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又如何?杨贵妃不也是唐玄宗的媳妇。”任天杰的俊容浮现一抹邪笑,眼瞳 中闪过一丝光彩,摆明了就算他真抢了弟妹,世人又能奈他何?
尚文龙明了他话中的含意,烦躁的双手不断地耙着黑发。
真是有理说不清,留下楚夜语有如留下一颗不定时炸弹,平时的楚夜语温柔婉约, 像个沉醉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可是她的幸福被他们所破坏,古语说最毒妇人心,谁晓得 为了替未婚夫报仇,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是啊!如果你真钓她上你的床,恐怕你再也见不到隔日的太阳。”他饱含讥讽道 。
“挺有趣的不是吗?或许我该接受你的建议,钓她上我的床,到时我们再看看隔日 我是否能安然无恙,通体舒畅地哼着小调。”任天杰的嘴角仍噙着笑容,眼眸闪烁。
凭良心说,诱楚夜语上床是场刺激又狂烈的游戏,教他这喜好冒险的人蠢蠢欲动。
“先别高兴得太早,救不救得活还是个未知数。”子弹偏离她的心脏不到两寸,再 加上她大量失血,想救活她可是得费一番工夫,尚文龙很有自信的认为楚夜语活不了。
“我说她会活便会活。”任天杰笑了笑,语气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总算是出 现了。”眼角瞄到姗姗来迟的警员,他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容,改而换上满面忧愁。
尚文龙听了嗤之以鼻,怎么可能?难不成老板以为自个儿掌握着生死薄,随便写是 几笔,楚夜语便能长命百岁?
随着任天杰的变脸,尚文龙也换上肃穆的神色,静待警方盘问案情。
“任先生,我们据报后已派人到悬崖边寻找任天宇先生的下落,不知你可否告诉我 们当时的情形?”警察局长亲处出马,可见得对此案的重视。
“当然。”任天杰一副好市民模样,详细道出“案情”。
“嗯……你的意思是,当你和尚先生由梦中惊醒赶到崖边时,已见楚小姐中枪倒地 ,而任天宇先生失去了踪影?”警察局长谨慎地再重复一遍任天杰的说辞。
“是的,我甚至来不及找天宇的下落,见夜语尚存一息,便要文龙赶快打电话叫救 护车。”他难过的低下头,双手掩面,企图增添他的哀伤。
“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呢?”警察局长追问,这是个大案件,若查不出凶嫌, 铁定又会受到民意代表、媒体与民?的抨击。
“当时雷雨交加,我又一心惦记着夜语的伤势,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那么多,但在 闪电之间,似乎看到两个人影朝树林奔去,是吧?文龙。”任天杰拧着眉述说,语毕抬 头询问尚文龙。
“好像是有两道黑影匆忙逃跑。”尚文龙跟著作戏般地蹙着眉,像在回想当时的情 况。
“任先生,令弟平时是否曾经与人结怨?”
“应该是没有。于宇众人厚道,不会得罪他人,而且我也没听他提起过。”是啊! 任天宇唯一得罪的人便是他,任天杰。
正所谓先下手?强,后下手遭殃。今日若不是他先声夺人,眼前生死不明的人恐怕 是他与尚文龙,他没上任天宇的当,早知道任天宇已买通了杀手欲除掉他,严格说来, 他算是任天宇的心腹大患。
“没关系,我们会详加调查。至于楚小姐,等她清醒后,我们是否可以问她案发当 时的情况?”警察局长好声好气的询问,完全一副准备讨好任天杰的模样。
“她伤得很重,手术的结果仍是未知数,纵使度过危险期,也不知能否清楚的记起 当时的情况,我想病人的健康?重,到时再问问主治医师是否可行吧。”他哪会傻到让 楚夜语泄他的底,当然会事先布好局,让众人跟着他的计划走。
“当然!当然!”警察局长马上点头同意,他哪敢反驳。
“对了,可否先请尚先生随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没问题!他先去,我守在这 儿,等手术结束、夜语脱离险境后,我会到警局再详细说明。”文龙很清楚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他不怕文龙会不小心说漏了嘴。
“是!是!”警察局长连连称是,向任天杰道别后便与尚文龙回警局做笔录。
待警方与尚文龙后,走廊上只剩任天杰一人,如鹰般锐利的眼仍眼瞅着手术房前的 红灯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灯仍亮着,外头大概尘嚣喧天,不过他知道警方已 派员守在医院门口,不让媒体记者进入采访,正好让他图个清静。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泛白,手术灯终于熄灭了。任天杰拍拍西装裤,站起身等 待着。
手术房门打开,医生们鱼贯走出,由他们的表情可看出这是项艰难的手术。
“医生,请问她的情况如何?”任天杰如同心急的家属一样上前追问,焦急的面容 下究竟抱持着怎样的想法则无人得知。
“我们已取出子弹,病人暂时还算稳定,但是病人在发烧,如果今晚不退烧,恐怕 会有生命危险的。”医生以专业的口吻道。
“请问我现在可以看看她吗?”
