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有些诡异,训练有素的阿诺和阿格快动作地上前一步,直挺挺地挡在上官苇 身前,两人的手各自伸进了西装里,准备在紧急情况之下掏出枪枝保护上官苇。
「情绪别这么紧绷,放松一些!」前方传来的优雅嗓音带着浅浅笑意,虽说有点调 侃意味却不让人反感。
「凯文肯特先生?」阿诺和阿格对于他的出现感到相当惊讶,纷纷让开了巨大的身 子。
「小苇。」凯文肯特一头金发非常耀眼,搭配上俊逸非凡的脸庞,优雅尊贵。
上官苇双手环胸,倔傲的眉眼睨着他,猜测着他的来意。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大哥一定已经知道她不安分地逃离了日本,但宠爱她的大哥 是不可能会告诉凯文她的去处。那他怎么会那么刚好地出现在这里呢?和凯文订下婚约 的这一年来,她和他并不常见面。更何况,现在凯文应该在费城,怎么会出现在曼哈顿 ?
可是无所谓,她本来就不喜欢他。所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才不怕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上官苇耿直地问。
「去了中东几天,才刚下飞机要到曼哈顿开会,经过恰好看见你。你不是在日本念 书吗?」凯文肯特温柔地问。
他父亲和上官傲天是旧识。有一次他陪父亲到西雅图找上官傲天时,不期然在上官 家的花园中看见一个宛如天使般的女子,在花丛间和几只小猫、小狗开心地嬉戏,他马 上就便被她那甜美的笑容和美丽的外表给深深的迷住。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上官苇。当他抓住机会和她交谈过后,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而 已,便已让他认定上官苇是个特别的女子,他深深地喜欢上她的纯真。于是他便要求父 亲向上官家提亲,不料上官家没有犹豫地便允诺婚事,着实让他受宠若惊!
可是他不知道,那并非上官苇的意思,而是上官劲代为应允的。
「我才不想念那什么新娘课程。」由于上官苇还是防备着他,所以口气并不怎么好 ,总认为他的突然出现一定是有什么企图。
「不想念就别念,只要你过得快乐就好了。我要的是你的人,其它的我并不是那么 在乎。」看出她的防备表情,凯文肯特淡淡一笑,接着又说道:「别担心,上官夫人那 儿我会向她解释的。」
「你不生气?」她怀疑地问,不明白他怎么那么好说话!
「你还年轻,还比较爱玩,这点我可以理解。不过嫁给我之后,你就要跟在我身边 了,还是趁结婚前多玩玩也好。」他温文的口气带着绝对的包容。「要去哪儿?我送妳 一程。」
「喔,不用了,我的车就快来了。你不是还有会议要开吗?耽误了时间可不好。」 上官苇的语气很生疏。
「不要紧的,时间还来得及!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吃顿饭,毕竟我们见面的机会不 多。」他想把握机会和她多相处。
「还是不要了。」上官苇笑得不是很好看,见凯文还是等着她的答复,她斜睨了阿 格一眼,带着些微怒气地问:「你刚刚电话打的怎么样了?」
「车就快到了。」阿格说。
「小苇……」凯文急切地握住她的手腕想再说服她。
上官苇淡淡地瞥了凯文一眼,纤指往他身后一指,微笑道:「可惜我的车已经来了 ,我要上车。」
她拨开凯文的手,说了声「再会」,便坐进车里,吩咐司机立刻开车上路。
其实她对凯文本来就没有意思,但她大哥似乎很赞成这件婚事,而她也没有急着拒 绝。因为她原本打算拿凯文来当挡箭牌,只要她有了未婚夫,爸爸也就不会抓她去相亲 了。
但遇上了任冠廷,她是绝不可能会和大哥妥协的了,现在的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嫁给 凯文!她得找个时间要大哥将这件事给处理一下,谁教大哥要擅自替她答应,现在他就 得要负责帮她解决!
现在她才管不了那么多,她要去寻找她的爱人去了!
※※※
今早醒来,任冠廷因为宿醉,而显得有些精神不济。刚用完早餐,走出了饭店附设 的餐厅,便想到街上去走走。
任冠廷以手抚额,揉揉抽痛的太阳穴,在等待交通号志变换的同时,闭上双眼稍作 休息,不一会儿他睁开眼,继续往下步去。优闲的姿态和周遭行人的忙碌模样相差甚远 。
在酒醒了大半的此时,昨天任翔说的话又在耳边盘旋。
难道上官苇对他而言,真的是最特别的女人吗?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她粘人的举动 不是该让他觉得想甩脱她呀,怎么现在好象又没那么排斥了?
