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尽春来,砚耕顺利的通过了博士口试,终于要成为「正牌」的博士。
「砚耕,明天的狂欢会,我不能参加了。」艾伦放下电话,愁眉不展的。
砚耕大为扫兴。好不容易拿到了学位,他最想分享的人却不能参加,「为什么?」
「我老爸病了。妈妈哭得悉哩哗啦,说也说不清楚。我看我还是回去一趟好了。」
砚耕闷闷的搔搔头,「那…我也不要参加,跟你回去好了。」
「你怎么这样?」她反过来教训他,「这是同学们的心意呢。我已经拜托良良帮我招呼客人,你要当个好主人唷…」艾伦又叮咛了半天,才匆匆去赶车。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艾伦回头看着皱着眉毛,站在楼下的砚耕,她挥挥手,转过来坐着,觉得心里的酸楚和甜蜜越来越深浓。
我…没想到又会「爱」了。她静静的坐在车子里冥想。有些时候,她常质疑自己的命运。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爱上她的人总是义无反顾。但等她愿意把心交出去以后,那个人又会无情的践踏她的心离去。
虽然只有几次经验,但是,也将她磨练得钝感。只要不感受别人的情意,只要不去接近任何人,就不会受伤。
和砚耕在一起…唔。是的,她一直很被动。被动的被爱,被动的被照顾。虽然常自辩不过是砚耕如此强势的缘故,不过形影不离的时光里,偶而的分离,让她发现自己的心,已经沦陷得这么深,无法回头。
已经无法回头。
「什么?!闪到腰?!」终于回到家,艾伦不可思议的嚷出来。
「你怎么这样?」妈妈无限幽怨的看她一眼,「很严重欸!只能躺着…老公啊,闪到腰会不会瘫痪啊?会不会?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牵手啊,是我拖累妳了…好痛…」老爸也跟着演五子哭墓。
艾伦脸孔都僵硬了,拋下那对执手相泪眼的夫妻去搞他们的浪漫。到妹妹的房间一起坐着。
「怎么?砚耕大哥没跟着回来?」老妹张望了一下。
「明天他就拿到博士了。晚上有狂欢会。客人都请好了,跟我回来,客人怎么办?」
「姐,你变贤慧了。」艾伦红着脸,忸怩了一下,「没想到我还能在活着的时候,看到你贤慧的一天啊…」妹妹轻轻擦拭眼角,感动的。
「喂!你什么意思?」艾伦撩起袖子。
「开玩笑嘛~哈哈~」妹妹赶紧换上一副谄媚的脸,「明天要回去吗?」
她想了想,「其实我不喜欢那么吵闹。难得回来,陪陪爸妈吧。」
但是…唉…心留在人家那儿,就是坐立难安的紧。
她熬了一天,天才亮,眼睛就睁开了。
狂欢会也该过去了吧?翻来覆去的,她决定还是回去吧。匆匆收拾行李,急着想奔进砚耕的怀里。
打开门,她傻眼了。满屋子七横八竖的「尸体」,她小心的跨过去,一个一个翻看,老天,喝挂这么多人?
走到砚耕的房间,她开门探头。砚耕安然的睡在床上,脸孔红扑扑地。
她走上前…
砚耕身边又冒出一头长发,良良睡眼惺忪的看着艾伦,「喔,艾伦,你回来啦。」她坐起来,被子滑下去,露出美丽的裸体。
「艾伦?」砚耕也睁开眼睛,「啊,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他推开被子,艾伦的眼睛几乎凸出来…
他一丝不挂。
「你们…你们…你们两个…居然…!我恨你们~」艾伦尖叫的声音吵醒了客厅的「尸体」们,她哇的一声大哭,跑得跟飞一样,像是摩西分开红海,排开那群醉鬼跑出去。
「艾伦!艾伦!」砚耕慌张的穿裤子,两只脚都伸在同一个裤管,挣扎了半天,「你为什么在这里?!」啊啊~该死该死!
