师为欧涵霓注射麻醉药后再缝合伤口,经由诊断,确定欧涵霓有轻微的脑震荡但并无大碍。随行的护士为屠仲麒处理完伤口后,陈医师才与护士打道回府。
“唉!”一个晚上折腾下来,万松柏顿时老态毕露。想不到他竟会生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不肖子孙,待他百年之后,要拿什么脸去面对万家的列祖列宗?
“爷爷,我没事,您放心。”屠仲麒安慰着失意的外公。他不觉得外公需对儿孙们的行为负责,会明辨是非的人岂需父母、长辈耳提面命?既然舅舅们选择走上歹路,任旁人如何劝阻也是阻止不了的。
“唉!好不容易见着了她;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万松柏摇摇头,心中无限感慨。
“涵霓她很坚强,不会有事的,您不也听陈医师说她没事了吗?”怜借地望着躺在大床上沉睡的佳人,他的大床更显出她的娇弱与无助,使得他的心隐隐作疼,巴不得代她受过。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是小康之家,或许就不会闹出这么多风波了。”万松柏有感而发。成堆的家产对他而言并无太大的意义,他要的不过是寻常人唾手可得的亲情罢了,难道这也算是奢求?
“爷爷,您别想太多,时间很晚了,去休息吧!周叔,麻烦你。”屠仲麒不愿老人家操烦过度,今夜他会将所有事一并解决,还给爷爷宁静安和的生活。
“好的。老爷子,我送您回房。”周士伦扶着万松柏的手肘。
“可是……”万松柏不放心的看着屠仲麒与床上的少女。
“有少爷在,没问题的。”周士伦劝说着。
“是啊,爷爷,您安心睡吧!”屠仲麒哄着万松柏,送他到门口。
“好吧,你自个儿小心点,我想圣豫那不肖子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万松柏十分了解儿子的个性,深怕会有杀手潜入暗杀屠仲麒。
“我晓得。”屠仲麒朝周士伦使个眼色,要他带外公到安全的地方。
周士伦会意颔首,迅速带万松柏离开。
他们一走,房内仅剩两人一犬,小泥巴似有灵性,知晓欧涵霓受伤,寸步不离的守在床榻边。
屠仲麒走回床边坐上床榻,修长的手指划过弧度优美的眉、紧闭的眼,最终停留在惨白的唇上,干枯的唇瓣令他心疼。
“对不起,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我不得不毁约将你送走,原谅我,MYLOVE。”抵着她光洁的额头,他痛苦低喃,温热的气息吐在她冰凉的脸庞上。
睡梦中的欧涵霓不知自己的去处已被安排好,密而长的睫毛紧覆着灵魂之窗。
小泥巴感受到主人的痛苦,跟着悲伤地低呜两声。
“小泥巴,我将含泥巴交由你照顾,你要好好保护她知道吗?”屠仲麒煞有介事地吩咐着小泥巴。
“汪!汪!”也不知小泥巴有无听懂,只见它叫了两声似在回应。
“GOODBOY!”屠仲麒拍拍小泥巴的头颅赞赏它的聪明乖巧。
随后屠仲麒俯身在欧涵霓干燥的唇上印下轻吻,以唇舌滋润她的唇,好生呵疼一番后,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拿出手机拨电话请谈杰忻过来接人。
“嗯……”麻醉药效过后,欧涵霓悠悠苏醒,她痛苦的呻吟出声。
“你醒了?觉得如何?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他匆匆关上手机,焦急地冲上前。
“我好……疼……又麻……好似身体不是我的。”她哑着嗓子低语,疲累得想再睡上一觉。
小泥巴见她转醒,兴奋的摇尾巴,叫两声企图引起她的注意。
“啊!是小泥巴!”果然如小泥巴所愿,欧涵霓发现了他的存在,抬起沉重的手臂想摸摸小泥巴,怎奈牵动伤口让她痛呼出声,苍白无血色的娇颜立即皱在一块儿。
“没事吧?”屠仲麒关切地问,不悦的睨了小泥巴一眼,都是它闯的祸。
接触到主人不悦的眼神,小泥巴自知有错,立刻垂首反省。
“你别对小泥巴凶嘛!是我自己不好。”欧涵霓代小泥巴出头。
“你给我乖乖躺好,我就不生气。”屠仲麒板着脸威吓道。
“嗯。”暴君在前,小女子哪敢作怪,她乖乖躺好不敢有二话。
小泥巴亦乖得像只陶瓷做的狗,不敢再惹主人不悦。
“好了。是跟你算帐的时候了。我问你,为何不听我的话,不在树丛躲好硬是冲出来?你是嫌命活得太长了吗?”趁着谈杰忻尚未抵达,他把握时间开骂教训。
“我——”她嘟着嘴抗辩。
“不许反驳,在行前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亏我还相信你会谨守承诺,早知如此,我就将你扔下车了。”不教训她,她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为了让她往后不再任意妄为,屠仲麒语气沉重、表情凶恶。
“可是——”他那时有危险嘛!她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再次受伤?
“没有可是。你到底有没有在反省?”屠仲麒打断她的话,指着她的鼻子继续骂。
“我——”他的气焰如此高张,她怎能屈居他之下?
“不许说话!待会儿杰忻会来接你。”他朝她大声一喝。
“他为何要来接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连忙发问,她不以为有跟谈杰圻离开的必要。
“留在这儿太危险了,况且你只会拖累我,毫无用处可言,不走怎成?”屠仲麒将话说得绝情至极。
“你太可恶了!明明承诺过不离开我,竟然先是指责我的不是,接着赶我走,你不如马上将我丢下楼算了。”她委屈的指控,干涩的眼眶慢慢凝聚薄雾。
“你能食言我不行吗?”屠仲麒狠下心来不理会她的委屈,执意送走她。
“对,你能。该死的,不用你赶,我不会厚着脸皮死缠着你不放,我自己有脚可以走,不劳大爷您。”她的心已遭狠狠撕碎,哪顾得了肉体上的痛楚?欧涵霓强撑起身子,掀开棉被下床。
“你别跟我耍大小姐脾气!”该死的,不想让她知晓此刻仍有潜在的危机,屠仲麒只得以恶劣的言词令她打消独自离去的念头。
“我就是爱耍大小姐脾气,你想怎样?”欧涵霓忍住隐隐传来的头疼用力朝他吼回去,不想教人看扁,硬是举步离开。
“你——”他气怒得双手爬发,发誓待她康复后,定要抓她过来狠狠痛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