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给的感官刺激对她来说显得大过猛烈。
至于为何故意给她刺激?只因他喜欢见她慌乱无措的模样。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跟木没有意思﹗你误会了。”她试图挣脱他。趁他力道稍减,她连忙蹲下身来,伸手捡起那神秘纸袋。
“才稍稍放开你,就不乖了。”他当然没有给她可以打开纸袋的机会。他一伸手,便将她高高抱起,一起翻滚到床上。
两人翻滚时,围在他腰际的浴巾跟着滑落,互相挤压的肌肤之亲仅仅隔着她的单薄衣衫。而好不容易到手的纸袋,也随着翻滚而掉落。
该死,就差一点点。她懊恼地咬着牙,同时为自己不妙的处境感到心慌。
“你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行了。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不适合你。”他边说边动手。瞬间,资料袋已被他拋到离床好几公尺的距离外。听得出,他的声音隐忍着些许不悦。这可是她第一次见他变脸。
“本来嘛,是你自己不对,没有诚实表明身分,怎能怪我行为不光明——”她死命想要挣脱两人的亲密空间,却动也动不了。他身体的重量压她压得死死的,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我哪一点做得不好,让你不信任我?”他诱人的眼直视着她,迫近的距离让两人眼中只容下彼此。
她惊愕的晶眸映着他受伤的眼。
又来了,这个空有外表、行为不正经的男人,又露出迷惑人心的另一面。真正的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天降的迷惑包围住她的心。
为何她对他产生好奇,难道真如他所说,她喜欢上他了?要不,还有其它的藉口、原因吗?
“姊姊她是个相当单纯的人,我不希望你伤害她。”她定定地回视他,语气坚定。
“真的只是因为梦霏的缘故?你潜入我房内的动机,不该只是如此吧。”他的唇几乎快凑上她了,她急促的呼吸声清楚可闻。
“你起来行不行?我不能呼吸了。”她刻意岔开话题,拒绝面对自己心底的声音。
而他,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梦雪,有些事情你没有身在其中,你是无法了解的。一个人会不会伤害到另一个人,不是说no就是no,很多时候,伤害往往在无意中造成,就连当事人也毫不自知,或者……对方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伏趴在她软玉温香的躯体上,头倚着她的肩,附在耳畔低喃。
她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他刻意不让她看见。
“无仇……”她不知该说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唤她梦雪,而且是第一次说出人模人样的人话。如此善变的多样面貌,真是他不定个性中的主要因子?
“让我这样趴着休息,一下下就好……”他不曾再抬起头,只是紧紧依附在她身上,声音是无力的。就像婴孩刚出生般,卷缩且安心地依靠,却无法言语。
“你——”她找不到可以拒绝的勇气。那僵硬冰冷的身子在他温暖体温的传递下,渐渐松弛下来。而原本纠结一起的心绪,似乎找到了线头。
她有些了解他了。那放荡不羁的外表下,却深隐着一颗最容易受伤的心,难道这就是这男人原来的自我?
她低望他,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夜晚。
她之前想要搜寻的答案,早已被他的诱惑力拋到九霄云外。
第五章
原本以为,当她隔天一觉醒来,他该早已收拾好行李,乖乖自动离去。没想到,一个好好的周末假期,就在她走出自己卧房时,正式宣告结束。
他懒懒地斜躺在客厅沙发椅上,一双修长的腿搁置在玻璃茶几上,身体伸展成相当舒服的姿态和角度。
他硕实的好身材无庸置疑,俊美的脸蛋也不因邋遢而失色。
松垮的黑色单扣衬衫拉在水蓝色牛仔裤头外,陪衬的是一头刘海过眼的茶色长发及新生胡渣。
上帝真是不公平,长得好看的男人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就连邋里邋遢的姿态也有不修边幅的堕落美感。
他抽烟的姿态,充分展现骨子中不安的骚动血液。双指挺直地挟着烟,蹙眉沈默,徐徐吐出一口白烟。
异常造作却又自然。
他的潇洒建筑在他毫不修饰的坏魅力之中。
这个男人有使坏的本钱呵!
