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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耳闻她过世的消息时,他开心的搂着一名妓女彻夜狂欢庆祝,她死的好啊!倘若不是她父亲派人严密的保护着她,他早上门亲手杀了她,岂容得了她苟言残喘多活几年。

  算了!不该再想些令他气闷的事,想想开心的事。一直不受他重视的独子总算做了件讨他欢心的好事,楼阙在瀑布诱惑段戏羽,他躲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连楼阙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最教他得意与失望的是同一件事,在段戏羽意外落水后,他很高兴楼阙见死不救,但为何为何在临门一脚之际,楼阙突然反悔回身救她?

  他是不晓得那小子对段戏羽欲采的计画为何,亦不想现身问,毕竟他们父子俩没啥感情,唯一可猜测到的是那小子对段戏羽不怀好意。

  既然如此,为何他会瞧见那小子眼撞中的挣扎与不愿?莫非楼阙对段戏羽动了情?不!不可以!他不许!他的独子岂可爱上仇敌的女儿?这事若传了出去不只是笑话一桩,更严重破坏了他曾树立下的威信。

  不成!他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得想想办法才行。

  都是沅扬尘那女人不好!楼阙会朝秦暮楚肯定是她娘家的血不好,连带污染了楼家良好的血统,全是她的错!早知那小子今日会有法子接近段戏羽,他就不让那女人将儿子带走,他会亲自调教,好让那小子达到断绝七情六欲的修为。

  他得好生琢磨一番,再仔细观察楼阙对段戏羽的态度再下定论。

  倘若很不幸的楼阙真动了情,那么将会是他出手的时候,段逸轩毁了他如日中天的声望与权势,那么他会毁掉段逸轩的宝贝女儿。

  狠狠的毁掉她!让段逸轩终此一生都沉浸在苦痛当中。

  至于他的儿子……楼宇凡冷冷一哂,寒风立起。

  必要时刻,楼阙会是颗很好用的棋子,好用到他不舍放弃。

  充满血丝、带有阴冷算计的眼睛,漾出血的炽谈与腥味,他几乎可以望见段戏羽无助的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模样。

  断断续续的气息慢慢遭黑白无常捕掠,饱受情爱折磨的灵魂幽幽踏上黄泉路,永无回头之路。为预期的胜利,楼宇凡笑了,笑得极其恶心骇人。

  阴风惨惨,冷沁的气息植入骨髓,黯淡的月光照得楼宇凡犹如由地府爬出死不瞑目的恶鬼,泛着熏鼻的恶臭与奸邪的意念。

  第六章

  一大清早,佑羽居的众多仆佣在桂婶的指挥下进进出出好不忙碌,为的不就是昨儿个夜里不小心受寒的小姐,服侍段戏羽的丫鬟与桂婶在临睡前明明再三确定房内够温暖,门帘紧合,着实不解为何在大伙儿谨慎照顾下,她还会生病。

  或许该归诸于她天生体弱吧!桂婶如是猜测。

  是以在桂婶发现段戏羽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时,并未发觉不对劲,只是惊得派人请大夫上门问诊,在大夫再三保证她不过是受了点风寒,并非啥大病大痛,桂婶才放心让下人送走大夫,亲自看照她,以免丫头们贪得一时偷懒而误了她吃药的时间。

  段戏羽气虚的躺在床上,昨夜昏迷的事她一无所知,脑海中的片段隐约记得楼阙在救她上岸后,渡了真气予她,她以为在他渡了真气给她睡过一觉后,隔日她即可生龙活虎下床走动,谁知眼皮初撑开瞥见朝阳,全身却热烫的无法移动半分,使她不敢去想若非楼阙渡真气给她,不知她会病的多重,大抵会惊动父母与兄长快马加鞭赶来吧。

  幸好,不过是小小的发烧。

  段戏羽再次庆幸自己的好运。

  眼儿瞧见身上的单衣,暗自揣测楼阙是去唤哪位婢女来为她更衣,且他以陌生人的姿态出现,莫不吓坏了家中的婢女,也许下人间已开始流传有关她不当的行为了。

  不过她没为此感到伤心难过,背里与楼阙私会皆因她对楼阙有了不可自拔的爱恋,常私下幻想与楼阙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远景,现在的她称不上好妻子,但她深信只要她肯努力、肯学习,定能成为他不可或缺的贤妻。初醒时,她有些羞的回避丫鬟们的目光,直到她意识到丫鬟们与平日无恙的服侍着她,根本不晓得她私会情郎一事,才赫然发现为她换衣衫的人不是丫头,而是他!

  想到他为她解罗衫的情景,不禁让她原本因高烧而呈现红热的脸燃的更艳、更娇、更媚。

  不知他见着地无三两肉的身材时是不是觉得很失望,很可笑?

