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啊……」一时不察,挥手间扯落了颈上玉佩,霎时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她登时大叫:「啊--我的玉佩!」她大声哀嚎,惊见玉佩在地上断成两截,眼泪立刻冲出眼眶。猛地,她挣脱他的怀抱一跃而下,落地的剎那一阵剧痛从脚踝窜上,她惊呼着,伏在地上按住脚跟,痛得脸色泛青。
「怎么了?」楚天豹立即蹲下察看。
只见她咬牙握住脚跟,忽然抓狂般抡起拳头用力推他。「走开啦,我的脚扭到了,你这个灾星!呜呜呜……」她孩子气哭嚷,眼泪直喷。「我的玉佩也摔坏了,都是你,都是你,我一遇见你就衰,我不是要你好心点离我远远的,全是你害的,唉哟喂呀,痛死我了,我好惨啊!」那可是娘给她的遗物,她一直那么珍贵的小心保护,竟然就这么碎了,她真是伤心极了。
看她不顾形象哭成那样,楚天豹既心疼又觉得有些儿好笑,看着她哭花了一张秀气的脸儿,和孩子气地控诉,他不觉宠爱地将她顺势抱进怀中,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
「好好好,全是我的错,是我害的,你别哭,你别哭……」
他这样干脆的道歉认错,反而令她哭起来更卖力。「是,就是你的错,就是你害的!」她索性趴在他肩头上嚎淘大哭。「我娘送我的玉佩摔坏了,都怪你,都怪你啦!」
他有些错愕,跟着好笑地搂紧她,哑声的轻声安慰。「是是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说罢,连他自己都觉可笑荒谬至极,他几时对人这样低声下气过了?她只是个婢儿,他怎么心甘情愿地对着她直道不是?反了,反了,这太没常理。
可她在他肩上嘤嘤哭泣,像个可怜兮兮的孩子,他竟生起无限柔情,无端端地竭力呵护她。
楚天豹感到有些恍惚、有些迷惑,他没有过这样,为了一个女人的眼泪这样心慌,简直不像自己。
窗外日影投射地上,树影儿在日影中婆娑起舞,他铁汉子的心有些发痒,这只蝴蝶打哪时候起,扑上了他的心房?在他心窝处震动她的翅膀,扰乱一春池水……稍后,楚天豹将红肿着双眼的周晓蝶抱至他床榻上休息,晓蝶平静下来,坐在床沿彷佛是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了,有些尴尬地玉面低垂,两腮红似桃花,小嘴轻轻抿着,纤细的双足在床下轻轻晃着。
楚天豹看她尴尬害羞的模样,微笑地俯视她。「怎么,还痛吗?」他拉来一张椅子坐下,然后作势欲抬她受伤的那只脚察看。
周晓蝶唇一抿,挪开了脚,别过脸去,脸更红了,不敢看他。「嗯,不用看了,晚些就好了……啊--你干么?」
楚天豹不理她,蛮横地硬是抬起她足踝,按至他腿上。
晓蝶惊呼。「你别这样,真的不用看了!」简直羞死人了,她大声抗议。「别这样别这样……你别碰我的脚啦!」
就在周晓蝶尖声咆嚷当下,钟茉飞正好来找天豹谈事情,人刚走到了房门外,就听见周晓蝶的呼声。她欲推开门的手迟疑了,美丽的脸庞因里头传来的「不堪入耳」的「淫秽」言语而怔住。
他们在干么?她错愕地伏在门扉上偷听,越听越激动,越听肝火越旺,随着里头发出的呼声,她杏眼圆瞪,气得浑身发抖--房内--「别脱,别脱啊,你别脱啦!」晓蝶大声嚷嚷,双手激动地要阻止楚天豹。
可她哪是他的对手,楚天豹不理她的叫嚣,坚持着脱下她的绣花鞋。「让我看看。」
他发现她足踝处微微肿起,于是一双大掌又开始脱她罗袜。
真是太过分了!「你还脱?连这你都脱?!丢脸死了,你害不害臊?」晓蝶嚷得更大声了,她的脸已经红的似着火了,他怎么这么蛮横?她挣扎着想阻止他,然却徒劳无功,尖叫着眼睁睁看他硬是扯下她的袜子。
玉白小巧的纤足裸露出来,楚天豹忍不住笑了糗她。「你看你瘦的连这都比人家小。」没见过那么小的脚掌,脚指头干干净净圆圆的恁是可爱,他笑了,然后看见她踝上关节处扭到的地方殷红一片,他旋即皱眉。「你看,都肿了!」他赶紧帮她推开瘀血。
哇勒!霎时,她牙一咬痛的眼泪喷出来,她眼一睁猛的凶恶的扯住他衣襟,又开始抢天呼地的嚷起来。「哇!你别那么大力,别那么大力啊!痛啊!」
「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刚开始比较痛,一会儿就舒服多了。」他耐心哄道。
她大叫:「轻点轻点哪,你要杀死我了,痛啊!」
他皱眉。「别叫了,忍耐点,快好了!」真是,耳朵快被她咆聋了。
搞什么?!
