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红绡见状也豁出去了,抢攻而上,双弯刀狠狠劈向楼阙,若今日她不幸死在楼阙手中,她认了,可是她就是不许楼阙嚣张闯人段家堡。
一只竹筒轻松隔开刀锋锐利的双弯刀,内力击出将袁红绡震飞出去。
火红的身影如虹般飞出,朝下坠落。
一道黑影疾出快手将红影拦于怀中,及时挽救妻子的性命。
“好小子,我一百找不到你的人同你算帐,你倒不怕死的送上门来,看来你是有意在今日与我了结新仇旧恨。”笑阎王凌厉的眼眸忿怒射向犹不知死活的楼阙。
楼阙比起楼宇凡更来得胆大妄为,先是害他的女儿在先,伤他的女人在后,这笔帐可有得算了。“逸轩?!”袁红绡气虚的倚在他的怀中,若非他没出现,他们就天人永隔了。
段楚沛随后赶至,忿恨瞪着楼阙,关于楼阙的作法他十分不满,认定楼阙是存心上门挑挑衅,未将段家堡放在眼里,既是如此,他使要楼阙睁大眼看看段家堡的能耐。“这笔帐,入夜我再跟你算。”笑阎王段逸轩附于她耳边低喃。恼于她不自量力独自面对敌人,经过二十多年她还是同年轻时一样不服输,惹得他在后头忧心忡忡,如果他未能及时赶到,岂不是要再次面临她濒死的恐惧。
袁红绡自知理亏不敢吭声,同时气愤她技不如人,无法亲手为女儿报仇,不过没关系,段家父子武艺高强是众所皆知之事,可不像她这么好意,对他们父子二人她极有信心。
“交出段戏羽来。”三巨头碰面,在气势上楼阙仍未输人,未将笑阎王的警告放在心上,阴沉着脸低道,理直又气壮。
此语一出,在场的段家父子与袁红绡皆噤口静默瞪着楼阙。
“你说什么?”处变不惊的人首推狡狯的段逸轩,他问的轻忽,未教人看出端倪来。
他的沉稳带动袁红绡与段楚沛,他们稳下情绪不泄漏半点蛛丝马迹给楼阙知晓。
“我说交出你的女儿,段戏羽。”关于自己的嚣张,楼阙清楚的很,他仍执着于微小的希望,悄悄认定她没死,情愿说服自己去相信神算万事通。
“你忘了她被你害死了吗?”笑阎王讥笑他的健忘。
“你该不会是以为她没死吧?”袁红绡红着眼眶,为人父母者,最痛苦之事莫过于眼见儿女受苦,她的心为女儿所受的苦痛依然狠狠揪痛撕扯。
“你是故意要掀起我们痛苦的记忆?”相对于继母的脆弱,段楚沛坚强质问楼阙。戏羽一直是他唯一且最疼爱的妹妹,他作梦都没想到他们一时的疏忽竟会造成戏羽的不幸,而这不幸正是楼阙带给戏羽的,所以在发生不幸后,他立誓非杀了楼阙代妹复仇不可,今日楼阙亲自送上门来正好顺遂他的意。
“段楚沛,你确定四年前你带回的是具焦尸?”面对三人的攻击讽刺,楼阙似没耳闻,径自问着想得知的答案。
他的忽视今段楚沛咬牙切齿,额际青筋浮跳,久久不语。
“她死了!顺你的心,受你父亲逼迫走入火海。”段逸轩代子回答。
“她没死。”不知是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的成分较大,楼阙以坚定无疑的嗓音道。“她死了!你的无情让她被火烧得焦黑难以辨认。”哀痛母亲的心至今仍在淌血。
“她没死!”楼阙不信,态度更加坚决相信着神算万事通。
实在是可笑,他本对神算万事通的话半信半疑的,可是在面对段家人证实后,他却采取深信神算万事通的话,难道他的心是希望她仍存活在世?
不!他恨她!非常、非常之恨她!怎会希冀她还活着呢?但……他就是如此的期盼着,深深的期盼着。
“她死了!要我重新向你重复一次她凄惨的死状吗?”最后肯定的人是段楚沛。
“不!她没死!我知道她没死!”楼阙嘶吼,坚持不信段家人的谎言。
“你为何如此坚持她没死?是想再折磨她吗?哼!我倒怀疑你要如何再去欺侮亡者,追下黄泉吗?”段逸轩眼泛精光质问他的目的。
“原来你是嫌欺侮她欺侮的不够,心血来潮想到她的坟上咒骂一番,你有本事尽可冲着我们来,别再打扰她的宁静。”袁红绡苟同爱人的看法。
“我们不会再让她任你宰割了。”段楚沛不齿于他向弱女子下手的卑劣作法。
“带她出来!她是我的!”楼阙沉稳的选择不去理会他们的谎言。
“她死了!”三人异口同声打散他的信念。
“既然你们说她死了,何不拿出证据来,在没有亲眼见到她的尸首前,我决不会听信谎言认定她死了。”眼见为凭,楼阙咬着牙龈坚持己见。
“你凭什么要我们将她的尸骨拿出来给你看?”楼阙的嚣张,激怒了傲视天下的笑阎王,怒气翻腾而上,他都还没跟楼阙算好帐,小小楼阙竟敢在他面前张牙舞爪,是他这个笑阎王久不发威失了威严吗?