  段戏羽紧张的臆度他当时的心情,可是任凭地想破脑袋瓜也无法猜中他的心,正如同地无法了解他对她抱持的想法与心情。

  他说要诱惑她,他也已不知自制的狂恋上她,如今他顺利成功的达到诱惑她的目的了,接下来呢?接下来他会如何做?

  会与她分享他的心情吗?坦白告诉她有关诱惑她的原因吗?

  顿时,她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且沉重无比,楼阙将她的家世摸得透彻无比,而她对他却一无所知,最可悲的是她不敢向桂婶打听有关他的身世,因为她怕桂婶会瞧出端倪来,进而阻止他俩再见面。

  不!她不想过没有他的生活,他已在她平静的心湖激起了琏漪,要她如何舍得松手放他走。

  所以尽管可约略猜出楼阙对她心存恶意,她仍懦弱的选择逃避不去追问,因为她自私的想保有这小小的幸福。

  小小的就好,她要的并不多。

  可是楼阙会容许她拥有小小的幸福吗?他会不会狠心的破坏它?

  不!不会的!楼阙不会那么无情。

  她该相信自己爱的男人而不是选择去怀疑他!

  跌到谷底的心慢慢升回顶端,回复成幸福的人儿。多变幻的表情让桂婶心底的不安渐渐扩张,她一直无法解释为何会如此不安,好似有双魔爪已伸向段戏羽,而她却无能为力般,还有近来的异样感言困扰着她,同样的,她说不出哪里怪,反正就是觉得太平静了,平静的让她不禁寒毛立起,想立刻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以手与表情动作对段戏羽比着她对她近来的改变感到讶异与不解。

  “或许是这儿的环境太幽美,连带的使我情绪高张,桂婶,你别想太多。”段戏羽哑着嗓子道,隐瞒有关楼阙的事。

  桂婶摇摇头,颇不赞同她的解释,心底的阴影跟着扩大,层层不安涌上,令桂婶深锁眉峰未能展颜。

  “在大家严密的保护下,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眼底,我岂有事能瞒得了你?”

  段戏羽笑着安抚她,其实心底骇得很,非常怕会露出马脚来。

  桂婶沉静的盯着她看了好半晌,似在思量她话中的准确性,她被桂婶看得心虚不已,不安的半垂下眼睑,小手成拳紧抓着锦被。

  她所有不安的举动一一落入桂婶眼底,更加肯定了桂婶先前的猜测。

  有她未知的事正在进行中!

  但到底是啥事,任桂婶再聪明也猜不出来。

  桂婶一手握住段戏羽的小手,另一手则比出她的疑问:“到底是什么事影响了你?”

  “我都说没有了,桂婶,你为何不肯相信我呢?”她语气坚定道.有些伤心为了心上人而欺骗了忠心耿耿对她照顾有加的桂婶。

  久久,桂婶终于难过的朝她摇首,她不善于说谎,如何欺瞒见多识广的桂婶?

  也由于她的欺瞒,使得桂婶下定决心,非立即修书一封求助于少堡主不可。

  “你要叫哥哥来?”与桂婶相处多年,段戏羽如何看不出桂婶心中的打算。她是很喜欢哥哥,可是目前她的恋情尚未明朗,她好怕哥哥的出现会掀起狂风暴雨,使她今生今世都再也见不到楼阙。老天爷可不可以可怜、可怜她?稍微拖延一下哥哥的脚步,给些时间让楼阙对她的心意同她一般?

  桂婶用力颔首,在段戏羽眼中,她瞧出了少女的爱恋,心中响起巨烈的惊骇,着实猜不透在她严密的看护下,有哪个男人能突破防线接近段戏羽?是家中的男仆吗?

  桂婶一一在脑中过滤人选,来回猜测多人,没有一个是她觉得会让段戏羽暗恋的人选,究竟那男人是谁?会是外面的人吗?

  不!不可能!佑羽居守卫严谨,不是寻常人闯得进来的,而段戏羽又足不出户,如何认识外边的男人?

  她该剔除外头的人,认真想着家中的可能人选。可是她的脑中不期然的浮现一个不知其人、其名的人,即是上回的刺客。唯有他才有办法闯入佑羽居,进而攻陷段戏羽的心,会是他吗?

  想到那个可能性,当下让桂婶脸白的不能再白,她根本是惊得层瓣与双手不停的抖动着。

  “哥哥一来,恐怕会押着我回段家堡,桂婶,我不想这么快就回去,你晚点通知哥哥好吗?”段戏羽一心想着、念着段楚沛即将到来,压根投注意到桂婶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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