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曲绫苦笑,声音干涩的承认。
她的执迷不悟令饶书安气得想拉扯头发。“你忘了吗?他有未婚妻了。”
曲绫楞了好半晌,美眸黯淡无光,她没忘仇啸天……不,该说莫道情有个温柔可人的未婚妻。
是啊!不论五年前仇啸天如何深爱她,在她击他落崖那一刻,所有的眷爱迷恋皆被她一掌打碎,是她亲手击破居于两人间深刻的爱恋,又如何能怨他在五年后有了未婚妻。
她不否认有想会会他未婚妻的念头,但绝非是想去向对方示威,面是想看看他选择了怎样的女人来当他未来的妻子。她亦承认心底有股熊熊燃烧的妒火,她是嫉妒取代她地位的女人,恨不得能再次赢回仇啸天的爱。
呵!她是痴人说梦,净想些不可能的事,仇啸天不会再接受她、爱她,正如同她不会放任仇啸天杀她姥姥一样。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逝去的爱恋无法再挽回,他也不会像她这般,每日沉浸在往日的情爱中,该是她看开的时候了。
“为何不说话?不敢承认他有未婚妻的事实?”饶书安意在让她心死,好带她回段家堡,远离充满仇恨的莫道情。
“没什么不敢承认的,至少于惜花比我要来得适合他。”她淡然道,不轻易吐话出心里的妒意。
“既然如此,为何不肯随我回段家堡?”饶书安一双眼看透人心,如何看不出曲绫内心小小的期待,她像其他女人般渴求着爱人回头啊!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曲绫倒了杯茶轻吸一口,同时咽下满腔的苦涩。
“他会毁了你。”饶书安语重心长地说出他的隐优。
曲绫无所谓的耸耸肩,唇角扬起一抹轻笑,那笑容中带点哀愁。“早在五年前我就毁了自己,他不会带来更多的伤害。”仇啸天没死,这让她双手的血腥拭净了些,也减轻不少她的自我厌恶。
“你错了!只要你还深爱着他,他就会带给你更多痛苦的伤害,远离他,对你才是最好的抉择。”饶书安没被她说服,他打算若她仍不答应同他回段家堡,那么他会打昏她带走,绝不让莫道情有伤害她的机会。
“最好的抉择并不一定适合我,唯有最糟的决定才适合我。”她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不是死便是行尸走肉的活下去,两者于她并无多大的差别。
“你太教我伤心了。男人一旦要对曾深爱过、却又背叛他的女人报复,往往不会手下留情,你忘了大哥对红绡做过的事吗?莫道情或许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那是你想要的吗?”饶书安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没想到她仍坚持己见,完全不顾亲人的感受。
“倘若如此何尝不好?我与他的恩恩怨怨就此一彼勾销,互不相欠。”袁红绡幸运的在临死前因段逸轩回头而救了她,但曲绫不认为她的运气会比袁红梢好,幸福对她而言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闻言,饶书安沉默不语的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才低度喃道:“对不起。”
曲绫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不解他为何会突然向她道歉,便被饶书安点了昏穴,全身瘫软地昏厥过去。
饶书安适时接住她往下坠的身子,将包袱收拾好后,便抱着她离开客栈。
★ ★ ★
悔园是江南最大的庄园,就连皇亲贵族的府邸都比不上它的高雅幽静,所有江南人都以能受邀到悔园为最大的荣耀。
莫道情的和颜悦色,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好讲话的人,但实则不然,想在多变的商场上立于不败之地,他必须心机深沉,行事手段阴狠,凡于他不利、无用处的人,就算跪在地上恳求他赏口饭吃,他都会置之不理,甚至会无情的给予致命的一击,以免碍了他的眼。
有人曾猜测,最教莫道情在乎的人便是他那温柔可人的未婚妻于惜花。凡见过于惜花的男子,莫不为她的风情折服,只要她回眸一笑,所有男子皆甘愿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难怪莫道情亦跳脱不出柔情关,深深为于惜花痴迷。英雄配美人,莫道情与于惜花两人站在一起,如同神仙美眷般教人欣羡不已。
于惜花柔弱无骨的倚在莫道情杯中,陪同他在庭园中欣赏盛开的百花,美阵流转着爱意,青葱十指沿着莫道情的脸部轮廓一一抚过。
“你有心事。”如黄莺般的嗓音吐出,于惜花陈述着她所看见的事实。
“你多心了。”莫道情握住她的手移至唇边印下轻吻,嘴角扬着笑,不似满腹心事的模样。
聪明巧慧的于惜花并未因莫道情的亲吻而昏了头,他愈是表现出没事困扰的模样,表示那事比她所能想像的要来得严重。
望着他深邃的黑眸,她不禁想到,在他心里真有她存在的空间吗?外人或许以为莫道情爱她入骨,不能一日无她,殊不知情况正好相反,是她对莫道情的爱恋已深入骨髓无法自拔。她不在乎此刻莫道情心里以事业为重,只要她是唯一能近他身的女子,倘若将来他的心开放了,她亦会是他心有独钟的女子,没有人能取代她的地位;也没有人能得到他的心,唯有她!