她冷灼的视线自烟雾弥漫的客厅抽回,开始思索该如何面对他及昨晚的自己。
昨夜,他“压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只休息一下下的结果,却使她花费吃奶力无让自己从他身下移出,然后乘他睡着取走那袋资料。
结果是令人失望的,袋中所装的是一张彩色的台湾地图,并不是和他身分有关的秘密资料。又累又恼地离开后,她直接回房睡觉,直到今天中午。
原以为他已经离开了,结果……“小猪,睡到中午才起床,梦霏和我肚子都快要饿扁了。”他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他终是发现她的存在了。
“不应该还在这里的人,有什么权利这么抱怨。”她冷哼一声,搜寻梦霏的身影。
平常都是奶妈负责料理三餐和家务,所以周末假日她没有早起的习惯。加上昨夜和他折腾了许久,精神和肌肉过度紧绷,害得她睡得不省人事。
罪魁祸首还敢跟她抱怨没饭吃!真是……“梦霏在厨房,正在为我准备爱心午餐呢。”他捻熄手上的于,懒懒地站了起来,伸了个大懒腰。
他宽阔的肩部线条相当漂亮,如希腊雕像般。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无视他的佣懒,开门见山地冷冷质问。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他的反应好似毫不知情般的无辜。
“你昨天说过,今天一早就要离开的。怎么,想不认帐?”见他耍赖,她的血压开始升高。
果然,她昨天就应该把他赶出去,不该心软多收留他一晚的。
后悔之心乍时燃起。
“我去看看梦霏。”完全无视她的质问,他轻轻地丢下这句话,大摇大摆往厨房走去。
“站——”话还没出口,手长脚长的他便已轻步入厨房。
梦雪气急败坏。
可恶!他又恢复昨夜之前的无耻行径。
“梦雪,起床啦,我午饭快准备好喽,换好衣服后可以洗手吃饭了!”梦霏笑吟吟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她探头,朝客厅轻喊。
“姊,你不需要煮饭,那对你的身体不好。”将方才的不愉快忍在心底,她来到厨房。身上的睡衣还没换掉,是因为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任无仇。家中多一个外人,总是多一份不便。
“没关系的,我好久没下厨房了,动一动也好,况且我想请无仇尝嗜我的手艺。”她手拿着锅铲,漾着一脸幸福笑容。
“姊……”梦雪望着她的笑意,复杂的情绪从心底涌出。
“别把我想得和以前一样弱不禁风,我现在的身体好很多了。饭菜已经弄好了,可以准备用餐了。”她一脸笑意安慰妹妹。
至于一旁的任无仇,刚是一边听着两姊妹对话,一边忙着摆碗筷。
哼!转身回房前,她先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无仇一眼。而他,只是忙着摆碗筷、端白饭,对她的不友善视若无睹。
她更火大了!
这家伙一向机灵,怎么这时候神经就变得大条起来。
美好的星期天上午,就这么硬生生地被这痞子给破坏掉了。
“美好的星期天耶,你没有节目啊?”吃过午饭,乘着梦霏服完药睡午觉的空档,无仇来到小木屋的露天阳台,“骚扰”正在看书的她。
梦雪两只脚交叉跨在栏杆上,连眼都懒得抬。
她无视他的存在,更有意忽略他的问题。
“没见过像你这么用功的大学生呢,在日本,大学生都挺混的。”他将手上的茶具、茶食搁在木几土,显然有意以下午茶讨好她。或者,同她赔罪。
“日本?”她的视线总算稍稍抬起。
他的这句话显得可疑,听他的语气,好似对日本相当熟悉。
“是啊,我念大学时,大家都这么说日本大学生很轻松、很好混的。”他捏了把冷汗,对自己的走漏口风感到不可思议。和她在一起,他的戒心便减低了许多,不得不慎啊!
“是吗?”她怀疑地反问一句。“你念哪一所大学?”
“我……”被她追问的哑口无言。他要是照实说出来,身分不就泄了底,要他随便掰一句,他又对台湾的大学毫不了解,不知该从何掰起。
“说不出来了吧?这年头没有大学资历的确是挺丢人的,但也不需要打肿脸充胖子,给自己找脸丢。”她懒懒地将视线拉回,将手上的外国大学资料缓缓合起。被他一搅和,她也没心情翻书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念的是私立大学的最高学府。”他颇自豪的表示。
当年,经由日本“艺能人”推荐入学的方法,他经过特别征选考试,进入早稻田大学就读,日本数一数二的私立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