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只手是我伤的,难道你真的还没想起来。”东方介德二话不说,欲伸手把手套自她手中除去。
“不可以!”白荷低声斥喝,另一手阻挡下他的动作,两人的手因而僵持在她的左手背上,双方较量的气味有一触即发之势。
“你在害怕什么?”东方介德停下他的动作,黯沈的眼神直逼著她。“不过是脱下你的手套让我瞧瞧罢了。”他的语气充满挑战兴味。
“把你的手放开,不然……我杀了你。”白荷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如机器般冷血。
“我今天一定要看到你的伤痕,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东方介德嘴角微扬,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思,他反手一抓,轻易地把她抗阻的小手反握在手掌心。
“你……放手,听到没有,我要你立刻放手!”白荷的耐性已到顶点,她自知本身的力气绝对敌不过他,但她也绝对不允许他如此侵犯她,尤其是她最避讳的左手伤处。
趁他抓住她右手的同时,她的左手敏捷地伸入口袋中准备掏刀,然而她才想起她的唯一的防身武器已送给方才的年轻女孩。
“现在的你……没有资格对我下令,你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要如何制我于死地?用你这双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手,嗯?”东方介德箝制住她抵抗的双手,自负的笑容中带著点轻挑。她会有这种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不过……倒是挺有趣的。他如抓小猫般的打横抱起她,准备带她离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东方介德,你再不停止无礼的行为,我就……”白荷使尽全身力气抵抗,她拥有一身武术基础,照理说不该如此轻易被他制伏,束手就缚,但……事实摆在眼前,在这男人面前,她什么本领也便不出来,除了喊人求救。
“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可以反抗的机会,只要你愿意乖乖听话,我可以用理性一点的方式带你离开,不过屈服和妥协并不符合你的个性,是不是?”东方介德说话的同时,脚步往公园出口迈去。
“你放我下来,有话好说……”百般不愿的,白荷低喃出这句话。不管她如何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对这男人采低姿态,终究是先让她离开他的胸膛再说。即便是耍花样,也要让自己有可以离开的机会。
“喔,你愿意乖乖配合?”东方介德挑眉,脚步停在公园入口处。
“嗯,你先放我下来,这样被抱著我很难受。”白荷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东方介德的个性和十年前那个凶手差太多,两人是否为同一人有待再确认。
“可以,既然你亲自允诺,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耍花样。”他嘴角微扬,轻松地将她放下来。
双脚触地后,白荷舒服许多,总算可以松一口气,脱离他那巨大的压迫感。
“走吧,坐上车。”东方介德可是连喘气的时间也不给她,他面无表情,要她坐进方驶进公园门口的一部黑色跑车。
“你得先说清楚你的目的地。”白荷退离他好几步,她当然不愿意乖乖上车,任人摆布。如果这时候左樱和右樨在就好了。
“我没有必要跟你说这些,请上车。”东方介德的神情瞬间阴沈,显然对她不遵守方才的信诺感到不悦。
“我不上车,你能奈我何?大不了杀了我,是不是?”她准备开溜,只要一抓到机会,她绝对可以离开。想著想著,双脚果然在他稍不留神时迈开来。只不过才跨出两步,就有一股力道将她挡了下来……
东方介德一手挡下她,另一手往她肩上击去,力道虽然不大,却也让白荷瞬间昏迷。“我不愿意如此对你,这是你自找的。”他微微叹口气,再次亲手弯腰抱起她,坐进而来接应的黑色跑车。
“樱,荷她不见了!”睡梦中的左樱被右樨的惊慌声唤醒。
“这是怎么回事?”今晚由右樨值班,负责她们主子的安全。
“是我不好,荷她邀我一起喝酒,结果……”右樨自知有愧职守,该罚。