什么什么都「肿」了?什么那里比人家「小」?还刚开始会比较「痛」?!
门外,钟茉飞已经听的气得七窍生烟,黑发倒竖,她愤恨的双手扣在轻掩着的门扉上,手指按得泛紫。
美丽的眼瞳射出两道烈焰,嘴儿抿得渗血。
淫荡!这个周晓蝶真是太淫荡了!她眨眨眼睛,听见里头周晓蝶一声声「淫叫」,她呼地掩住双耳,拒绝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他们竟然,竟然……她竟然抢走了天豹?她的天豹!这个貌似无辜的小女人原来这么阴险?竟然勾引天豹,还这么胆大妄为在光天化日之下叫得这么大声,简直是故意给所有人听的。
钟茉飞抬起脚气的就要踹门,然而她实时又收脚。
不,她虚弱的摇摇头不住后退。不,她没有勇气,她没勇气看见她心爱的男人赤身裸体和另一个女人欢爱的画面。
钟茉飞恨的咬住自个手背,恨得眼眶泛红。周晓蝶,你好阴险,你够狠!
她呜咽一声,掉头狼狈奔离。
可怜的钟茉飞被自己的胡想给气坏了,以至于没有留下来听见事情的真相。
???「好了啦,别再揉了,已经消肿了。」晓蝶满脸通红,眼眶痛得蓄满泪水,声音哽咽嘎哑。「我快痛死了。」真要被他整死,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楚天豹终于放开她,而且温柔细心的帮她将罗袜重新套上。
这亲密的举动令晓蝶尴尬的伸手要抢回袜子。「我自己来。」
他抓住她小手,黑色的眼睛严肃而锐利的瞪住她。「别乱动。」
她被他严厉的声音怔住,一时忘了反抗,乖乖的坐着任他细心的将袜子套上她脚踝,然后他俯身又帮她套上鞋子。
看他专注的模样,一双大手小心细腻的帮她穿袜穿鞋,不知怎地,她心坎直发烫,双颊燥热。
他穿著黑色镶金蟒袍,雄伟的身躯,刚毅的脸容,浑身充满着阳刚味,他真是个英俊雄伟的男人,优雅的行为举止间透着超凡的丰采,她望着他专注的面容竟看的有些出神。
他微微敞开的襟口,裸露的喉头给人一种未开化的感觉,她甚至可以看见他古铜色肌肤上一小部分有着黑色胸毛的胸膛,加上他身上那股男性体味,这一切令单纯的周晓蝶受到太大刺激,心莫名飞快跳起来。
怎么回事,她掩住胸口,春潮映上了她的脸,不明白是什么在蠢蠢欲动?是什么在她体内鼓噪?她怎么有些儿失魂、有些儿恍惚……楚天豹将她的脚放下。「好了!」他笑着站起身来,像跟孩子说话似地摸摸她脑袋。
「我看你就在我房间坐一会儿,不痛了再回去休息吧。」
「喔。」她小声应道,别开脸,不敢看他,怕他发现她的慌乱。
楚天豹当是她还在生气,开玩笑地攫起她一戳发丝,轻轻拉扯。「别恼了,我认识很好的工匠,或者能帮你修好那只玉佩。」
他转身拾起地上摔坏的玉佩,大步离开。
直到他庞大的身躯真的消失门外,她才敢抬起脸来。
「完了,完了!」周晓蝶掩住烧红的双颊倒到床上,沮丧的直呼个不停。「完了,完了啦……」她怎么会对他产生心动的感觉?怎么搞的?
周晓蝶用力摇摇头,肯定是刚才将脑袋摔坏了,一定是的,这只是一种错觉,她掩住胸口,沮丧地又是一声低呼。「完了,我心跳得好快啊!」
???「婊子!贱人!」钟茉飞发狂般地咆哮着将房里的东西一一砸毁。
「大堂主冷静啊,大堂主--」冬儿试着拦阻她疯狂的行径。
「贱女人、贱货!」钟茉飞掉光了桌上的东西气还未消,她跟着撕起衣裳。
冬儿忙着收拾一地狼藉。「别撕了,您别冲动啊,大堂主,到底是怎么了,您倒是说说话,别气了--」
钟茉飞挫折的将衣裳用力一撕。「啊--气死我啦!」她将衣服扔到地上猛踩猛踹,当那是周晓蝶。「贱女人、贱女人,贼眉贼眼贼心肝,没心没肺,你卑鄙、你阴险、你不要脸、你无耻、你下流!」
「是谁啊?谁让您气成这样?」这北城有谁敢招惹大堂主的?冬儿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