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片刻,若水原本乌溜溜的秀发马上变成满头白发,由背后看,还真像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呢!
“宫主!”侍女们一看,心中一惊,没想到冷飘飘竟也对亲生女儿下毒手。
“叫什么!水儿都不介意了,你们替她急什么?”冷飘飘斥责完侍女后,又转头对若水说:“娘实在是认为宫易寒不是个好男人,他那么无情,而你却还是爱上了他,这不叫有眼无珠叫什么?娘一直都在想你全身上下最美的就是这双眼睛了,瞧!多么有生气啊!水盈盈的,让人看了不禁打从心坎喜爱。可惜你竟然有眼无珠的爱上他,那还要眼睛做啥?不如让娘把它给弄瞎,反正你留着也没用,是吧?娘这全部是为你好,你瞎了之后,可以一辈子看不见那个负心汉,也见不着他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这样不是很好吗?来!乖乖的,把药给喝下去。”她又拿起另一瓶药要让若水喝。
“宫主,您给少宫主的处罚太重了,请别再处罚她。”打小便一直照顾若水的王姥姥奔出来阻止,枯瘦的手握住冷飘飘冰冷的手腕。
“你管得太多了。”冷飘飘冷哼一声,一掌打在王姥姥的胸口,“你中了我的五毒掌,再活也没多久了,这是惩罚你的多管闲事。”
若水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看着向来疼爱她的王姥姥在她眼前直吐血,她伤心的闭上眼,不忍看这一切,而站在一旁的侍女也全都闭上眼不忍看。
“水儿,你也瞧见了,王姥姥为了你中了娘的五毒掌,这不能怪娘,要怪只能怪你的小寒儿,是他害了你,害了王姥姥。你不敢看王姥姥死在面前,娘马上就帮你看不见。”她柔声的说,然后扳开若水的嘴让她喝下毒药,“别怕!喝了这毒药马上就会没事了,你不会有任何痛苦的,不会有的。”她搂着若水,拍着她的背哄她。
“宫主……”王姥姥在临死之前还想劝阻,却是无能为力,最后闪过她脑海的念头便是:冷飘飘疯了!
冷飘飘解开若水的穴道,若水立即跌坐在地上,那双美丽的大眼依旧是睁着的,只是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姥姥!姥姥,你在哪?”若水在地上摸索,企图摸到姥姥。王姥姥就躺在她不远的前方,可是在看不见的状态之下,她却只能焦急的满地寻找。
“来人!把若水给我丢出去,从今以后她不再是百练宫的少宫主,任何人都不许帮助她,否则以宫规处置。”冷飘飘命令着,决心和若水断绝母女关系,把若水赶出去就等于断了她的生路。
“是!”侍女深怕受宫规处置,架着若水往外走。
“水儿!我的小水儿!你可别怨娘啊,你今天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宫易寒害的,如果你死在外头,可别忘了,做鬼也不能放过宫易寒啊!你要记住,天下没有一个男人是可以信任的。宫易寒根本就不爱你,要是他爱你的话,就不该怀疑你,你要记取这次的教训啊!”冷飘飘似笑非笑的看着大门,喃喃的自语着,她根本不在乎若水到了外头是否会被江湖人追杀,也不在乎若水会陈尸荒野。在毒死楚慕天之后,她整个人就疯了。“慕天……慕天……”冷飘飘不断念着夫婿的名字,似乎想把他的魂魄唤回身边。接着,她哈哈大笑出声,那笑声听起来无限的凄凉,整个百练宫顿时笼罩在她的哀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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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平时热闹的大街变得一片沉寂,一点生气也没有。
易寒提着剑独自在街上走着。在埋葬了楚慕天之后,他便离开了死人谷。留在那儿只会提醒他若水的背叛与欺骗。
他面无表情的走着,眼角瞄见有个小小的身子正在馊水桶里找寻食物,可惜天气实在太冷,馊水桶里根本没有任何食物,就算有也早就结冰了。
那瘦小的身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十来岁的小男子身上仅穿着单薄的衣裳,看起来像是冻僵了。小男孩的处境令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于是易寒快步的走向小男孩。
凌俊听见脚步声,倏地抬起脏污的小脸,在看见高大的宫易寒时,吓得缩成一团,原来宫易寒带疤的脸颊与满脸寒意把他给吓坏了。
“你的父母呢?”易寒也不向小男孩解释他不是坏人,只是冷冷的问,语气中带着坚持。