那他为什么又要大老远的从威尼斯跑来纽约呢?
在威尼斯的最后一天,他和上官苇吃了顿饭。席间,和上官苇的交谈尚属愉快,那 时他还觉得和上官苇当当朋友也不错。
可是当他发现他和上官苇竟然在互吃对方的食物,那朋友间不该有的亲昵让他惊悸 !偏偏和她同床共枕的画面又十分地浮现脑海,这使他起了不该有的邪念,让他开始为 了这在现实中根本没发生过的事情而坐立不安。
吃完那顿饭后,他就连忙收拾行李,逃到纽约来了。
「去!」任冠廷低咒出声。
左右眼皮突然跳动了起来,就像在日本被上官苇缠上的那次一样,眼皮跳得厉害! 任冠廷伸起手按着眉心,心里毛了起来,他神经质地不住回头看。
没人。
他继续走了约二、三步,又迅速地回头再看一眼。
没人。
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失笑地拍拍额头,暗斥自己的敏感。
他在干么?她搞不好还在威尼斯呢,他怎么会以为她又跟到纽约来了?她还不至于 神通广大到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的地步吧?
这么一想以后,任冠廷就不再做出回头看的动作了。
在距离任冠廷身后十步远处,一座大楼的骑楼下,一女二男像壁虎似地紧紧贴在墙 壁上。见前方的任冠廷不再回头察看后,三人不约而同地吁出长长的一口气。
「呼──好险!」三人同时拍胸吐气。
「喂,我就叫你们两个不要跟,你们偏偏要跟,刚刚差一点就被冠廷发现了耶!要 是被他抓到我又跟着他,他一定会很生气的。」上官苇瞪大眼睛,拍拍胸口,刚才那么 惊险的情况,让她受惊不少。
「属下奉命保护三小姐。」阿诺和阿格低垂着头说。
「你们两个那么显眼,想不被发现都很难哩!」
「属下的错。」怪了!长得又黑又高大并不是他们的错呀,为什么他们还要傻傻地 赔罪呢?
「哎哟,算了算了。快,跟上啦!」上官苇低嚷,又尾随任冠廷而去。
哼,她才没时间理他们,万一把任冠廷跟丢了可划不来呢。
※※※
走进了时代广场,熙来攘往的车潮与摩肩接踵的人潮,各形各色的广告招牌让人眼 花撩乱。
亦步亦趋地跟着任冠廷的上官苇,被后方的一阵骚动吸引了注意力。
刚自餐厅走出来的东方女人和一名醉汉碰撞成一团,醉汉手里握着的一瓶酒掉落在 地上,伴随着女人的轻声低呼和酒瓶清脆的落地声后,玻璃瓶碎裂在地上,酒也洒了一 地。
「该死,你这婊子,还我的酒来!」醉汉喝得酒酣耳热,摇摇晃晃的庞大身体直往 女人靠近,身上的酒味很浓烈。
东方女人优雅的面容满是惊慌,她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会赔给 你。」她边说边倒退,远离醉汉不停逼近的举动。
周围的行人也只是像在看着常常上演的戏码一般,没有人肯伸出援手。虽说她身上 穿的是餐厅的制服,但终究不是本地人,难免会遇上那些专找观光客或外地人下手的骗 徒。这种事在纽约早就司空见惯,所以除非是出现了个正义感强烈的人出面帮忙,否则 也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怎么个赔法?我这瓶酒可是上等好货,全世界找不到第二瓶了。呃……」醉汉打 了个酒嗝,嗓门越来越大。
「看……看要多少钱,我……我可以赔给你的。」东方女人颤抖的手自口袋内掏出 了钱包,畏惧地说。
醉汉伸手在她面前比了个「一」
「一百美金吗?没关系……」她拿出皮夹里所有的钱东拼西凑后,连同纸币和铜板 好不简单才凑齐一百美金。把这些她身上仅剩的钱,颤巍巍地递到醉汉面前,却没见醉 汉接下,她的手反而被醉汉挥开。
「一百美金?你有没有搞错?我要的是一千美金!快呀,你不是答应了要赔给我? 」醉汉一反酣醉模样,开始恶声恶气,连大大的拳头都举了起来,仿佛随时会动粗的模 样。
「可是……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东方女人被吓得不住战栗地怯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