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找到白荷对你并没有好处,你这女人为何这么鸡婆?”右樨虽然喜出望外,却对她背后的动机感到不解。
“白荷是我妹妹,我当然很关心她。”白梅冷然的脸色显得有些苍幽。
“天知道!嘴里这么说,心里想的又是另回事,如果不是你的出现,荷她不会失去帝国饭店的管理权。”右樨是位心直口快的人,她对白梅存有先入为主的不善敌意。
“左樱、右樨,你们该感谢白梅小姐通知我。”Sam帮白梅说起话来。“当我得知白荷因故失踪后,我立刻调查东方介德这男人的背景,结果发现,日本警方四五天前在东京湾捞起的一具无头男尸,经过DNA的化验和比对后,终于在今天确定那个无名尸体就是东方介德本人,他的死亡时间约在十天前,是被杀身亡。”
“你说什么!?”左樱和右樨两人惊讶不已。
“不可能,一个星期前东方介德还在庭院和小姐聊天,他怎么可能那时就已身亡,你们警方会不会搞错身分?”右樨提出反驳。
“绝对不会,凶手虽然心狠手辣,就所有可以识别身分的长相、穿著特徵全部灭迹,甚至连头颅也用武士刀砍下,但由于凶手作案的手法和国际刑警案小组所追查的对象神似,因此才能这么快就确定尸体身分。这张照片是东方介德的近照,你们所看到的那个男人定是伪装冒充的。”Sam拿出照片,有十足把握。
“我们所看到的的确是这男人。你说是不是,左樱?”右樨拿著照片与左樱一起判断真伪。照片上的东方介德西装革履,典型的都会雅痞,青年实业家。
“不是,他不是东方介德。”一直沈默的左樱瞄了照片一眼,一语惊人。
“你说谁不是东方介德?我们看到的人和这照片上的家伙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右樨仔细的分析比较,不明白左樱的说辞。
“左樱,你是不是已瞧出这其中的端倪?”Sam问。
“虽然两人的发型、服装,甚至面貌极为神似,但是这照片中的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个普通人,据我之前的调查,他的出生背景正常单纯,和照片中的形象是相符合的。但是我们所见到的那位东方先生,却有一双黑暗的眼睛。”左樱冷淡的解说,一直坐在池畔的她终于起身。
“没错,一个人再怎么伪装易容,也无法改变他的眼神。”Sam点点头,话中满是嘉许。
“这么说,在凶手杀了真正的东方介德后,便冒充东方介德,出现在我们面前。”右樨联想起一切,感到不可思议与忧心。凶手刻意接近白荷,他的动机是……
“对方作案的动机显然是针对白荷而来,凶手的身分我们尚无法确定,不过已经有可疑人选。对方是……”
Sam的答案还没说出口,忽被左樱一口打断。
“是死神。”左樱皱著眉说道。
“死神?!”右樨睁大眼的望向左樱。
“你怎么知道?左樱。”Sam显然很吃惊。
“我猜的。”左樱摇头,不再多说。
Sam虽好奇和佩服,却因了解她低调寡言的个性,也就不再追问。
现场陷入短暂的沈默中。
好一会儿,过度吃惊的右樨才开口。“你们确定真是死神冒充东方介德?他没有动机要杀了东方介德再以伪装的面目出现在荷面前。就算他真喜爱主子想要接近她,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他有动机的。”Sam补充说明。“你想想,当初我为何会奉命保护和监视白荷?”他反问她。
“为了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右樨毫不思索地回答。
“没错,警方怀疑死神就是当初放火杀人的那个凶手。我们追查他已经好多年,他所涉及的国际重大案件数都数不完。”Sam说明道。
“你是说,十年前那个伤害荷,并放火烧了酒吧,害小姐失去那段记忆的家伙就是死神。”这么一提醒,她已知道是怎么一事。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死神这一两年来向白荷表示爱慕之意,他这么做,一定有其用意。”Sam还是从黑道上听来这消息的,不然他哪会知道死神天天送花给白荷,一送就是一年多。真是个心机深沈的家伙!
