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骗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她闷哼一声,打算直接从他身上跨过,走到卧房。
谁知,她的右脚才一跨出,左脚还没踏稳,他竟右手一伸,拉住她的小腿。
于是,她就这么重心不稳地往下跌去,整个人跌落在他的身体上。
她唉叫一声……好在他的手适时摀住她的嘴,免得她惊动了在厨房的梦霏。
该死的,他是故意的。梦雪整个人跌在他的身上,胸贴胸,颊贴颊,只差没嘴对嘴。
“放开我……”她张嘴狠狠地咬他摀住她嘴的手指。
这回,哀叫一声的人换成无仇。
梦雪才不管他,乘他哀嚎的同时,她迅速起身,准备走入卧房。
只是,心脏突然一阵抽痛!是刚刚撞到的缘故吗?她停下脚步,右手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姊……”梦雪感到不对劲,刚刚她和无仇两人闹得这么大声,却不见梦霏的身影,难不成……思索至此,她脸色苍白地冲到厨房,几乎同一时间,见她脸色欠佳的无仇,也跟着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厨房,遍寻不到梦霏的身影,双双视线往地上一移,终于在饭厅旁的餐椅下见到昏躺在地的梦霏。
“姊!”梦雪大叫一声,冲到饭厅。
只见梦霏毫无血色地躺在地板上,冒着热气的热汤洒了一地,些许泼洒到她的脸和手。
“姊!”梦雪惊慌失措地紧抱着她,一时间乱了方寸。
“让我来,我们立刻送梦霏去医院。”同样意外的无仇倒是冷静许多,他弯下身来,小心翼翼抱起昏迷的梦霏。
于是,原本胡闹温馨的耶诞夜在梦霏的意外昏倒中宣告结束。
第七章
原本以为,当她隔天一觉醒来,他该早已收拾好行李,乖乖自动离去。没想到,一个好好的周末假期,就在她走出自己卧房时,正式宣告结束。
他懒懒地斜躺在客厅沙发椅上,一双修长的腿搁置在玻璃茶几上,身体伸展成相当舒服的姿态和角度。
他硕实的好身材无庸置疑,俊美的脸蛋也不因邋遢而失色。
松垮的黑色单扣衬衫拉在水蓝色牛仔裤头外,陪衬的是一头刘海过眼的茶色长发及新生胡渣。
上帝真是不公平,长得好看的男人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就连邋里邋遢的姿态也有不修边幅的堕落美感。
他抽烟的姿态,充分展现骨子中不安的骚动血液。双指挺直地挟着烟,蹙眉沈默,徐徐吐出一口白烟。
异常造作却又自然。
他的潇洒建筑在他毫不修饰的坏魅力之中。
这个男人有使坏的本钱呵!
她冷灼的视线自烟雾弥漫的客厅抽回,开始思索该如何面对他及昨晚的自己。
昨夜,他“压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只休息一下下的结果,却使她花费吃奶力无让自己从他身下移出,然后乘他睡着取走那袋资料。
结果是令人失望的,袋中所装的是一张彩色的台湾地图,并不是和他身分有关的秘密资料。又累又恼地离开后,她直接回房睡觉,直到今天中午。
原以为他已经离开了,结果……“小猪,睡到中午才起床,梦霏和我肚子都快要饿扁了。”他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他终是发现她的存在了。
“不应该还在这里的人,有什么权利这么抱怨。”她冷哼一声,搜寻梦霏的身影。
平常都是奶妈负责料理三餐和家务,所以周末假日她没有早起的习惯。加上昨夜和他折腾了许久,精神和肌肉过度紧绷,害得她睡得不省人事。
罪魁祸首还敢跟她抱怨没饭吃!真是……“梦霏在厨房,正在为我准备爱心午餐呢。”他捻熄手上的于,懒懒地站了起来,伸了个大懒腰。
他宽阔的肩部线条相当漂亮,如希腊雕像般。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无视他的佣懒,开门见山地冷冷质问。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他的反应好似毫不知情般的无辜。
“你昨天说过,今天一早就要离开的。怎么,想不认帐?”见他耍赖,她的血压开始升高。
果然,她昨天就应该把他赶出去,不该心软多收留他一晚的。
后悔之心乍时燃起。
“我去看看梦霏。”完全无视她的质问,他轻轻地丢下这句话,大摇大摆往厨房走去。
“站——”话还没出口,手长脚长的他便已轻步入厨房。
梦雪气急败坏。
可恶!他又恢复昨夜之前的无耻行径。
“梦雪,起床啦,我午饭快准备好喽,换好衣服后可以洗手吃饭了!”梦霏笑吟吟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她探头,朝客厅轻喊。
“姊,你不需要煮饭,那对你的身体不好。”将方才的不愉快忍在心底,她来到厨房。身上的睡衣还没换掉,是因为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任无仇。家中多一个外人,总是多一份不便。
“没关系的,我好久没下厨房了,动一动也好,况且我想请无仇尝嗜我的手艺。”她手拿着锅铲,漾着一脸幸福笑容。
“姊……”梦雪望着她的笑意,复杂的情绪从心底涌出。
“别把我想得和以前一样弱不禁风,我现在的身体好很多了。饭菜已经弄好了,可以准备用餐了。”她一脸笑意安慰妹妹。
至于一旁的任无仇,刚是一边听着两姊妹对话,一边忙着摆碗筷。
哼!转身回房前,她先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无仇一眼。而他,只是忙着摆碗筷、端白饭,对她的不友善视若无睹。
她更火大了!
