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是黑道家的孩子?”他清澈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珍妮佛的话,果然是真的。”坦白讲,她不是太意外。
“妳猜到了?”
“要不,哪来这幺好的身手,和这幺多奇怪的人来往?我老爸是流氓。”丹瑜无可奈何的,“不是像你们这种世家啦,只是个常跑路的地痞。我离开家,也有部份的原因是害怕那种世界。”她沉默下来。
“我恐怕还跟这种世界辜扯不清。”他的心情很低落。
“你记得吗?你说过,你的家就是我的家。”
她把柔软的小手放在他纤长的掌心,“我也这幺觉得。这辈子……大概也这幺觉得。黑道不算什幺啦!虽然我不爱你做坏事!”
她的脸一直烧上来,声音越来越小,“都是你啦……你霸道得不不准人家嫁……你你你……你要负责……”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丹瑜,“是的,我会负责。我不说我爱你,因为那是很不负责的说法……我要用下半生的行为告诉你,我是的。”
就算笔直走进地狱里,她都会欢欣鼓舞的走进去,只要跟他在一起。
“这样的话,我不用买房子了。”
丹瑜开心起来,“那我的存款可以拿来重新装潼厨房欸!我早就想买个火力强大、功能齐全的瓦斯炉和烤箱了。对了,还有微波炉、快锅,还有还有,上回电视购物那套锅子好象也很不错。”
“喔,闭嘴!”这幺浪漫的气氛……她这个浪漫杀手在干嘛?不让她抗议,子宜低头吻了她,让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蠢话来……
☆☆☆
看到二哥,他稍微放心了一点。二哥看起来还不错,最少外表还完整。
“结婚?!什幺?你觉得我该被冲喜一下是吧?”子尉的眼睛瞪得老大,丹瑜微笑的跟他招招手,他的声音几乎穿透话筒,“你搞啥?我还以为是哪两个美女来看我呢。就带这幺震撼的消息?”
二哥莫子尉蹙起眉,“你不趁机跑得远远的,来这干什幺?老头子哩?还没死吧?”
“父亲渡过危险期了。不过,现在还不太稳定。你又被关,我不回来,谁来主持大局呢?”
“没有什幺大局好主持的!”子尉乖戾的说,“哪还有什幺大局?我们让人当草原的兔子赶到陷阱里了!现在你逞什幺强?家都被抄了!”
子宜沉思了一下,“到底什幺罪名?我现在还不清楚状况。”
“罪名?”子尉冷笑一声,“罪名多呢。逃漏税、企图行贿、私藏枪械,他们甚至从我家搜出一包海洛因。”
“海洛因?”子宜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他的脸色一变。
“你疯什幺?”子尉大骂,“我们在美国看毒瘾犯看得不过瘾,我还会自己下海试试看是吧?我家没那种东西!”
栽赃。他皱紧眉。但是,到底是谁?
“要问是谁,这名单可以绕台湾一圈。”
子尉呼出一口气,“听着,你要小心!你已经是莫家唯一能自由行动的人了!不管怎幺样,你的行动一定要隐密,任何弱点都不能让人抓到,知不知道?”
他疲倦的一抹脸,“必要的时候,莫家退隐江湖吧。记住,你的性命最重要!知道吗?你若是要结婚了,你的命会是你一个人的吗?你不该让老婆陪着你下这种地狱。再说,你怎幺保她平安?”
“她是我的责任,我会把她带在身边,谁也别想碰。我不会在这个时候解散。”
他静静的看着隔着玻璃焦急的子尉,“我会替你守着这个家。但是,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安的。”
子尉默默的看着他。“我们生在这种家里,真是一种咀咒,对不对?”
“或许是。”时间到了,他露出美艳的微笑,连警察都楞住,“但是,该是打破咀咒的时候了。”
他领着丹瑜出去,子尉皱着眉。我若是敌人,他咕哝着,用不着花力气谋杀难缠的子宜,直接宰掉他老婆就行了。看他们粘成这副德行,若是丹瑜挂点了,子宜自己也完蛋了。他搔搔头,愁眉不展。
“你爸爸不喜欢我,你二哥也不喜欢我。”唉,这种媳妇真难当。
“老爸就算了。”他淡淡的,“反正我不会跟他住在一起。二哥也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怕你出事。”
丹瑜沉默不语。这些时候的经历让她坚强不少。她发现,恐惧也是有配额的。当恐惧到一个程度,强度就会慢慢减弱,其实她并不是那幺害怕。
“我能不能换别的枪?”她问,“这把只能射一发子弹。”
“我不想让你变成杀手。”子宜很严肃,“这把是你的救命枪,我不想让你双手沾满血腥。放心,我会保护你。”
他连络深雪的时候,丹瑜默默的玩着自己的枪。这把枪的重量和苍骅送她那把差不多,每天她都会试着打靶,现在对自己的准头已经有点信心了。
我大概做不到珍妮佛那幺厉害吧?她有点沮丧。但是天生乐观坚强的她又提振起精神。
但是,我不会变成子宜的负担。我爱他,我会坚强。
“深雪哥今晚从成田出发。”他笑笑,“我好多年没见到他了。”
“深雪?日本人?我不会说日文欸!”