“死神是个可怕的家伙,小姐相当危险。”左樱语气沈重。“听说,没有人知道死神的长相,因为见过他的人全死了。”
“如果没人见过他,你们警方要怎么抓人?”右樨心急地问。
“我打算前去神德会的老本营找人,神德会的老本营听说在妻女山。”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据我所知,妻女山是神德会的圣山,外人无法接近山区一步。”左樱知道的不少,这几年来她在黑白两道上打滚,多少部会耳闻道上的大小事件。
“我有进入山区的门路,而且我手中也握有一份神德会本家的地图,要想活著进去妻女山,这份地图绝对少不了。从京都到离妻女山最近的小镇至少要二天半的时间,之后再以步行的方式上山,据了解神德会本家位在山林深处,若不搭直升机,翻山越岭得走上两天的时间。”Sam透过特殊管道,好不容易才得到地图和入山的方法。
“既然如此,我们事不宜迟,今晚就出发。”右樨当下决定。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活命的工具。
“我也要一起去!”一直在旁静听三人谈话的白梅忽然开口。
“你要去凑什么热闹?”右樨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白小姐,左樱和右樨两人的身手很不错,所以我才会请她们跟我一起去。至于你,为了安全起见,还请你留在京都等候消息。”Sam委婉地拒绝她的要求。
“可是……我现在心底很不安,白荷她……现在一定很痛苦,我感觉得到。”白梅抚著胸口,内心充满不安。
“你去只会增加我们的麻烦,若你真为小姐著想,就不该提出这种要求。”左樱冷冷地看她一眼,随即转身进入屋内。
“没错,帝国饭店还有一堆工作等著你处理,你是走不开的。”右樨跟著挖苦,让势单力薄的白梅更显孤立。
“白小姐,你别介意,白荷这两个左右手,个性就是这样,其实她们是为了帮主子出气,才会这样处处为难你。”待两人走进屋内,Sam才好心安慰白梅。
“有这么两个尽忠职守的工作夥伴,白荷很幸福。”白梅摇摇头,微笑中有著被误解的无奈。不能责怪左樱和右樨的不友善态度,她的立场现在的确进退两难。帝国饭店一职是当初她在不了解整个情况下答应爷爷接手的,结果为自己惹来一身腥。
“白荷不擅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不然其实她是个很可爱的姑娘。我这次出任务,一半是因为职责所在,另一半则是以朋友的身分去救她,希望能够顺利成功。”Sam诚恳地表达出心里的想法。
“我只希望我这唯一的亲妹妹能够平安归来,帝国饭店一职,我可以随时放弃。”她语重心长的表示,现在她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三人身上。
死神绑著白荷,在大雨中走了近一小时的山路,才回到神社后方的破宅。
被大雨淋成落汤鸡的两人,全身又冷又湿。这间破屋旁有间简单的茅厕,却没有浴室,要想好好洗个澡祛祛寒,根本是在做梦。全身湿漉漉的白荷冷得直发抖,她的膝盖被那小石子打得好痛,不但发麻而且几乎无法屈膝。
进了屋内,死神将手脚被绑的她放置在屋内一角,仅仅解开捂住她嘴巴的白布条,她的双手双脚依然被捆绑著。
死神从木柜中取出煤炭,放置于榻榻米中央位置的炉炭堆上,并将井水灌满茶壶。
年代久远的壶具挂在由屋顶延伸的倒勾上,藉炭火烧煮壶内的井水,白荷曾见过老一辈的人使用这种东西藉以取暖、煮茶水、烹煮食物。这个古宅会保有这些古物很正常。
“如果不是你想逃,我们两人不会淋到这场雨。”将炭火生起后,死神围著炭炉坐下来。
“换作是你,你也会想尽办法逃走的。”白荷闷哼一声的转过头去,这家伙尽会说些风凉话。
“你错了,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知道我绝对逃不出猎人的掌心。”死神边说边将湿答答的上衣脱下。
“就算真逃不出,我也不会放弃任何可以脱逃的机会。”白荷咬著唇,白皙的脸蛋上尽是不甘和愤恨。
“你这么做,只会伤了自己,何苦?”他来到墙角,手中拿著一条乾净的布巾,替她擦去脸上的雨水。
“你滚开!不要摸我。”白荷低吼一声,整个人直觉的往旁挪移一步。
她这一吼,让死神的脸色陡地下沈。“你再说一次。”他用力掐住她的脸颊,如暴风雨般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