“结果你就昏睡不醒,而小姐也趁这机会溜掉。”左樱说话的同时,起身穿上外出服。
“荷她最近的行为举止实在让人不放心,现在怎么办?”右樨直皱眉。早知道会如此,说什么她也不会贪那几杯小酒。
“小姐八成去找东方介德。”左樱比起右樨可是沈稳许多,保护白荷是她们两人共同的责任,要是白荷出了意外,两人都有责任,尤其后天老爷子就要返国,在那之前势必得将白荷找回来。
“东方介德?!荷为什么要去找他?”那个自称为未婚夫的男人。
“由于他的来路不明,所以今天我特意去调查他的背景资料,东方介德的确是老爷子为小姐所挑选的夫婿人选,只不过……”左樱说到重点处,反而停顿下来。
“只不过什么,你快说啊!”右樨可著急了。
“只不过东方介德的背景及学经历都相当正派单纯,他身上不该会有那种让人望而却步的危险黑暗气息。”左樱提出她的疑点。
“你是说……那个男人不是东方介德,他是冒牌货?”右樨深感事态严重。
“很有可能,必须再详加调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小姐找到,以防万一。”左樱准备好所有武器配备,准备出发。
“樱,如果那家伙是冒牌货,去旅馆根本找不到人。”右樨提出她的疑问,白荷本身的自卫能力不容小觑,就算她只身在外也足以保护自己,然而近来她在赌城因饭店业务之争夺得罪不少由当地黑道护盘的饭店业者,因此白荷的人身安全原本便有所隐虑,再加上东方介德这号神秘人物的出现,更让人担忧他是否为赌城之争而来,亦或有其他目的。
“不管使用任何方法,就算是翻遍全日本,赴汤蹈火,也得把人找出来。”左樱那英挺的眉羽间,有著势在必得的护主决心。
白荷一醒来,发觉自己置身在一间相当古老的和室房内。挑高的老式天花板、古色古香的房间陈设,让她在一瞬间,以为自己彷佛身处在几百年前的时空中。京都的白宅虽然古老,至少还有基本的电力设备,而这里看不到任何的现代化用品,就连电灯、电视也不见踪影。
“这里是……”白荷皱眉打量四周,并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走出木帘外。
偌大的幽暗屋内空无一人,古老房子的采光并不好,直到她走出房门外,推开和室纸门,才得以重见天日。
屋外的景色和她所想无异,纯和室的美丽庭园。不过远方的山林鸟鸣倒是让她的心思多了一份忧疑。她记得昨晚东方介德在公园将她打昏,之后她失去意识,昏迷不醒……
“你醒了?”东方介德的声音适时出现,援救了她身处异地的窘态。
白荷一转身,和他的视线相迎。眼前的他穿著一袭深黑色日式罩衫,颇有日本时代剧的味道。他的这身打扮和这栋古宅非常相衬,可以理解为何她身上同样是一身古衫。
“你把我带来这里,为的是什么?”白荷的视线落在他那充满阳刚的个性脸庞,虽然站在阳光底下,他身上的黑暗气息有增无减,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昨天在白宅时,我已把来意说得很清楚,这里就是你今后生活的地方。”东方介德不带表情地表示。
“我今后生活的地方?!”白荷差点冷笑出来。她抬起下颚,以一种绝对姿态表明她的态度。“我没必要因你的一两句话而终生生活于此,就算你真是爷爷为我挑选的未婚夫也好,本小姐没有兴趣和你玩婚姻游戏。”白荷向来给人冰山美人的感觉,而眼前这位冷漠起来比她还酷的男人,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所谓棋逢敌手。
“我大老远的从京都把你带回这妻女山来,你以为我真是在跟你开玩笑?”东方介德依然面无表情,让人猜测不出他此时的心思。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你总无法强娶一个不想嫁给你的女人吧。现在是二十世纪,一切皆有司法管制……”不知为何,白荷话竟说得不稳,明明知道说这些对她现在的处境是没用的。
“法律只对社会上那些老实人有效,对你、对我来说,法律形同废物,不然你不会为了抢夺成吉思汗陵墓的草图,杀害谷玲珑探勘基地十余人。”东方介德话中带著笑意,言语间透露出来的讯息是欣赏。
“既然你知道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为何还要接近我?”白荷眼底透著冰寒,并没对他说明真相。这家伙果然调查过她的一切,不得不慎。
“现在的你是我所期待的,十年前我便一直等待这一天的来临。如今……终于等到了。”东方介德的声音忽然放轻,他不自觉,然而在白荷的耳中听来,却别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