“啊,不用担心,深雪哥哥会讲中文……他还写了一手好毛笔字呢……我们兄弟和深雪哥在美国认识的。我们一起特训过……嗯,这是很长的故事,我慢慢说给你听……”
他们略略收拾行李,回到子宜长大的家。
丹瑜简直呆掉了,她没想到子宜居然在这样华美的家成长。台湾居然有房子从大门到房屋主体,开车还要十分钟的!
“别呆了,进来吧。”她站在气派豪华的容厅,抬头看着美丽玲琅的古典水晶灯。
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触目几乎都是古典家具和古董,脚步落在柔厚的地毯上居然没有一点声音。
只有电影才看得到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是很令人惊骇的;一大排的黑衣人沉默的弯腰行礼,丹瑜站住,“呃……啊……平身……”
“你当你是慈禧呀?”子宜笑出来,这比丹瑜的话还让这群部下惊愕。那个绝美却从无笑容的三少爷居然会笑?!“走吧。大家辛苦了。”
她惊叹了半天,自己的床可以从这头滚到那头还不会滚到地上,被子又轻又暖,说不定是蚕丝被呢,居然还有床幔……真是恐怖的浪漫华丽……当初的惊讶过去后,她开始觉得无聊。
子宜几乎是一到家就开始开会,那群律师几乎把他吞吃了,连丰盛的晚餐都没跟她一起共享。自己一个人睡在这幺大的床,实在好凄凉,不知道设计房子的人怎幺想的,夫妻居然各有各的房间,真的好变态。
唉,我想念我们那个只有两房两厅的小公寓。
她无聊的转了所有的频道,觉得电视没啥可以看的。只有赵小薇的出现吸引了她一下子的注意力。她正在说她被抢劫几乎毁容的惊险经历。
丹瑜摇摇头,她说得那个,该不会是子宜吧?我想,子宜对她应该劫财劫色都没兴趣。
唉……子宜子宜……你要开会到什幺时候……
朦朦胧胧正要睡去……觉得有个温热的身体上了床贴紧她,丹瑜马上把枪从枕头下拔出来,“等一下!还没过门你就要当寡妇?”
她清醒过来,一把抱住满脸倦意却还笑着的子宜。
“嗯……妳好香……但是,我只有两个小时可以睡觉,等等要去接深雪哥哥……”他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恐怕真的要等新婚之夜……”
“喂!”丹瑜打他的头,“说!你是不是只为了跟我嘿咻才要娶我的?喂!”子宜已经剩下深沉妁呼吸声。
唉……人家还没说到话呀!丹瑜抱紧地。抱住他的感觉真好……将来说话的时候还长远着呢!
不过,醒来看到身边已经没人了,她心里还是空了一下。时间过得很快,和子宜相识已经快两年,她已经习惯和子宜形影不离了。
她懒懒的起床,在这华屋里探险。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什幺人。她有些奇怪,探头到厨房,锅子上扬锅还滚着,却不见厨师的身影。
“冯小姐,”一个黑衣人走过来,“睡得可好?”
昨天那幺一大排黑衣人,眼前这个更是坚持普通中的普通,看个一百次也记不住。
但是,昨天有他唯?丹瑜思索着。她是画家,对于人的长相向来敏锐……
“三少爷回来了,请你过去。”他走上前,丹瑜看见他的手放在口袋……她转身就跑。
听见子弹呼啸的声音她还搞不清楚状况,直到闻到了硝烟,她才知道死了。
冲进厨房关起门来……她冲过去要开窗户,却被绊倒。
真的死了。厨师大睁着眼睛,倒在地上,血都已经凝固了。尖叫的声音卡在喉咙,她跳起来,靠着墙发抖。发生什幺事情了?怎幺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