“我希望有天你能和我分享你所有的喜怒哀乐。”她这话非关抱怨而是渴求。
“你只管快乐的在悔园当千金小姐即可,外头的生意你无须操心。”莫道情点点她的鼻头,委婉的拒绝与她分享心情。
于借花闻言,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究竟在莫道情心中她的定位为何?为何他待她的态度始终如一,不冷不热。她情愿有时他会心情恶劣对她口出恶言,也不愿被当成一只花瓶,像个无生命的物体,只能接受他虚幻的爱护与敷衍。
何时他才会改变对她的态度?于惜花无声的问着自己。
“你吝欢我吗?”她问出存在心里己久的恐惧。
对她而言莫道情是个谜,她不晓得在他们相识之前,他做过什么事?他从不提起有关他父母的事,她只晓得他父母皆已过世,一连串的问题笼罩在心头却不敢问出口,今日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他。
“你这么美又温柔,我想会不再欢你!”莫道情笑呵呵的捧着她的脸说,但笑意并未传达至眼里与心里,他仍是在敷衍。
“答应我,你不会为外面的女人动心。”雪白的小掌覆上黝黑的大掌,即使于惜花心中笃定他不会为外头的女人所诱,但她还是要他保证以求心安。
外面的女人?!莫道情不期然想起在湖畔遇到的佳人,雪白的身影从早上到现在依然盘据在脑海中。她的期待、她的震惊、她的哀怨以及她的戚然一一映入他眼里,他几乎要哑然失笑。
计划了五年,为的就是今日的到来。段家堡与华山派誓不两立,所以他主动向岳掌门示好,好引她到江南来。今日会在湖畔相遇,亦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可怜的猎物已一步步踏入他预设好的陷阱中,五年前的恩怨是该了结了。
五年前对她是爱如江河汇成海,源源不绝;如今却是根似山峰插入天,阵阵刺痛。他会彻底的羞辱她,毁掉她的一切,好教她后梅当年的所作所为。
“外头的野女人焉能与你相比拟。”甜言蜜语溜得如同平常的问候语,他已习惯对于惜花撤谎。
曲绫给他的教训过于深刻,让他深深体会到女人信不得,亦无须以真心相待,所以即使在面对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于惜花时,他依旧以假面具去对待她,用沾满蜜糖的言语来讨她欢心。
事实上他对这情形感到可笑,曾经他以真心对待一个女子,结果换来的不是爱而是场梦魇。如今他锁住真心,以虚假对待另一名女子,得到的竟是无限爱恋以及曾渴求的真心,可借现今真心之于他与废土无异,他不屑要也不渴望,倘若往后于惜花能安安分分当他的妻子,他自是不会亏待她,若于惜花同曲绫一样背叛了他,那么他会给予致命的一击,要她永远无法忘怀背叛他的后果。
“你就爱说些好听话哄人。”就算是被骗,于惜花也被骗得心甘情愿。她喜孜孜的紧搂着莫道情的腰,脑海里不停幻想着美好的远景。
“好听话只用来哄你不好吗?”莫道情笑着逗她玩。
“当然好。”于惜花羞答答的娇笑。
陡地,于惜花的容颜被曲绫既取代,清丽娇柔的容颜再现,美眸中同样写满了满足与喜悦,莫道情怔忡了下,随即如同被蛇蝎缠身般,用力推开搂住他的于惜花。
“哎哟!”于惜花重重跌坐在地,噙着泪痛呼出声,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间把她当毒蛇猛兽般驱离。
她的掠呼声唤醒了莫道情瞬间迷失的心智,赶忙扶起跌坐在地的于惜花。“你没事吧?”他怎会迷盲的看错人,曲绫那恶毒的女人岂会与善良的于惜花相似,大概是早上见到她的冲击过大,仇恨在他的四肢百骸中蠢蠢欲动,弄乱他的脑子才会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