“死了。”凌俊一想起死去的父母立即泪流满面。他原本拥有美满幸福的家庭,虽然生活不富裕,但至少还过得去,父母一直都很相爱。谁知好景不常,有一天母亲到河边洗衣裳,不甚跌落河中淹死,父亲得知后伤心不已,当晚就随着母亲而去,早把儿子给忘了。
“谁照顾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没人照顾的,但易寒还是开口问。
“我自己照顾自己。”凌俊还是很怕眼前这位高大的叔叔,自从成为乞丐之后,他常常被大人打,有时还会有女人打骂他,简直不把他当人看,所以在看见宫易寒时才会有那样的反应,怕会再遭受毒打。
“跟我走吧!”小男孩虽没说出他的遭遇,但易寒可以深切的感受到,那种滋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拉起全身发抖的小男孩,易寒脱下身上的披风覆在小男孩的身上,“你叫什么名字?”由小男孩眼中他看到了惊讶与不信。
“凌俊。”凌陵真的是很惊讶,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过,他并不是没有亲戚,只是在父母死后,每个人都把他当成瘟疫,皆不肯收留他。
“凌俊……好名字。从今以后,我就跟在我身边吧!”也不对凌俊多作解释,易寒牵起他的小手,准备带他去吃饭。
第七章
凌俊跟着宫易寒一个月了,只知道照顾他的人叫宫易寒,其他的全不知道,只有一点他深深的明白:宫易寒是个好人。
在与宫易寒相处的这一个月中,凌俊见到每个人看到宫易寒时眼中都充满了敬意,还略带一丝害怕。他不明白,虽然宫易寒不爱说话,却是个道道地地的好人,大家没理由怕他啊!
凌俊有所不知,这些人全都是曾伤害过易寒与若水的人,他们既惧怕易寒的武功,又佩服他的为人,因为他从不同流合污,只是冷然的看着这群习武的人陷入一场又一扬的你争我夺之中。
“我不要!放开我!快点放开我。”一名小女孩的叫声引起了易寒与凌俊的注意,那是个非常甜美的小女孩,正与一名男子拉扯扯扯。
“老子叫你去就去,耍什么大小姐脾气?小心我打死你。”拉小女孩的男子扬起大手,一巴掌就挥下去。
小女孩被他这么一打,立刻跌得四脚朝天,可是她一点也不惧怕那个中年男子,又圆又大的双眼直瞪着他。
“你是大坏蛋,把我娘还来!”她握着手拼命往中年男子身上打。
“你娘早就被我买到别的地方去了,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我是你老子,我要怎样就怎样,不想活了是不是?”他一把将小女孩推倒在地上,准备拳打脚踢一番。
“住手!”易寒再也看不下去了,拿着剑阻止中年男子的暴行。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管我董大年的事。”董大年抡起拳头想给易寒一拳,可惜被他轻易的闪了过去。
见到董大年的粗蛮,易寒拔出剑来,抵着他的脖子。
董大年一看见亮晃晃的长剑,早已吓得脚软,马上跪地求饶。“大人!饶了小人一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虎毒不食子,你为何毒打亲生女儿?”易寒最看不惯董大年这种人,原本冷峻的脸此时看起来更加令人胆寒。
“她乖啊!小的只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她而已。”董大年才不会傻到把实情说出。
“才不是!大叔,我爹想把我卖掉还他的赌债,上回他就是卖了我娘还赌债的。”董亭兰看清易寒是好人,立即说出实情。
“是真的吗?”易寒一听更加的生气,目露寒光的瞪着董大年。
“我……我是她爹,我要她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董大年心里很怕,但一想起他是董事兰的父亲就又理直气壮。
“你欠下多少赌债?”
“五百两银子。”董大年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易寒由怀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丢给董大年,“这一千两给你,你的女儿算是卖给我了。”
“是是!我的女儿如今是你的了。”董大年高兴的捧着银票,准备再回赌场去摸两把,丝毫不为自己感到羞耻。
“等等!你把娘卖到哪去了?”董亭兰喝道,一点都不伤心父亲把她卖给这个陌生人,因为这样她反而安全了,只是还不知道娘身在何处。
“她啊,早就被打死了。”董大年无所谓的耸耸肩。他把老婆卖给了城中大户后,不出三天,她就因不从而被大户给死了。妻子的死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的生活重心全在赌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