“原来她真的没死。”笑阎王的拒绝,让楼阙更加肯定心底的疑虑。他笑了,理不清心底交杂的是啥滋味。
“她真的死了。”此话,袁红绡说服他的意味较大。
楼阙昂首大笑,压根不信,奔腾的血液为她没死的消息雀跃欢呼着。
“既然他不信,我们就拿出证据来,好教他无话可说。”段楚沛想出一劳永逸的法子。
此言一出,段逸轩与袁红绡看了他良久,终于妥协同意颔首。
段楚沛的话如同冰水浇熄楼阙身上的火焰,火热的体温瞬间冷却,无法言语笑意仅在唇畔,慢慢收敛,唇也渐渐抿成一直线。
“去把小姐请出来。”同意儿子的提议后,段逸轩冷冷向身后的人吩咐。
“是!那人接令后,立刻着手去办堡主的命令。
楼阙心知肚明,笑阎王口中的请不是他所想见的。难道他的揣测产生了错误?
段家人不愿他见段戏羽的尸骨,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叨扰到她的长眠,而非他所想的仍在人世间。
北风呼啸而过,吹袭他微坠的身形,刺进他的血液与骨骸,冻结他的心,寒透他的魂魄。
第二章
等待的煎熬啃噬着他,寒风如同荆棘不断鞭挞着他,可是他并不觉得痛、不觉得冷,对于外在严酷的环境他已失了感觉。
彷佛历经百年之久,派去请段戏羽的人姗姗来迟,双手恭敬的捧着牌位,而在他后头的人则捧着一盅骨灰,两人小心翼翼步上楼。
刺目的牌位与骨灰盅强烈的烙印在楼阙的眼底,他甚至忘了呼吸,一双眼紧跟着牌位与骨灰盅移转,不曾偏离半分。
待他们二人就定位后,段逸轩才将探试楼阙的目光收回,回复仇恨。
“你要的证据来了,我想你无话可说了吧。”段逸轩淡然的示意属下将牌位上头的名字明确的让楼阙看清楚。
段戏羽三个字尖锐的射入他的眼,飙中他的心,他咧嘴失笑,身形重重的晃动了一下。
哈哈哈!她死了,真的死了!原来多日来的痴想猜测到头来全是一场空。
太可笑了!他竟会傻的相信神算万事通的谎言,他简直太好骗了!莫怪神算万事通卯足了劲也要骗倒他。
他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最笨的呆子!
哈哈哈!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他笑得眼角跌出热泪来,笑得声嘶力竭,笑到足以撼动鬼神。
可怕的笑声传进段家父子、袁红绡与在场众人耳中,每个人莫不苍白着脸,功力浅薄的人受楼阙骇人的内力激荡震得脚步不稳,有的甚至跌扑在地脸色发青,痛苦的哀号求救。
段逸轩见状,连忙以内力护佐袁红绡,不让她因楼阙激动的情绪而受伤。
段楚沛不解楼辟为何含在见到妹妹的牌位与骨灰后突然发狂,是过于兴奋吗?
可是无论他怎么瞧都不以为此刻楼阙的情绪可与兴奋二字扯上关系。
死了!死了!她死了,早死了四年!哈哈哈!那他还待在段家堡做什么?做什么?!
更加张狂激烈的笑声由他嘴中发啸而出,遨向天际,射向地心。
他不晓得为何他会笑得如此开怀,他甚至无法止住满腔的笑意,绵绵不绝的笑不断疾奔而出,他根本压不住也不想压住。
她---死的好啊!
“段戏羽!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双手成拳,仰头向天嘶吼,叫嚣出他浓厚的恨。
恨你……恨你……恨你……
无数个恨你的狂吼声回荡笼罩住整个段家堡,传透每个微小的角落,刺进每颗不设防的心。
“啊……”更猛力的吼叫声由声腔发出,纠结的忿恨使得他全身迸射出一道又一道的寒冰。
“他疯了!”袁红绡受不住他凄然的叫嚣声,惨白着脸埋进段逸轩怀中低喃。
更多的人滚落倒地哀号,连同捧着段戏羽牌位与骨灰坛的两人都受不住松了手跌翻在地。
段楚沛眼明手快及时跃上将牌位与骨灰盅纳入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