“等会儿我们会将病人送进病房,你可以见见病人,但别待太久。”
“我不会待太久。”任天杰微微颔首。
???躺在病床上的楚夜语,脸上呈现着不自然的红潮,眉头紧蹙,嘴巴不断地呓 语着,但气息很微弱,让人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由她的表情可知她正被梦魇所困扰 。
任天杰抿着唇,不自觉地轻握着楚夜语冰冷的小手,他由她的唇形读出了所说的话 ,没有别的,她始终唤着一个人的名字,而那人已下阴曹地府去了,任天杰的表情随着 她的呓语愈显深沉,握住小手的力道逐渐加重。
直到楚夜语痛得呻吟出声,才令他回过神,继而松开她的小手,可是当他的手一离 开,她原本渐趋平静的小脸又开始慌乱,虚软无力的小手轻轻地动了动,似想抓住什么 ,突然她低泣一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串串落下,唇瓣吃力地开合著,以着干涩沙 哑的嗓子道:“不要走……不……要……走……”
任天杰见状,再度握住她的小手,腾出一手来拭去她脸上的泪,她因此而不再落泪 ,眉头舒展,安然平稳地躺要病床上,不过的嘴仍旧不停地喃念着。
楚夜语虽已陷入昏迷中,可是她心中挂意的始终都是任天宇,由此可见任天宇在她 心中占了极重的份量。
任天杰修长的手指描绘着楚夜语优美的唇形,这唇早被任天宇品尝多遍,他冷冷一 笑,俯身强吻住她的樱唇,恣意品尝、探索,以他的唇舌洗刷过往任天宇在她唇上留下 的痕?,索吻许久,直到他认定楚夜语的唇舌充满他的气息才满意的放开。
打小到大,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既然是坏人,便有他的行事准则,杀弟一事不 过是让所有的事就此画下句点。
他十分痛恨那栋古老华丽的任家别墅,那里头存有太多的罪恶,所有在任家别墅住 过的人皆黑心,可以说是罪大恶极,但楚夜语除外,或许因她的心过于纯净良善,使她 出淤泥而不染,罪恶侵袭不了她的身心,莫怪任天宇会爱她至深。
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十七岁的那年夏天,他被父亲急召回家,他 本来不想回去的,但不知是着了什么魔让他重新踏进任家大门,尚未见到父亲,倒先见 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冲了出来,紧紧的抱着他唤他天宇。
他因讶异任由搂抱,怀中的小女孩见他毫无反应,抬头一目的地才知认错人了,当 他接触到小女孩娇嫩的脸庞时,他以为自己遇到了天使。小女孩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仍没 松开搂抱他的双手,嘴巴直嚷着不要进屋去,里头有会吃人的怪兽,要他带她走。当时 佣人跑出来要拉开她,她仍紧抓着他不放,他在那时才知道她是谁,她正是那个失去父 母、被父亲收养的可怜小孤女楚夜语。
听人说她因父母的死亡而患了严重的自闭症,既然如此,?
何她肯搂抱一名陌生人?着实令他百思不解。最后他抱起楚楚可怜的小女孩进屋, 佣人们见着他都噤声不语,好歹他也算是任家的大少爷,他们不敢以下犯上。他照顾小 女孩,直到她安睡后才去见父亲。说实话,他从未预期父亲与那女人会给他好脸色看, 父亲召他回家的意思很简单,给他一张一百万元支票,自此断了父子之情,不再负担他 的生活费与学杂费,任他自生自灭。当时他狂笑了几声,将那张一百万元支票撕个粉碎 ,他任天杰不必靠人施舍,没了那一百万,他依然可以活得好好地,就算到工地去挑砖 、打墙,三餐不继,他也绝不会回家求助。从那时候起,任家人的死活皆与他无关,他 曾在任家大门口立誓,他要亲手讨回属于他的一切,阻碍者一律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