这家伙一向机灵,怎么这时候神经就变得大条起来。
美好的星期天上午,就这么硬生生地被这痞子给破坏掉了。
“美好的星期天耶,你没有节目啊?”吃过午饭,乘着梦霏服完药睡午觉的空档,无仇来到小木屋的露天阳台,“骚扰”正在看书的她。
梦雪两只脚交叉跨在栏杆上,连眼都懒得抬。
她无视他的存在,更有意忽略他的问题。
“没见过像你这么用功的大学生呢,在日本,大学生都挺混的。”他将手上的茶具、茶食搁在木几土,显然有意以下午茶讨好她。或者,同她赔罪。
“日本?”她的视线总算稍稍抬起。
他的这句话显得可疑,听他的语气,好似对日本相当熟悉。
“是啊,我念大学时,大家都这么说日本大学生很轻松、很好混的。”他捏了把冷汗,对自己的走漏口风感到不可思议。和她在一起,他的戒心便减低了许多,不得不慎啊!
“是吗?”她怀疑地反问一句。“你念哪一所大学?”
“我……”被她追问的哑口无言。他要是照实说出来,身分不就泄了底,要他随便掰一句,他又对台湾的大学毫不了解,不知该从何掰起。
“说不出来了吧?这年头没有大学资历的确是挺丢人的,但也不需要打肿脸充胖子,给自己找脸丢。”她懒懒地将视线拉回,将手上的外国大学资料缓缓合起。被他一搅和,她也没心情翻书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念的是私立大学的最高学府。”他颇自豪的表示。
当年,经由日本“艺能人”推荐入学的方法,他经过特别征选考试,进入早稻田大学就读,日本数一数二的私立名校。
“不管你是不是大学毕业,现在你只是一名司机,这是事实。”她很坏心地取笑他,提醒他身为下人的可卑身分。
“能够在两位美女身边服务,是我的荣幸。”他将一杯泡好的煎茶递上。这壶内的茶叶可是他特地从日本带来的。
“日本茶,我不喝。”她凑鼻仅闻了下,便嫌恶地放下。
“你对日本有很深的歧见喔。”见她存心不领情,他只好无趣地自喝自的。
“不是我有歧见,而是你崇日媚外。”她蹙眉望着几上的京果子,后悔昨晚在慌乱中为何没瞧清楚他最后一次的出入境,如此,或许可以稍解他的身分之谜。
“你不喜欢日本人?”他可以强烈感觉到。
“不关你的事!”她闷哼一声,从藤椅上站了起来。
“梦雪,坐下来陪我喝杯茶嘛,你要是真不喜欢这种茶叶,我去帮你弄壶新的就是了。”他丢下男性尊严嬉皮笑脸的陪笑撤娇。
“我要伯爵茶,还要现做的scone英国松饼。”她故意出题为难他。
“scone啊……”他沈思了一会儿。“没问题,我马上去弄。等我啊!”他轻松一笑,手脚俐落地跳过茶几,往厨房方向走去。
对于自己故意为难的要求,他竟毫不犹豫的答应,她倒是有些怔然了,他明明可以把头一摇,不必理会自己过分的为难啊!
梦雪无法理解他点头下的动机。于是她跟着起身,蹑手蹑脚的偷偷来到厨房的玄关旁。这家伙要是聪明的话,可以翻翻厨房的那一本食谱,里头有scone的制作方法。如果他原本就会制作这种英式点心,那么她打从心底佩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