「为什么?」良良眉毛也倒竖起来,「我在艾伦的房间啊。你为什么在这里?」
「妈的!这是我的房间!」他终于穿好了裤子,「你为什么没穿衣服!这下完蛋了!」
「你还不是没穿!」良良顶回去,「谁睡觉穿衣服?!…喂,你不去追她?」
砚耕醒悟过来,「废话!没关系,她应该还会连跌好几跤…一定追得上…」他匆匆分开看热闹的同学,跑百米似的追出去。
不一会儿,砚耕垂头丧气的回来,「……我从来没看过她跑得那么快,居然连一跤都没跌。」
同学们酒都醒了,屏声静气,怕被台风尾扫到。
「良良!」他生气的冲进房间,发现良良还躺在床上昏睡,他一把扯掉被子,发现良良还是没穿衣服。「都是妳害的!赔我的清白!赔我一生的幸福!我到底有没有…有没有…被妳…」
「妈的,这话应该是我讲吧!」良良有起床气,跳起来和他对骂,「就你是处男?!妈的,我也是处女啊!就算发生了什么,谁吃亏比较大?」
「处女?!你是说你是女的?除了身材像,你什么地方像女人!?」
砚耕突然哇哇哭起来,「赔我的艾伦啦…她一定再也不理我了…」
看到一个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凶汉哭得像小孩,良良再有气也扁了眼睛。她马虎的拍拍他的头,慢条斯理的穿衣服,围在门口看的男同学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看什么看?网络A片还看不够呀?嫌肾亏得不够?」良良没好气,「房子收一收,赶紧给我滚!」同学被她的气势一吓,一大群如惊弓之鸟,跑得无影无踪。
良良自顾自的灌了大半罐矿泉水,才觉得清醒了些。发现砚耕还在啜泣,她的头痛的更厉害,「喂,兄弟。不过是误会嘛。又没发生什么事情…你的床干干净净,除了有些口水,又没有血迹…安啦,如果发生了什么,你不记得,我应该会记得…」
「艾伦不会原谅我的…」砚耕哭得更伤心,「问题是,我什么也没做啊…」应该吧?
「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嘛…」良良很有信心,「不是什么大事啦。」
不过,当良良被连挂了十一通电话,她的确觉得事态严重。和艾伦的妹妹对骂了五分钟后,她决定再也不想解释了。
「不行!」砚耕慌了手脚,「你不解释,那我该怎么办?」
「我已经被骂了五分钟的狐狸精了!」良良吼起来,「你怎么办?我怎么知道?大不了我娶你以示负责,这样行了吧?!」
「我不要妳娶我!」砚耕哭起来,「我要艾伦啦…」
良良气得脸孔发青,用卫生纸打他,「你怎么不自己打电话?!」
「谁说我没打?!」砚耕跳起来,「我被艾伦妈妈骂了半个钟头的负心汉,连艾伦的声音都没听到!刚刚我去她家,离她家还有两百公尺,她老爸就放狼狗咬我…」
她同情的低头看看砚耕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她还以为那是新造型。
两个人坐在实验室里愁眉不展。良良坚毅的抬头,打开柜子,拿出一把枪,砚耕大惊失色,「良良,你要干什么?」
「不要阻止我,我现在就去给那群狼狗好看!别看这是BB弹,哼哼,我可是改装过的…不打得那群狗子哭爹喊娘不可!等我打跑了那群狼狗,你就制服艾伦他老爸,我负责掠倒其它人,然后把她绑起来,她如果不听我解释…我还有满清十大酷刑可以处理!」她怒气冲冲的整装,还把一把蓝波刀放在靴子里。
「冷静啊~良良~」砚耕死命抱住她,挨了好几个拐子,「冷静啊~你不能刚拿到博士就去牢里蹲~绑架可以处到死刑欸!」
「你不敢去我自己去!放开我~」
里面正乱成一团,坚毅又有力的声音赞叹,「果然是女中豪杰。砚耕,千万不要『放手』,这才是你应该有的另一半。」
「老爸?!你来干嘛?」砚耕瞪着狂喜的士豪。
「梁小姐,真是好战术。」他胡乱的跟良良握手,「不过,真的不用费神去挽回了。不相信自己男朋友的女人,只能算她没福了…既然是事实了…我竭诚欢迎你当范家媳妇!」
「啥米?」良良瞪大眼睛,「砚耕,这是谁?他疯了吗?」
「我老爸。」砚耕惊恐的看着兴奋的爸爸,「至于疯不疯,讲真话,我不清楚。」
「咦?我好象看过你…」士豪仔细想了想,「梁越帆是你的…?」
「那是我爸爸。」良良已经被弄胡涂了。
士豪真是心花朵朵开,「化学博士!美貌!坚强的意志!精明的头脑!加上好家世!我真的可以退休了!砚耕啊~千万不要放过这么好的对象…」
「老爸,你疯够了没有?」砚耕忍不住大喝。
「良良啊,」士豪很热情的拍拍她的肩膀,「我和老梁是多年好友了。既然你们都已经『既成事实』了…就不要轻易放过好姻缘吧。对了,提亲!我赶快去跟老梁提亲…」他又一阵风似的跑了。
两个人站在门口楞楞的看着士豪的背影。